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梦里能实现。”周建业很不客气地说出来,就脱衣裳。
林和平忙喊:“停!”
周建业很听话的停下,“想好了,你睡地上,我睡床?”
“想得美!”林和平扔给他个枕头,“睡那头。”
下午说了不少,得容林和平缓缓,周建业晚上没打算搞事,枕头放好,换上大裤衩,掀开被子就往里钻。
“等等!”林和平忙问。
周建业坐起来,“后悔了?”
“别急,睡着什么都能实现。”林和平笑眯眯说着,猛变脸,朝他腿上一脚,“洗脚去!”
周建业的身体往后趔趄,忙撑着床板,“我早上刚洗的澡。”
“你早饭吃了,吃晚饭干什么?”林和平反问,“你是不是没洗脸刷牙?周”
周建业爬起来,“现在就去。”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林和平躺下,没有一丝睡意,后悔刚刚没一脚把他踹下床。
五分钟后,周建业进来,见林寒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眉头深锁,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想什么呢?”
“在想失手杀人判几年。”
周建业非但没怕,还忍不住笑了,“别担心,我不喜欢打女人,太弱!”
林和平想反驳,又觉得没意思,毕竟,她刚才想的是,周建业再敢趁她睡着,跑她这头,就把他的老二废了,“不喜欢不等于不打。”
“对!”周建业痛快地承认。
林和平愣住。
周建业:“怕了?”
林和平不屑地嗤一声,“我怕什么?你又不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没人管没人问。我也不是无父无母无兄弟,你敢打我,不论私公,我都能找补回来。”
周建业:“这么厉害,都不敢让我睡那边?看来你也不过是嘴巴厉害。”
“激将法对我没用。”林和平躺下,关上电灯。
周建业翻身背对着她。
林和平准备一肚子说辞应付周建业,听到的却是鼻鼾声。
他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林和平轻轻戳一下周建业的腿,毫无反应。林和平不信邪,小声说:“周建业,你身上有虱子。”
依然毫无反应。
林和平的手指动了动,想掐他的腿,又担心把人掐醒没法解释,不禁犹豫起来。
犹豫来犹豫去,不知不觉一觉到天亮。
林和平睁开眼就往两侧看,不见周建业,长舒一口气坐起来,秒变尴尬。
她那边的被子在地上,本该在周建业身上的被子在她身上,周建业身上除了衣服只有衣服。
林和平连忙抓起被子给他盖上。
啪嗒!
被角打在周建业脸上,周建业不舒服地动两下,林和平慌忙趴在床上。
周建业坐起来,看到半条被子在林和平身上,半条被子在他上半身,下半身啥也没有,好气又好笑,“林和平,昨晚又卷被子了?”
回答周建业的是一室寂静。
周建业轻笑一声,“林和平,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醒了?我没看到你往我身上仍被子,你的腿是紧绷的。”朝她小腿上拍一下。
林和平坐起来,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意识到周建业诈她,“阴险!”
“不如你阿嚏!”周建业连忙别过脸。
林和平慌忙说:“不是我,是你,你睡觉”
“我是睡着了发现你蹬被子,把我身上的被子都给你。”周建业揉揉发痒的鼻子,“这么舍己为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和平:“舍己为人乃我军优良传统,早已刻在你骨子里,变成习惯,你没意识到很正常。”
“我”鼻子又痒,周建业忙把话咽回去,“赶紧给我煮碗姜汤。”
林和平见他难受的皱眉,不敢废话,洗漱后就去厨房。
好在昨天买很多姜,林和平洗洗手切两块姜煮着,才洗菜切菜。
早上要吃的菜收拾好,锅也沸腾。
林和平又等五分钟,才喊周建业进来,“要不要去拿点药?”
