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人满面风尘,背着行囊,像逃荒的难民一样摇摇晃晃的顺着土路往前走,正当老贺准备再说说几句解气话的时候,张君雅伸手指着路前面一个移动的红点:“快看,那里有一辆车过来了!”
在张君雅看到那辆车的同时,可能车里的人也看到了我们,在向我们方向狂奔的同时一个劲儿鸣笛。“这是疯咧这是?这动静是要招狼啊!”老孙头嘀咕,老贺的脸色则变得铁青一片。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能开车的总不是丧尸吧?我们迎着车开来的方向走去。车开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面前,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门猛地打开,车里跳下来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正是昨晚头了我们补给,趁我们睡着逃了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那女人下车一个踉跄扑到地上,梨花带雨的朝我们哭喊:“求求你们快救救大明,他流血了!求求你们了……”这个节奏让我们几个有点发呆,连认清人后上挽着袖子准备冲上去骂街的老孙头也暂时停住了攻势。
我最先反应过来,她嘴里的的大明八成就是另外一个胖子了。“怎么回事?”怀着本能的戒心,我向前走了两步停住后发问。那女的听见有人答话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土走到车后座位置开门扶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胖子,胖子捂着肩膀,表情扭曲痛苦。那女人边哭边说:“我们…我们早上拿...买了你们的东西…就开车往回走,本想趁天黑…天黑丧尸看不见冲出去。走的时候怕被你们发现了追上来,我们一直没敢开车大灯,就开着个小灯。本想上大公路的时候再开大灯的。谁知道…谁知道…”说着哇的一声嚎开了。
看这场景,我心一软,出于本能的过去把那个压的女人东倒西歪的胖子搀起。“小许!”身后传来老贺略带责备的声音,我肩负着胖子的重量没法回头,只得朝后面摆了摆手示意,具体示意什么意思,恐怕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个胖子满脸是疼出来的汗,不停的大声呻吟。那个女人一松劲后立刻歪倒在地上,只知道个哭。我把那个胖子放在车前盖上让他趴着,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手查看伤势。伤口血糊糊一片,周围血管还在冒血,好在出血量不大。刚要进一步查看,这时旁边伸过来两只手,一只的主人是张君雅,手里拿着一摞纸巾,另一只来自杜子涛,拿着一个小瓶,“许哥,这是云南白药,我从家带了些。”说完又把嘴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说:“贺叔让我告诉你,他和孙大爷先走了,让你别搭理他们,咱们赶路要紧。”
“行,帮忙把伤口包扎好咱就走。”我把胖子肩膀周围的球衣撕开,用纸巾好歹擦了擦伤口,上面赫然印着一排深深地牙印。我深吸了口气,转头问伏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丧尸咬的?”,“嗯嗯…被他妈的咬了。”胖子仍然有意识,他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闻言身边的张君雅和杜子涛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又一个王海涛!我感到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往上直蹿到脑顶心。
我勉强镇定了下,拔刀割下胖子秋衣上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片。敷上云南白药把伤口包扎起来,刚做完这一切,听到老贺语气中夹带惊慌的喊声:“快爬上去!来了!”我扭头看时,看见老贺神情慌张的跑在前面,老孙头紧随其后,后面几百米处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跌跌撞撞的向我们的方向走来,嘶吼声依稀可闻。m.χIùmЬ.CǒM
丧尸!我和杜子涛搀起胖子就往古炮台跑准备再次登台。“快跑,丧尸来啦!”张君雅叫还趴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猛醒,爬起身来就跑,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跑起来居然超到我们前头去了。
“快跑快跑,后面一大群尸鬼来咧!咦?这不是偷我们干粮的那个王八蛋么,怎么还淌血?遭报应咧?”老孙头呼哧呼哧的从后面赶过来,明知故问的挖苦着旁边的胖子。“他被丧尸咬了。”杜子涛在一边搭腔。“被咬了?咬了不就也变成那些个尸鬼咧,咬了我们怎么办?赶紧下去!开着你的车接着跑,跑到哪算哪!”老孙头止住脚步不干了,伸手往后推搡架在我们肩上的胖子。跑在前面的老贺也停住了,扭头有些嫌恶的看了胖子一眼“你们不能上去,自生自灭吧。你们把丧尸引来的,再开车去把丧尸引走,我们管不了你们。”老孙头忿忿不平的支持老贺:“就是咧,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两个扫把星咧,偷我们的东西不说,还引来了这么一群尸鬼,真他娘的谋财又害命咧!”
老贺身后的女人可怜巴巴的看看老贺看看老孙头,见他们不为所动,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叹了口气说:“老贺,孙大爷,昨晚那事儿他们干得不地道,可总归是两条人命,让他们上去躲一躲吧。”张君雅往我身边站了站,杜子涛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是代表支持我了。
老贺也学我叹了口气,盯着我语气有些严厉地说:“小许,昨天我跟你那些话白说了,这可不是行善积德的时候!。”老孙头这时候跟老贺统一战线,他不知道老贺昨天跟我聊的什么,但不耽误他接话:“就是咧!昨天跟你说的白说了。他们是好东西吗?偷我们的东西,就算上去也把他丢下去引尸鬼!”老贺刚想说话,听到老孙头的话不知道有什么触动,陡然顿住了,没人说话,场面一时沉默的有些尴尬。我倔脾气上来了,像刚才老贺盯着我一样盯着老贺,老贺刻意避开我的眼神,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渐渐逼近的尸群,终于语气古怪的说了句:“你们上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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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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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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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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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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