“方程,你说什么呢?”
张啸天急得一把拽过方程,然后满怀歉意的冲着齐四爷尴尬的笑了笑,
“四爷,我这朋友的智商时高时低的,不太好掌控,他今天出门可能是忘记带脑子了!您大人有大量的别跟个智障计较......”
“知道是智障就应该放在家里,带出来不是丢人现眼吗?”
张啸天看到方程开口得罪了齐四爷,心里乐开了花,他腆着脸凑到朝夕身边,张着他那好像被猪油涂过一般的嘴对她说,
“这位小姐,这小子得罪了我们齐四爷,那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来,别害怕,我来罩着你......”
说着,他那咸猪手就要袭上朝夕的杨柳细腰,
“你想罩着我?”
朝夕迅速地躲开张浩龙的大手,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鄙夷,
“我就怕你罩不住我们朝家的这块牌子!”
“朝家?”
听了朝夕的话,张浩龙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妞儿......是朝家的人?可他看了看朝夕,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一身朴素的方程,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你要是朝家的人,那我就是国家领导人!”
张浩龙在心里狂妄的想着,
“现在四爷和吴掌柜都在!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娘们儿!”
满脑子的龌龊想法!
听了方程的话,令人惊奇的是,齐四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越发的神秘起来,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是喜是怒,一时间,在场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琇書蛧
“来,方程,你过来!”
他冲着方程招了招手,
方程稍微迟疑了一下,却也泰然自若、毫不惊慌的走向齐四爷,
“你说我这幅画是假的?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齐四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那副画上,
“那......我就真的说了,说的不好,还请各位前辈见谅了!”
方程倒也不推辞,坦然的走到那幅画的前面,开起了口,
“不得不说,临摹这幅画的人,手法确实很专业,他将大才子文徵明的特征逐一模仿得都很细致,用笔、用色、用墨、章法,包括文徵明鲜明的个人特色,都临摹的十分到位,让人轻易都看不出那其中的问题!”
方程一边说,一边围绕着这幅《灵松图》来来回回的转悠着,
“但是......临摹这幅画的高手忘记了一件事情!虽然他将文徵明的每一个细节都临摹得十分到位,但是他忘记了,这幅《灵松图》是文徵明成名之前的作品,那个时候的文徵明,无论是用笔还是构图,其实都还是稍显稚嫩的!那也就是说,这位临摹大师所用的手法,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在画这幅画时的文徵明了!”
方程说完,转过头看向齐四爷,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询问他,自己究竟说的对不对!
齐四爷眯着眼睛,眼神里,透露着一种危险的意味,一时间,庸人馆里的空气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看向齐四爷,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可突然,齐四爷举起自己的手,竟然鼓起掌来!
“好小子!在否定了这幅画的同时,居然还连带着把我这个老人家给夸赞了一番,可以啊?”
齐四爷的笑容深入眼底,
“啊?原来......临摹这幅画的人就是齐四爷您啊!”
方程满脸的惊讶,
“还在这儿跟我装?你啊......”
齐四爷伸手指了指方程,看着他一脸的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错儿,这幅画的确是在下临摹大才子文徵明的《灵松图》!这幅画是我毕生最为满意的作品,我用这幅画......骗过了许多可以称得上是收藏大师的人啊,可今天却没有骗过你这个年轻人!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齐四爷笑着连连点头,
“老吴啊,这年轻人......真的可以啊!”
“是啊,是块好料子!”
吴庸也笑着频频点头!
“其实......齐四爷,也不是我真的有多厉害!我最开始知道您的这幅《灵松图》不是真的,并不是因为我观察仔细入微,而是......是因为真的那幅......在我家!”
方程说完这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其实刚刚方程所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他刚刚临时在手机里查到的资料,只不过自己又添枝加叶的多说了些,所以搞得好像自己很懂行的模样!他知道这幅画是假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那一日,他看到奶奶拿出的爷爷的遗物里,就有这幅画作!而且他当时也的确用手指触摸过那副画,炙热感非常的强烈,那绝对是文徵明的真迹,既然真迹在自己的家里,那这幅《灵松图》就一定是假的了!
“什么,真的《灵松图》在你家里?”
齐四爷激动得“噌”的站了起来,
“真的是真品?”
“如假包换!”
方程言简意赅,
“可......可不可以卖给我?多少钱都行,只要你能卖给我!”
因为过于激动,齐四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灵松图》,
“这个......恐怕不行!”
方程为难的看着齐四爷,他想起了那一天,奶奶抚摸着画卷时那副眷恋的神情和视若珍宝的表情,
“那幅画是我爷爷留给我奶奶的遗物,是唯一能够代替我爷爷陪在奶奶她老人家身边的东西了,奶奶不想卖,我也不会把它卖掉的!”
听了方程的话,齐四爷向他投去了一种复杂的眼神,失望、赞赏交织在一起,
“好孩子!行,那......拿出来让四爷看看行不行?就看看!”
齐四爷自觉地降低了标准,
“那......我试着回去跟奶奶商量商量吧!”
方程点了点头,再不答应,好像有点儿太不给齐四爷面子了!
“好,那就说定了!”
齐四爷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急忙命人把自己那幅“冒牌货”撤了下去!
“好了,四爷已经打了头阵,接下来......谁来?”
吴庸站起身,脸上挂着令人舒服的笑容,
方程也跟着傻乐呵的看着大家,就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朝大小姐正一脸怒意的看着他,
“你又忘了正事儿是不是?”
她咬牙切齿的问到,
“呀!差点儿又忘了!”
方程一拍自己的脑袋瓜,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前面,掏出自己背包里那个被裹得左一层、右一层的的青瓷碗,高举着向着吴掌柜叫到,
“吴叔,我这里倒有样东西也想拜托大家给帮忙掌掌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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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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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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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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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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