“不用!”周建业把两碗姜汤喝完,热得脸通红也没敢大意。毕竟,秋冬季节乃疾病高发期。
上午十点左右,周建业没再打喷嚏,才跟林和平一起去副食品厂买菜。
午饭后,周建业去部队,傍晚回到家,林和平已做好饭。
今天没做焖面、炸酱面,而是豇豆鸡蛋盖浇面和莲藕排骨汤。
莲藕排骨汤是给周建业做的,林和平担心她夜里再卷被子,周建业的感冒加重。
周建业不知她所思所想,饭毕消消食,回来洗漱一番,周建业就把枕头放到床头。
林和平眉头微蹙,想让他睡床尾,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后想想现在睡床尾,过几天冷了,还是得让周建业跟她睡一块。
冬天她再卷被子,周建业就不是冻感冒,得烧成肺炎。
林和平想到这一点,到床上把她的枕头往南边移一点就躺下。
周建业惊讶,“竟然没让我滚去那头。”
“你很想去?”林和平转向他。
周建业不想明天当着新郎新娘的面打喷嚏。否则,小吴准以为他故意的。
“不想。但我有话要说。”周建业道,“你夜里乱抓我的被子,我迷迷糊糊把你按在身边,明天别怪我故意的。”
林和平摇头,“不会。睡觉前我给自己个心理暗示,今晚睡着什么样,明天起来还是什么样。前提你别使坏。”
周建业转身背对着她。
林和平哼一声,跟他背对背。
第二天早上,俩人脸对脸。
周建业不等她开口就伸出手,“我对天发誓,昨晚就没醒。”
“我说什么了?”林和平吼他一声,就把他往外推。
周建业嗤一声,胡乱穿上外套出去洗漱,因此没注意到林和平的表情很不自然。只因林和平想起她半夜嫌冷,摸到热乎乎一堵墙,不由自主地移过去了。
现在醒了,床上哪有什么墙,多半是摸到周建业的胸膛,自然不敢跟周建业叨叨,端是怕周建业也有印象。
家属院安全,同床的人值得信任,周建业不有意为之,夜里绝不会醒。
可惜林和平不了解他,因为心虚,直到参加完小吴的婚礼,林和平都没敢再跟个怼王似的,周建业说一句她怼一句。
周建业跟她嘚啵嘚啵习惯了,她突然变安静,周建业反而不习惯,“怎么了?中午都没听你说一句话。”
“我在想下次能不能元旦过来。”言多必失,林和平不敢说半真半假的话,只能扯到食品厂,“回去就得找人盖宿舍。”
周建业对林和平也没了解到,她哼一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地步,信以为真,“岳母同意,我没意见。”m.xiumb.com
林和平瞪他一眼,转身回卧室。
周建业跟进去,“这就收拾衣服?”
“现在天短,我跟丰收说四点回去。”林和平抬起腕表,周建业看过去,快两点了。
周建业不好拦她,看到她的提包,眼中一亮,“那两盒东西还在包里?”
“什么东西?”林和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提包,心中忽然一动,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掏出来塞给周建业,“赶紧扔了。”
周建业抬手扔书桌上。
林和平皱眉,“扔出去!”
“大白天往哪儿扔?”周建业反问,“怕你娘问这东西怎么不留着用,就不怕院里的邻居看到后问我?林和平,我发现你这女人特自私,只想”手里多出一叠钞票,把周建业余下的话拍回去,“给我钱干什么。”
林和平:“存起来,到首都再取出来。”
“到首都?这边存的好像只能在这边取。”
林和平前世这时候没什么钱,没干过在这边存钱,去首都取钱的事,“那怎么办?”
“带现金过去。”周建业道。
林和平下意识问:“那得多少?”
周建业:“那得看你到明年年底能赚多少。”
林和平想赚很多很多。
农历八月十八,上午,林和平命厂里的工人把用的油乎乎的案板、盆、烤箱等物清洗干净,她骑车去县里。
工人们得知林和平向县长汇报工作,一个赛一个紧张。
在编的工人担心县长把林和平调回计生办,把他看中的下属调过来,再把食品厂搞得跟三个月以前一样,半死不活。
清河村的这些人担心县长得知林和平后招的人都是她亲戚邻居,训林和平。
事实上他们所担心的事都没发生。
林和平把属于县里的那部分分红给县长,县长误以为尾款,一个劲说县里固然没钱,也不差这几天,让林和平收回去,用来扩大生产。
林和平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这是第三季度分红。”
“分红?”县长意识到分红是什么,惊呼:“你投进去的本钱收回来了?”
林和平点头,“是的。”
县长看了看不甚薄的信封,难以置信,林和平又是租店面,又是请送货工人,又是打广告,不过月余不但把本钱收回来,还有富余。
过了许久,县长找回自己的声音就问:“接下来是不是要盖厂房,招更多工人?”
