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低矮,他身高腿长,尤其是腿,蜷缩在桌子底下并不舒服。
外面天色蒙蒙亮时,许慕礼就起身了。
伸了个懒腰,许慕礼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觉睡得他真是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开始洗漱。
许慕礼不会用柴火烧水,好在这天刚刚入秋不久,还不算很冷,用冷水洗漱也不碍事。
刷牙成了麻烦。
“阿统,给我搞个牙膏和牙刷。”
想了想,这事只能麻烦系统了。昨晚不洗澡不洗脚他还可以忍耐一下,今早还不刷牙,他是真忍不了了。
系统:“好的呀我的朋友”
系统话落,许慕礼手中凭空出现了几样东西。
许慕礼低头看了一眼,有他要求的牙膏牙刷,还有他没有提过的牙杯,毛巾洗面奶以及刮胡刀。
许慕礼愣了下,系统竟然贴心的给了他这么多东西。
说实话,开口要牙膏牙刷,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三辈子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麻烦系统,但他却从未帮过系统什么。
甚至系统所说过的那个左赫尔将军,一直都在威胁着系统的安全,万一哪天被左赫尔将军发现了,那系统就得被销毁了。
这么一想,许慕礼眉头不自觉的就皱起了,心里发慌。
但他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在这个时代,甚至是前两个世界,都是普通人眼里遥不可及的存在。
同样,对他来说,那个只闻其名的左赫尔将军,一个很可能会当上星际元帅的左赫尔将军,也是遥远的存在。
无法触及,自然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朋友?你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许慕礼许久没有动作,又不说话,让系统误会了。
回神,许慕礼摇头,柔声道:“没有,谢谢阿统,这些足够了。”
这种时候,许慕礼就迫切的希望,如果系统也能有个身体就好了。
如果系统有身体,他可以摸摸它的脑袋,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许慕礼没有深想。
许慕礼洗漱完,把系统给他的东西放到了书房里。
水杏是个传统且懦弱的女人,书房对于水杏来说,是高大上的存在。
记忆里,水杏和男主角一起生活了十年,一次都没有进过书房。
男主角以前曾经问过水杏,为何不进书房打理。
水杏非常认真的告诉年幼的男主角,她是个女人,女人不配进书房。
男主角的三观,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水杏的影响。
或许男主角小时候也曾思考过,为何女人不能不配?m.xiumb.com
慢慢的,男主角也习惯了这个社会,虽然他很爱水杏,但爱并不意味着就不会伤害。
十八岁的男主角为了水杏放弃了官途,放弃了十几年努力得到的前程,甘之如殆。
二十八岁的男主角窝在水灵县,郁郁不得志,开始后悔,开始怀念以前意气风发的生活。
那时,男主角和水杏已经生养了四个孩子,水杏要养男主角,还要养活自己和四个孩子。
六个人的重担,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有男主角的埋怨,偶尔的打骂。
甚至水杏的孩子,都埋怨水杏害的父亲失去了前途,害的他们过了太多苦日子。
作者写这本书,感觉纯粹是在虐待水杏,给水杏安排了这样一个男主角。
结局,水杏多年辛苦积劳成疾。临死,男主角和孩子都含泪,对水杏说,辛苦你了。
水杏含笑,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糟心点太多,许慕礼都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想远了,总之,水杏这种性格的人,许慕礼完全不用担心把东西放在书房里会发生什么问题。
他就是把书房门大开着,水杏不但不会进去,看到的第一时间还会关上门。
他甚至不用担心外人,因为水杏比谁都在意书房里的东西。
放好东西,许慕礼开门出去时,对面起居室的门正好也被打开。
水杏打着哈欠,看到对面的许慕礼,身体猛地一僵,放下了双手。
低头,水杏惭愧道:“夫君起来了,是奴家的不是,奴家这就去给夫君准备吃食。”
许慕礼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水杏,但水杏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他索性就不装了。
“不用,我有事要出去,还有,这里是你家,以后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人会有意见。”
顿了顿,许慕礼接着说:“包括我。”
许慕礼走后,水杏呆愣在原地良久。
水杏喃喃念叨着两个字,“我家?”
