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炮台是个什么地方?”我问杜老爷子。“古炮台据说是明朝时候的一座炮台,炮台干啥用的不知道,上面就用石头围拢了一圈平时去的人不多,隔三差五有零星的外地人去那,那里也说不上有什么好玩的,只是地势不低。也算方圆最高的地方了,从最高的地方往西看能直接望见眺江。”杜老爷子回答道。
“你们晚上在那住吧,那里地势高,就算有丧尸也不容易爬上去。再说现在这天也不算太冷了,顶上一圈石头围着还不透风。”杜子涛认真的跟我们说。说完走到屋里,出来时抱着几床小被子塞给我们。
本地人总比我们熟悉地形,我们自然没有异议。跟杜老爷子和杜老太太告别后,我们在杜子涛的指引下,用梯子顺着房后一个个下去。这里的确如杜子涛说的,半条胡同里很寂静,除了几只土狗在那里晃来晃去,半个人影也没有。我回头跟杜子涛挥了挥手,示意他把梯子拉上去。然后老贺在最前,老孙头、张君雅在中间,我在最后,四个人不疾不徐的顺着胡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四周乱看,唯恐一不小心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丧尸咬了。
按照杜子涛描述的路线,我们从胡同里除去,居然一个丧尸也没遇到。直到走到西环路,才看到三五成群的丧尸在那游荡,路上横七竖八的停放着不少汽车。可怕的是从有的车玻璃外面看到里面的驾驶员居然变成了丧尸,不过被安全带束缚住了,只能徒劳的朝抓挠。
“别被缠住了,我们从公路上穿过去,快跑!”老贺低声吩咐完,我们使上吃奶的劲儿往马路对过狂奔。跑到一半的时候附近的丧尸已经注意到我们,开始朝我们聚拢而来。我在奔跑中抽出刀胡乱挥舞,把凑到身旁的丧尸砍倒。这时候前面的张君雅一声尖叫扑在地上,可能是跑得太快加上背着一些东西,没稳住摔了,我经过时一把把她拽起来继续跑。
好在只是横穿马路,短短的距离很快跑过。当我们踏上路边的农田时我回头一看,不少丧尸已经在我们身后和两侧朝我们追来,幸亏软软的土地对丧尸而言走的并不适应,有的甚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着不时会栽倒。我们虽说也跑不快,可究竟占了很大优势。距离逐渐拉大,到逐渐看不见身后的丧尸的时候,我们把脚步放缓下来。
我们四个聚拢到一块,研究了下杜子涛标注的古炮台位置,辨明大致方向后我们朝古炮台走去。之前上班太忙,晚上有工夫就全用在玩手机、睡觉上了,平时运动量少的弊端这时候显现出来了,越走越觉得腿跟灌了铅似的,自己的喘气声已经把田野里的风声盖过去了。我、老贺和张君雅渐渐慢下来,年纪最大的老孙头反而还是健步如飞,没看出任何在“长途跋涉”下该有的不适,回头瞅见大部队落在了后面,就站定了等我们。
“我说你们几个,咋走这点儿路就怂包蛋了咧?顶少还有一个钟头才到,你看看这天都快黑咧!”老孙头指指划划地朝我们喊着。“吵吵什么你吵吵!你再吵吵把丧尸招来,看不啃了你这把老骨头。”老贺对老孙头殊无好感,这时候也没打算尊老爱幼,直接瞪眼顶了回去。也许是顶着风老孙头没听清老贺的话,因为他居然没有还嘴。
老贺边走边跟我嘀咕:“这个老王八大概是个兔子精变的,要不怎么这么能蹿?”我被老贺逗乐了“照你说他到底是个王八还是个兔子?”,“王八跟兔子赛跑,不管跑得快跑得慢都是个四条腿的玩意儿。”老贺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旋即感觉到刚说的王八跟兔子赛跑与当前的场景有些相似,有骂人把自己绕进去之嫌,也就住嘴不说了。看来老贺的状态开始好些了,至少已经恢复了说废话的功能。
不一会儿老贺速度渐渐慢下来,落在了后面,我只好也慢下来跟他一道走。直到张君雅超过我们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老贺正色地对我说:“小许,我跟你说点儿事。”“嗯,你说。”我听老贺说的郑重,也不再用开玩笑的口吻了。
老贺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这一路往回走,能遇上什么事儿谁都不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碰上什么事,要以咱们俩的安全为前提,别的能管的管,管不了的少管,我们现在顾不了这么许多。”我一听知道这是说冒险去粮油店那事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老贺接着说:“还有,现在外面这形势也没那么多规则可讲了,只要为了自身的安全,什么事儿也可以做。法律道德是在有秩序的社会里才讲的东西,现在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保命才是第一位的,这就是现实。我知道你还年轻容易冲动,讲究义气人也心软,好好想想转变下意识吧。唉,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口气儿说完,老贺沉默着在等我回答,我也沉默着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老贺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
我被愣在了当地,刚才跑了这一阵,原来的焦躁情绪已经发泄了一些出来,可听完老贺说的话,心里马上又堵上了一团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老贺说的现实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叫什么事都可以做,连杀人放火都可以吗?我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且行且看吧。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到家,也许没老贺说的什么事儿能扯到所谓的道德和法律。唉,我现在满心里愁的只是归心似箭也奈何不了山高水远,只得一步一步往回量的凄苦旅程。
我决定拿老贺的话权且听听,不再胡思乱想。于是紧走了几步追上他们,老贺正在和张君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君雅虽然还是话少,脸色却已经好多了,不再是一路煞白的受惊样子。我们并排走着,在攀谈中得知,她在外地一家公司做会计,因老家哥哥结婚回去了一趟,完事儿后坐火车回公司。后面的事就是我们一起经过的了。张君雅身体素质不错,背着一床小被子和自带的背包。从杜老爷子家一路连跑带颠得跟到这儿,虽说也是累得够呛,不过跟上队伍看来问题应该不大。我们慢慢走着逐渐把一口气喘匀了,老孙头也慢下来跟我们一起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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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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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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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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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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