“厂房是要盖几间,再招几个工人。但不多。”林和平实话实说。
县长:“那也很多了。钱给县里,你拿什么盖厂房招工?”
林和平:“厂里自己买材料,找我们村的建筑队修建。农村人工便宜,花不了多少钱。那笔钱我留下了。这是账册。”说着把账簿推过去。
县长抬抬手,“你办事,我放心。”
林和平忍不住笑了,“这里的每一笔支出都是厂里的会计写的,我也是大致看一眼。您让县财政所的同志查查,有什么不对,或者乱的,跟我说。我告诉他。免得他不懂,下次还那么写。”
县长这才想到有家食品厂好像有个会计,“我回头给他们。林厂长,照此下去,是不是用不了五年,有家食品厂就能把整个青潭镇带起来?”
“能是能,您想过经济腾飞后所面临的问题吗?”林和平问。
县长以前没敢想,看到林和平赚钱的速度,县长敢大胆畅想,“老百姓富裕,家家户户奔小康,实现我党伟大目标啊。”
“错!”林和平上次过来,好像看到办公室里有张青苗县地图。往四周看看,果然在东边墙上找到青潭镇,“您请看这边。”
县长纵然很疑惑,以为她又要说什么惊天大事,还是很给面子地走过去,“青潭镇怎么了?”
“青潭镇位于青州市东南,处于青州市下游。”林和平指着地图,“据我所知,上面这几个县有造纸厂、印刷厂,好像还有化肥厂,一旦有家食品厂腾飞,需要的纸箱、包装纸越来越多,这些工厂是不是要生产更多纸箱?”
县长点头,依然不知她要说什么。
“污水排到下游,排到有家食品厂前面的河里,有家食品厂还拿什么做吃的?”林和平又问。
县长仔细想想,“污染就治理啊。”
“人喝到被污染的水源全病了,老百姓都没钱看病,不能工作,经济停摆,县里拿什么治理?”林和平道,“咱们现在虽然穷,但有绿水青山。不做食品生意,可以去省里请几个农林专家,让他们帮咱们看看青苗县适合种什么。
“适合种草莓,我们可以把这里打造成草莓生产基地。可以搞养殖业,我们就可以跟肉联厂联系。不论做什么,只要人好好的,水草肥美,气候宜人,依然能富裕。不过晚几年罢了。为了眼前的利益,搞什么先污染再治理,才真的要完。”
青苗县没有像样的企业,县长还没想这么远,听林和平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你是想让我们向上面反映,把污染严重的工厂搬了?”
“不是,也没必要,劳民伤财。”
县长更不懂了,“那是?”
“污水毒气先处理再排出。”林和平说着,又指着青潭镇,“您向上面反映时,可以跟上面说,您和书记打算把青潭镇打造成一个食品小镇。”
县长:“全是加工食品的?”
林和平点头。
县长越发不理解,“青潭镇到处是食品厂,你就不怕有家食品厂的东西卖不出去?”
“我怕的是青苗县只有有家食品厂一个工厂。有竞争工人才有紧迫感,工艺才会上去。食品厂多了,需要的烤箱多,制作烤箱的工厂才会把工艺提上去。我们才能做出更好的食品。这是良性发展。
“青潭镇的人以前不做,是不知道做什么赚钱。有家食品蹚出一条路,县里不规划,不出三年,青潭镇大街小巷依然会涌出许许多多大小作坊。周围市县的人想批发零食倒卖,首先会选青潭镇。要贵的上档次的,去有家食品厂。要便宜的,就去小作坊。不出青潭镇,买遍各种食品,周围的县市眼热也没用。”林和平说着,停顿一下,“到那时您极有可能已在市里,或省里。”
县长被最后一句逗笑了,“就别给我画饼了。具体让我们怎么做?”
“国外有一个地方,就是现在国内很多知识分子向往的那个国家的一个市,大气污染到什么程度,您知道吗?”
县长摇头,“你知道?我这是问了句废话,你不知道也不可能问我。”
“死亡人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75的人患上红眼病。”
县长倒抽一口凉气。
“我没有吓唬您,您没听说过,是咱们这边落后,偶尔知道一点,还都是好的。不好的就算传到这边,人们不信,也不会到处说。”林和平担心他不信,“我之所以跟您说这么多,是我亲眼见过。我以前的同事有海外关系,因为得病的人太多,她亲戚迟迟住不上医院,特意飞回来看病。”
县长不禁问:“为什么不去别的市?”