水杏记得,娘说过,女人是没有家的。
女人在娘家,生出来就是外人,因为娘家是男娃的家。
女人在婆家,也是外人,因为不同姓。
娘教导她要乖巧,要听话,要懂事,要会讨好巴结夫君公婆,不能插手孩子的事。
可夫君怎么说,这是她家呢?
抬头,水杏茫然的打量着不大的会客厅,视线久久在桌子凳子上凝视着。
“是……家吗?”
……
县衙离家不算近,要走大概半个时辰。
时间尚早,一路上,许慕礼碰到了不少人。
而那些人,跟昨天他遇到的那一家人一样,一看到他,就好似那耗子碰到了猫,缩着身子头都不敢抬。
有的甚至吓得手脚发抖,走不动路。
更甚者,对他跪下,不停的磕头。
许慕礼知道,古代和现代不一样。
一县之令,在这种交通不便利,政令很难到达地方的古代,普通人敬畏当地父母官是正常的。
县令,就是一个县里的土皇帝。县里的人敬畏县令要多过皇帝。
皇帝离得太远了,县令就不一样了。
就是现代,大多数人看到县长,都不敢多看。
可看到他怕成这样,总归是有问题的。
许慕礼暂且放下这个疑问。
县衙真的很破很旧,许慕礼站在县衙前面,看着县衙,皱眉。
比起给县令居住的泥土房,县衙倒是木头建的。
眼前的县衙大门宽敞,门两边还立着两个缺胳膊少五官的石像。
但,大门缺了一扇,透过那空隙,能看到里面又脏又乱。
许慕礼提步,刚要跨进大门,一道怒喝声响起。
“大胆。”
许慕礼扭头,就见台阶底下,一个神色愤怒的壮硕男人,横眉竖眼的瞪着他。
看到许慕礼的样貌,男人一愣,视线往下,男人又看到了许慕礼身上的官服。
男人大惊,扑腾一声就跪下了,边磕头边说:“大人,小的该死,不知是县令大人。”
男主角刚来水灵县,头一天来时已是下午,第二天又忙着成亲,压根就没想着先来县衙看一看。
之后,身体的主人就换成了许慕礼。
许慕礼走下台阶,亲自把男人扶了起来,温声道:“你是?”
男人顺势起身,弯腰作揖,“大人,小的叫李三,是县里的衙役头子。”
许慕礼点头,倒是巧了,省得他等下去找人了。
许慕礼笑了笑,“李三,我是新到任的水灵县县令,鄙人姓许。”
李三再次作揖,“许大人。”
“无须多礼,我有些事想问你,进去说。”
许慕礼率先跨进了大门,李三随后进入。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扇大门,李三羞愧道:“是小的的不是,昨天大门突然倒下,小的昨晚就应该收拾好的。”
许慕礼打量着县衙里面,摆手,“不碍事。”
李三眼珠子转悠一圈,勾起嘴角,不说话了。
许慕礼问了李三一些县衙里的事。
而后,许慕礼吩咐李三,“你去把其余的衙役都叫来,把县衙收拾一下。”
李三应声,很快下去了。
据李三所说,水灵县其实已经十几年没有派过县令过来了,之前,县里的事物都是李三在处理。
一个只有一千多人的小县城,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李三也不会告诉许慕礼。
许慕礼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李三这人,是个滑头。
许慕礼并不在意,区区一个李三,他还是可以应付的,李三,暂且可用。
如今他手里无人,大可不必计较太多。
许慕礼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李三带着八个人回来了。
李三指着人,挨个给许慕礼介绍。
“狗蛋,李四,李五……。”
八个人,有高有矮,都瘦瘦的,营养不良的模样。
比起李三在许慕礼跟前的自在,其余人的表现都不如李三。
许慕礼扬声道:“时辰还早,你们先把县衙收拾收拾干净,下午随我去趟府城。”
“府城来回得一天一夜,走之前,给你们一点时间,回家交代一下。”
许慕礼早上走的时候,倒是忘记跟水杏说一声了。
等衙役麻利的开始打水收拾之后,许慕礼打算回趟家。
视线略过县衙里头的那口水井,井口四周,能看到不少脚印。
估计是住在周围的人,偷偷打过水。
和李三交代了一声,许慕礼离开了县衙。
县衙所处的位置不算偏僻,周围有几个商铺,其余之外,这县里,就空空荡荡的了。
像电视剧里拍出来的那种古代街道,在这水灵县是不存在的。
离了县衙周边,随处可见的是茅草房,甚至能看到那种住人的坑洞。
县衙到家里,来回一趟得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许慕礼实在搞不懂,一个县令住的地方,为什么不在县衙后头?而在偏僻的村里头
作者安排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慕礼这么快回来,水杏有些惊讶,“夫君?”
