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回去吧,早上吃了还没消化,喝不下。”向宁撇开视线,不去看云香掌心下的那一碗药,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似是陷入了沉思。
清苑,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上几盆花草,伸手摘下带在耳廓内的蓝牙耳机。
“霍先生,您这腿……”七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男人,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周放,轻声道:“伤口都没好全呢,你们也不管?”
周放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说。
“伤口虽然不深,但还是缝了针的,反复裂开,即便不出血,细菌感染的话,严重了是要截肢的。”七姨说着,将男人大腿上已经被化开了的脓黏在一起的纱布拆下,“霍先生,您这腿,暂时要避免碰水,最好还是坐轮椅等伤口彻底愈合了为好。”
周放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霍云琛,“霍先生,您还是听七姨的吧,不然……您这腿怕是真的要好不了了。”
“您这样,太太她也……”也不见得会有多在意的,要不然这么些天了,她不至于脸自家先生腿上的伤换没换纱布都没注意到,甚至严重到伤口积脓,“反正太太在这里拍戏也还有些日子,您就干脆在这里将伤养好了,其他的等回高山再说。”
小酒也站在一旁,看着七姨从霍云琛腿上拆下来的纱布,吓得不敢睁眼看,微眯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霍云琛,见男人面色淡淡,令人猜不透情绪。
他一直以为自家少爷是健康的,没想到原来双腿是受了伤的,而且还那么严重。
“向宁当初是怎么到的基地?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昏迷不醒的。”霍云琛突然回眸,看向弯腰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七姨。
七姨拿着药膏的手一颤,抬眸看了一眼霍云琛,而后道:“是琴瑟送来的。”
“高山到锦城路程那么远,她一个人如何带的动一个身收重伤的人?”霍云琛沉声询问。
闻言,七姨微微蹙眉。
是啊,这一点她好似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当时的琴瑟是有任务在身的,且还是独自执行任务,可她带着向宁回基地时,也不过是她离开后的第三天。
向宁受伤的新闻,她是有看过的,那是27号,但是带着向宁回基地却是28号凌晨。
高山到锦城的距离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
“看来,七姨似乎对这位叫琴瑟的身份,也并不知晓全部。”霍云琛话语淡淡,看向七姨的眸光沉了沉。
“琴瑟是早年,大少爷自己带回基地的,说是在路上随手救下的,救下的时候,琴瑟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她当时的状况,就连话也说不全。”
七姨回想着第一次见到琴瑟时的场景,“就连开口说话,都是过了一个月之后才慢慢开口的。”
“什么原因?”站在一旁的周放询问着。
“好像是因为受了刺激造成的,当时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到处都是,所以我们下意识的以为她可能是被人侵犯后受了刺激。”琴瑟缓缓解释着。
“所以这只是你们自己的猜测。”霍云琛幽深的眸子看着七姨,仿佛要看穿她一般。
“基地的医疗条件有限,有些检查我们也做不了,的确只是根据她当时身上的伤以及状态做出的判断。”七姨说着,叹息一声,“不过,现在看来也许琴瑟从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的确是有备而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她的身份,以及她手中的资料,足以颠覆你们整个总统府。”
闻言,七姨不可置信的看着霍云琛,“你怎么知道这些?”
霍云琛看了一眼被重新换上纱布的双腿,声音缓慢而又低沉,“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因这个才死的。”
闻言,七姨的眸底闪过一了然,随即似是的知晓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知道了这些后用来对付你们霍氏?”但令七姨更费解的是霍云琛的刻意提醒。
“你们还有这个能力吗?”霍云琛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七姨,“陆之昂都敢自己放火烧房子了,可见你们早已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吧?”
“琴瑟手里的东西,对总统府而言就是一枚定是炸弹,但对于你们家大少爷来说,便是他翻盘的最后的一张王牌。”霍云琛说着,在周放的搀扶下从沙发移到了轮椅上,“但这一张王牌,你们未必能让她发挥到极致。”
“你……你……可你如果这么做,就不怕后面你们霍氏遭殃?”七姨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向宁已经被你困在身边了,你还想要将琴瑟作为你的利刃?”
“不,只不过是各取所需。”霍云琛说着,调转轮椅,朝着客厅外而去。
七姨站在客厅内,整个人依旧陷在震撼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周放,F国那边有消息了吗?”男人坐在轮椅上,在长廊处,看着眼前的池塘。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周放回答。
“霍先生,琴瑟……您真的要跟她合作吗?”周放不解的问着,“如果您要合作的话,可您又为什么要告诉七姨,她可不是咱们的人。”
“不这样,琴瑟未必会肯我们合作,只有告诉了总统府那边,一个人在情急之下,势必要投靠一方。”男人说着,拿起搁在长廊一旁的储物盒里的鱼饲料,往池塘里丢了一把。
原本看上去极其安静的池塘水面,一下子就掀起了波澜。
一窝蜂的鱼涌出来,顺便还掀开了原本用来遮挡的莲花花瓣。
“四哥那边最近有状况吗?”霍云琛再度开口询问。
“没有,不过三少爷跟副宗,前两日去了一趟云阳市。”周放说着将手机里寒发过来的信息递给霍云琛看,“副宗说是去祭奠故人。”
霍云琛接过手,看了一眼,而后冷笑一声,“只怕也是为了那一份名单。”男人说着将手机递还给周放。
“这件事情,霍先生真的不跟太太说一下吗?关于秦瑟……”周放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男人,“其实我认为太太出面也许比逼着总统府出手来的更好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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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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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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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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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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