“他们买的保险只能在当地报销。去别的地方,比往来机票还贵。”林和平不知国外现在什么情况,县长更不可能知道,仗着这点,林和平继续说,“我说那么多也是有私心,不想我美丽的家乡污水横流,逼得我不得不放弃有家食品厂,去别的城市谋生。”
听到“放弃”二字,县长心里咯噔一下,“书记今天有事没过来,我回头就把你说得这些向他汇报。”
“还有一件事。”
县长:“还有哪里?”
“不是哪里。我没那么多有海外关系的前同事。”林和平笑了,“我个人认为,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这个标语有点扯。要想富,应该先修路。”
涉及到计划生育,县长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林和平就当没看见,“有家食品厂需要的鸡蛋以及鸭蛋黄都是找清河村的村民买的。我打算让我们村的人多养些鸡。离食品厂远的,不能卖给食品厂,养的鸡下的蛋,以及在海边弄得海蛎子等物,除了弄到镇上也只能送到镇上。
“县里今年把路修好,明年拿几个季度分红,就可以买个公交车到乡下。老百姓拎着鸡提着蛋到县里,他们能多赚点钱,县里的人也能买到更便宜的农产品,外省投资者看到咱们这里的路况以及公交,县里不让利,他们也会把工厂安在青苗县。”
县长想象一下,不禁感慨,“林和平同志,你这个饼不是一般的大。”
“能列入县五年计划里面吗?”林和平问。
县长不好意思地笑了,因为没钱,丁点大的计划,县领导班子都觉得异想天开,哪敢有什么五年计划啊。
林和平:“我觉得您还得带人下去实地勘测。”
县长点头,“听你说完,是得去。因地制宜,才有可能共同富裕。”
“您这样说,我就不用担心哪天一觉醒来,工人打出来的水是黑色的了。”林和平道。
县长想笑,“黑色就夸张了。”
“不夸张,是您见的太少。水污染,大气污染,国外都有。您没看过报道,是外国人也要面子啊。”林和平道。
县长:“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外面去?我前些日子还听说一个人把县里的房子卖了,也要出国。”
“因为无知。他们看到的只是有钱的人。有钱不论在哪儿都能过得很好。比如我。”林和平指着自己,“来到乡下,一年赚得钱比很多城里人一辈子赚得都多。国外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靠卖房出去的,到国外能干的工作恐怕只有一个,刷盘子!”
县长不敢想象,“那又何必呢。”
“大概国外的月亮上面住的不是嫦娥,是丘比特。”
县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没想到林厂长还挺幽默。”
“不是幽默。我在首都那几年,见过不少人觉得玉皇大帝土,上帝听起来上档次。”林和平道,“您不信,哪天去市里开会,问问那些小年轻就知道我没糊弄您。”
县长乐了,“你才多大啊。”
“二十六,可我经历了两次婚姻。”林和平道。
县长想起来了,她起初的资料上的丈夫跟后来拿来的结婚证上的人名不一样,“这个八月十五是在部队过得?”
“是的。”
县长:“下次什么时候去?”
“月底吧。”
县长不禁说:“一个月?林和平同志,你这样不行。不能因为工作忽略另一半。夫妻感情,得处。不处,你结八次婚都过不长。”
林和平一听这话就头疼,因她娘和她二婶都没少念叨,“我是想月底,真要那么久,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这话把县长说糊涂了。
林和平:“他们部队不全是男人。还有女医生女护士,后勤也有不少女同志。我爱人说句自夸的话,盘正条顺,不是他前妻逼他在转业和离婚之间选一个,轮不到我。”
县长放心下来夫妻感情和睦,才能一心一意搞事业,“这几年没打算要孩子?”