许慕礼没有进门,就站在篱笆院墙外头交代道:“我有事要去趟府城,最迟后天能回来,我不在时你晚上关好门,注意安全。”
想了想,许慕礼又交代道:“离家不远处。”许慕礼指着另外一条小路,“走到头,有个小村,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买点,有狗的话,带一条回来。”
水杏那里有钱,许慕礼就没有再给钱了。
许慕礼身上不多的钱,等会得买些吃的带上,去府城的路上总不能让衙役们饿着肚子。
水杏虽然节俭,但听话,许慕礼沉声,“不许饿着自己,粮食和狗都得买,回来我会检查。”
水杏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夫君放心,奴家会照做的,夫君路上注意安全,奴家在家等你回来。”
许慕礼这才放心。
这趟从府城回来,他打算住在县衙里面。放水杏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有些不放心,让水杏养一条狗,至少能保护水杏。
离了家,系统哼哼唧唧的开口,“就……就是,朋友你不是说不把女主角当成你的娘子么,怎么还让她喊你夫君啊?”
许慕礼:……
“不喊夫君喊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说着,许慕礼开玩笑,“你要乐意你也喊。”
许慕礼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跟系统在一起相处久了,他们的关系,开个玩笑很正常。
谁知系统似乎故意似的,装模作样的开口,“这……不太好吧,怪不好意思的。”
过了两秒,系统学着水杏的音调,喊了一声夫君。
“咳。”许慕礼吓得咳了几声,连忙阻止,“阿统,你别闹。”
系统:……“是你说的,你个骗子,我不理你了。”
系统:“哼。”
系统:“还说什么我才是你最重要的,骗子。”
许慕礼无奈,叹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系统解释。
果然,系统和人类想事情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再者。
许慕礼笑了笑,“阿统,你别闹我,你吃什么醋?水杏的性格已经这样了,我突然不让她喊我夫君,她估计得吓死。”
“水杏和佟佳简梦瑶不一样,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应该对她好一点。”
系统:“那我也没说不叫她喊了,可是她喊了,凭什么我不能喊?我偏要喊,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许慕礼揉揉眉角,“行,你喊。”
许慕礼想,让一个没有性别之分的系统喊他夫君,没什么的。
想是这么想了,可许慕礼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水杏喊他的时候,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系统这么喊他,就很奇怪。
但不排斥。
想不通,许慕礼就不想了。
系统却是个得寸进尺的。一路上,时不时要喊一声,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乐趣一样。
像个得到新玩具,正稀罕的小孩子似的,乐此不疲。
许慕礼不搭理它。
回家一趟,县衙已经被收拾好了,许慕礼看了一圈,还算满意。
时间已经中午了,许慕礼估算了一下身上的钱财,带着一群人,去了县城唯一的一家面馆。
是的,面馆。
甘陕地带的人,一向以面食为主,这个年代,这边都没有米饭的存在。
至于炒菜之内的,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首先,铁太贵,没有铁锅。第二,调料只有粗盐,粗盐还发苦。
第三,没有油,油的成本太大。
所以面馆卖的面条,是实实在在的手工白水面条。
许慕礼昨晚喝了营养液,完全不饿,就没给自己要。
其余几人吸溜吸溜吃的很香。
吃完,许慕礼付钱,店家惶恐的摆手道不用,许慕礼便给放桌子上了。
店家快速看了李三一眼,这一眼,许慕礼注意到了。
店家看李三的眼色,无非两种原因。一,店是李三开的,二,李三在这水灵县没有县令,自己当霸王的时候,不干人事。
出发去府城的路上,许慕礼问李三,“去府城的次数多吗?”