“五年后。”林和平不敢说十年。
清河村有有条标语晚婚晚育,少生优生。
其中的“晚育”是指二十八九岁。
她敢说三十七八岁,县长得给她做思想工作。
县长不禁说:“不错。家庭事业安排的都很好,林和平同志,我相信你能带领青潭镇的父老乡亲奔小康。”
“那也得县里支持。不然,不出十年,又得回到解放前。”
县长瞬间想起林和平刚才关于环境与发展的那番话,“你放心,磨破我这张嘴,我也得缠着市里给那些工厂安处理污水毒气的东西。”
官大一级压死人。
林和平不敢放心,“市里不同意,您可以适当提一下部队。”
“部队?”县长想到部队驻军所在位置,又想到那边都是直接跟省里对话,不禁伸出大拇指,“林和平同志,你这招高啊。谁要与你为敌,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和平乐了,“夸张了。钱您点一下。没事我就先回去。之前太忙,食材用光,我得跟会计去面粉厂。”
“你忙去吧。我有厂里的电话,查清楚我会给你回个电话。”
林和平到厂里没去买食材,而是让她二婶跟冯会计和林丰收一起。
她二婶会砍价,能把价格压到最低。
林和平去食堂弄一些煤渣,把要盖房子的地方圈出来。
次日,林和平就让林丰收去砖厂买砖,她回村做几个木牌子,挂在厂门口。
工人中午看到食堂门口挂着“员工食堂”四个字,忍不住对林和平说,“厂长这么一捯饬,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
林和平:“以后会越来越正规。再盖几间车间,我还会划出生产车间和包装车间。我之前同你们说,五年让你们上报,十年上电视,并非开玩笑。希望从今往后能严格要求自己。过些年有了闲钱,我不介意带你们去省里转一圈。”
“去省里?”林和平的二婶惊呼,“得花多少钱啊。”
“是呀,是呀,省里就算了。”在编的那些工人也忍不住说,“有钱您还是多建几间房吧。一想以后记者过来,看到咱们这边只有几排青砖瓦房,我都觉得丢人。”
林和平:“你们严格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不但有钱建房,还有钱请你们去省里大饭店吃一顿。”不待她们开口,“你们知道这不是给你们画饼。”
阳历九月初,发八月份工资时,林和平跟她们说,八月十五忙起来,每人多发半个月工资。
这些工人都不信,包括林和平的二婶。
八月十五上午拿到半个月奖金,这些人才敢相信,林和平说得出做得对。以致于今天这些人第一反应不是林和平糊弄她们,反而觉得林和平有点钱会祸害。
王贵香忍不住说:“我们没怀疑厂长。我们是真希望您能多盖几间房,再招些人。免得以后人家问起来,我们都不好意思说,全厂不足三十人。”
“是的,和平。”王氏赞同,“昨天跟丰收去拉面粉,面粉厂问咱们厂有多少人,我都没好意思说实话。”
林和平乐了,“招上百口人,生产出来的东西放哪儿卖?我也想招人,至少得等到有人来找咱们批发。”
众人想想,她说得很对。
林和平:“去吃饭吧。过几天厂里建房,你们离远点。我过些日子得去我爱人那儿,看看那边还有没有要蛋糕的。”
众人一听她探望周建业都不误谈生意,连忙让林和平尽管去,厂里的事不用她操心。
林丰收一天去一次市里,路跑熟了,车间有她二婶盯着,建房的人都值得信任,林和平没啥可担心的。
她去看望周建业也确实有事。
傍晚回到家中,林和平不想她娘唠叨,主动告诉她娘下周去周建业那里。到孙氏耳朵里自动变成,敢给我做咸菜吃,我就告诉你女婿虐待我。
孙氏没好气地说:“爱去不去,不用跟我说。”
林和平被说蒙了。
林老汉了解她老伴儿,接道:“她不跟你说,你给建业做的被子咋办?”
“啥被子?”林和平越发不明白。
林老汉:“咱们最近吃的蛋,都是咱家的鸡鸭鹅下的。偶尔买一次肉,花不了几个钱。建业给的一千块钱,我和你娘算一下,能用七八年。到那时候宁宁都该工作了。用不着我和你娘的钱,你娘就找人买几斤棉花,给建业缝两床被子。”
林和平家的机动地里种了棉花,她娘还出去买,林和平不敢想象两床被子多重。林和平试探着问:“一条被子多重?”
“不重,就十来斤。”孙氏道。
林和平被她的口气噎着了,“两个就是二十多斤!让我背着二十多斤的被子去找周建业,您真的是我亲娘?”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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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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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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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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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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