李三作揖,“回大人,小的每年都要去一趟府城,去府衙汇报县里前一年的情况。”
“其实还有粮税的事儿。”李三一脸的愧疚,“我们县里穷,其实已经欠交很多年的粮税了,好在知府大人和善,并不计较。”
许慕礼点头,没有再问。
多年来,一点粮税都没有交过?是不是事实,他回去让水杏打探一番就可以了。
这李三兴许是见他年轻,没有任何经验,才不屑于掩饰。
许慕礼没有戳破。
他们一群人是步行,都是男人,步子迈的大,下午出发,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时赶到的府城。
时间还早,府城的城门还没开。
许慕礼仰头,看着府城的城门。
不看里面,只看这城门就知道,府城比水灵县好了不止几十倍。
也是,毕竟是府城,掌管着几十个县城。水灵县又是其中最穷的县城,差别巨大也属正常。
此刻,等在城门外的人并不少。大概不到百人,有穷有富。
穷人躲在城墙角落里,蜷缩着身子避风。
富人乘坐马车,就堵在城门外面,等下城门打开,富人进去后,穷人才能进去。
许慕礼沉默观察着。
这个国家,贫富差距巨大。富人,可能只占国内人口的百分之一。
一个国家,一旦贫富差距大到了一个地步,就走到了末路。
当穷人拼死拼活都填不饱肚子的情况下,国家就很容易发生战争。
而每次战争,世界都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次战争之后,国家改朝换代,世界都将迎来不同层面的改革。
这个国家,已经延续了两百年,如今看,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很快,城门打开了。
许慕礼等人顺势进入。
进入府城,又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府城街上。
许慕礼直接让李三带他去了一家当铺。
当铺小二懒散的靠在木柜子上,随意撇了一眼,看到许慕礼的穿着样貌后,才站直了身体。
“客官?有何需要?”小二献媚道。
许慕礼扫视了一圈,打开了包袱。
十个打火机,和三个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子。
是的,打火机。许慕礼问过系统,商城里最便宜的是什么,系统就回答了打火机。
许慕礼便让系统给了他十个打火机。
三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是系统商城里不要钱,可以免费送的那种。
玻璃瓶子有很多,但物以稀为贵,太多就不值钱了。
当铺小二看到玻璃瓶子后,眼睛顿时就直了。
小二惊喜不已,“客官,这可是西洋那边来的琉璃杯?”
“另外是何物?”
许慕礼把东西一个个小心的放到柜子上,打火机是墨绿色的,这年头,这种颜色也少见。
拿起一个打火机,许慕礼按下,顿时,火苗就飞起来了。
小二大惊,就连李三等人也惊叹不已。
许慕礼严肃道:“此乃打火器,乃是西洋之物。”
小二连连点头,“也就是西洋那边,才有如此稀罕之物了,客官稍等,小的去喊我们掌柜。”
小二急忙去了里面,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
两人交谈了一番。
掌柜赞叹道:“这琉璃杯,我还是早些年在主家偶然见过。”
“至于这打火器,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倒是和我国的打火石稍微有些相似,但好用很多,也很漂亮。”
许慕礼礼貌微笑,“这东西也是我偶然得来的,如今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能当了它们。”
掌柜点头,“这年月,是不好过。”
也不多聊,两人开始商量价格,一番扯皮,最后许慕礼以两千三百两的价格,死当了东西。
在三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家人一年两年的年代,两千多两银子,是一笔巨款。
掌柜的出了趟门,去东家拿钱,许慕礼等到了下午,掌柜的才回来。
中间,系统担心的问:“朋友,他们要是坏蛋怎么办?”
系统:“打火机和玻璃瓶子,在现代人眼里不值当什么,但在这些古代人眼里,可是宝贝。”
许慕礼笑,“我们一行十个男人,一看就是有准备的,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会贸然做什么的。”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剧情,是压根就不可能出现的。
无论哪个时代的有钱人,都是人精。他们不可能因为一点点东西就仿若智障。
价值两千多两银票的东西,一个当铺的掌柜就能做主,可见身后的东家必定有钱。
有钱人的心思,许慕礼还不了解吗。
有钱人对付一个人,他不把你的底细关系弄清楚,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而这个年代,调查一个人的身份信息,没有几个月,是调查不清楚的。
又不是现代,什么信息都好查。
人家有查你那时间,那两千两银子,早就赚回来了。
总之,不划算的事,有钱人是不会做的。
许慕礼并不担心。
真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也有信心解决。
上一世的后半辈子,他抱着万一的想法,把能想到,该学的都学了。
他的身手,对付一群人还是没问题的。
再者,他还有系统这个退路,系统商城里,热武器都有,他担心个鬼。
许慕礼给系统解释完了,系统欢喜极了,“朋友,你竟然这么相信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许慕礼调侃,“怎么,这会儿不喊夫君了?”
系统:“……”
“好叭夫君。”
“咳。”许慕礼呛住,“乖,安静会儿。”
……
出了当铺,李三等人看待许慕礼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像看一条粗壮的金大腿。
许慕礼带着他们先去吃饭。
府城饭店里的面条倒是好一点,里面还下了几样菜。
许慕礼摸摸肚子,依旧不饿。
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吃那营养液,吃了完全都不饿。
如果不是系统说营养液可以保证人体五天所需的营养,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府城之行,结束于粮行。
刚刚换的银票,许慕礼手里就留了一百多两,其余的,全部换成了小麦。
许慕礼买的够多,粮行愿意送货过去。但一家粮行暂时没有那么多小麦,许慕礼只能带着衙役在府城住了两天。
第三天一早,启程回水灵县。
第四天中午,回到了水灵县。
进入县城,许慕礼着实松了一口气。
其余几人也是不住的感叹,李三笑,“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家里的老娘婆娘该担心死了。”
许慕礼想到水杏,也有些担忧。
回到县衙,花了两个时辰,一群人才把粮食搬进了县衙的仓库里。
仓库甚至没有放下全部粮食,几个空房间也堆满了粮食。
县衙的大门还没修好,存着这么多粮食,许慕礼暂且还回不去。
想了下,许慕礼让李三挨家挨户的去报信,他和其余七人守在县衙里。
李三走时,许慕礼还让李三给水杏带了些粮食以及一两银子。
……
这头,水杏并没有如许慕礼所担忧的那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水杏也不是不担心许慕礼,只是,这几日,水杏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担心许慕礼。
水杏遭遇了这辈子第二次的大麻烦。
第一次,是水杏成婚前一日。夫君和公婆因为一场大火家破人亡,父母问水杏要不要嫁。
如今第二次,那个差点被帝王下嫁给夫君的公主,找了过来。
夫君走的第二天,端瑞公主就大摇大摆,带着两千多人的护卫队,来到了水灵县。
初见端瑞公主的那一幕,水杏这辈子都忘不了。
端瑞公主高坐在大堂上,她跪在地上,端瑞公主打量了她片刻,冷笑了一声,淡淡说:“也不过如此呢。”
“状元郎为了你,连我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都敢拒绝,我还当你是什么倾世佳人呢。”
“不过是丑陋妇人,不堪与我比较。”
听闻那话,水杏磕头,满心的愧疚。
水杏想,公主的高贵美丽,她定是比不了的。
是她害了夫君,夫君应该娶的,是公主这等高贵之人。
水杏小声开口,“奴家自愿下堂为奴为婢,奉公主为主母。”
水杏以为,这话会让公主高兴,谁知公主却更生气了。
公主随手就把茶杯扔在了水杏脸上。
茶水滚烫,水杏疼的眼前一黑,忍住痛呼声,一动不敢动。
公主冷笑几声,呵斥,“你也配施舍本公主?”
水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不敢再多言。
当天,公主就在她家隔壁的空地上,让人搭了帐篷,住下了。
这两天,水杏应公主的要求,一直守在公主的帐篷外面,等着公主需要她的时候,伺候公主。
水杏心力交瘁,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熬的神色恍惚。
一个男人来传话,被公主的奴婢叫到帐篷门口问话,水杏听完,慢了几拍才明白男人意思。
夫君回来了。
水杏来不及欣喜,就听公主对男人说:“让状元郎过来见本公主。”
男人惶恐的应声离开,水杏扑通一声跪下,“公主,都是奴家的错,是奴家寻死觅活,不让夫君娶公主的。”
水杏满脸的急切,“公主要罚就罚奴家,夫……状元郎是无辜的。”
公主的声音听着没有什么情绪,“这事且轮不到你一个奴才对本公主解释,等下本公主自会跟状元郎问个一清二楚。”
“碧荷,让她闭嘴滚下去,等下状元郎来了,见此不得以为本公主做了什么伤害奴才的事。”
水杏被碧荷拖起来,抹着泪带了下去。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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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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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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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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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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