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苏琛倒在了地上。
靳如月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在顷刻间就变得刷白,毫无血色撄!
她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抱起苏琛,用自己的手慌忙的去捂住他喷涌着血的伤口,发现还是又好多血留在地上的时候,又哭着将自己的裙子撕下来一块,用力的给他捂住。
可不一会儿,裙子的布料也被染成了血红色偿。
这些年在国外,她见过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原本还以为自己这颗心已经对生死看淡麻木,却在这一刻心乱如麻。
她努力逞强的结果,就是在这一刻哭得无比的惨烈!
哐当——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响,靳如月看着一根生着锈的钢管落在自己的身边,又慢慢的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下一刻,她终于不再只是哭泣。
靳如月愤怒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经被吓呆了的男人,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我……”那男人人明显年纪比较小,慌乱了起来,眼睛到处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靳如月朝他叫嚷道:“打120!快叫救护车!不然他死了你就成了杀人犯!”
“我我我我马上就打,马上就打!”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发现荷包里没有手机,于是又要哭了的模样看着靳如月,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靳如月眉头一皱,看着自己的手说:“你过来!给他按住!”
“好!”
男人立马就走过去,按照靳如月说的按住了苏琛头部的伤口止血。
靳如月不太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说到:“你要是敢松手或者不用力,他死了你就要负全部的责任!”
“我不会我不会的!”男人摇着头,慌张的保证。
靳如月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蹲到另一个已经被打晕的男人的身边,费力的翻了个身才终于摸出一个手机。
幸好,手机没有解锁密码。
她立马拨通了120零的电话,然后大概说清了这个位置,紧接着就跑回苏琛的身边。
眼看着之前止血的布料已经被全部被打湿,而且她的裙子面料是时装面料,根本不能完全的止血,于是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
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她冷着目光呵斥到:“把你里面的t恤脱下来。”
“啊?”
“把里面的礼服脱给我,我要给他止血!”
“好好好,给你,给你!”
男人松开了手,然后快速的解开外套从里面脱下自己的纯棉t恤给靳如月,靳如月叠起来给苏琛按住伤口,这才终于勉强把血止住了。
大概是过了二十分钟,救护车也终于来到了。
靳如月跟着护士将苏琛送上车,在跳上车之前忽然转身,将那个小偷一起抓着拖进了车厢里面。
靳如月坐在车两边的椅子上,非常就轻驾熟的从车里拿出来急救的用品,然后给苏琛贴上了监护仪器。
一旁护士的一头雾水,想要阻止但见她动作这么熟练,又不得不有些佩服。
监护仪器通电的时候,立马就滴滴滴的急促的响了起来,苏琛出现了心脏骤停的情况。
这急促而刺耳的滴滴滴声,令车厢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紧张的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了那仪器屏幕上。
靳如月看了眉头一皱,立马就很紧急的对旁边的护士说:“一安托品,准备除颤。”
说话的时间里,她快速的扒开了苏琛的衣服,然后开始了心肺复苏的第一步,不停的给他按压着胸腔。
另一边,另外的护士给苏琛带上了氧气罩,一边问:“小姐,您是病人家属吗?您没有医师资格证的话,是不可以对病人进行诊疗的。”
靳如月并没有停下动作,目光一凛的扫了一眼那护士:“人命面前命重要还是制度重要?”
那护士被她忽然凌厉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抿了抿没敢再继续说话。
另一旁,比较有经验的护士朝同事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看得出来,靳如月应该是个很有经验的医生。
片刻之后,靳如月朝她伸出双手,护士低着头递过去除颤器
靳如月接过去然后拿向苏琛的胸膛上,却发现被一股力量扯住,回头一看原来是线被缠住了没有那么长。
她的眉头一皱,递回给护士让她赶紧解开,然后又回过头来继续按压。
实在紧急的时候,干脆拿开了苏琛的氧气罩,然后低下头直接给他人工呼吸了起来。
他的唇很凉,口腔里是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靳如月有一瞬间,尝到这熟悉的味道时愣怔了一下。
恰好,护士喊了她一声。
“除颤器好了!”
靳如月立马敛起深思,从护士的手里接过了除颤器,没几下苏琛的心跳就终于稳定了下来,她松了口气给他带上氧气罩。
她余光看见旁边的男孩子也同样松了口气。
心肺复苏术是一件非常耗费人体力的事情,靳如月喘着气一边休息一边让那两个护士给苏琛包扎伤口止血。
她余光看着身边的男孩子,说到:“包扎好伤口,等回到了医院做做检查,如果没有脑震荡或者脑出血之内的问题,他就没有大碍,你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你……”
那个男孩疑惑的看向靳如月,不懂为什么要安慰他,心中也觉得非常的愧疚和自责。
靳如月叹出一口气,目光无神的看着苏琛,思绪却飘得很远,她喃喃的说:“你不用问为什么,因为有的时候有的事情,不是非要一命偿一命。”
五年前,她是受害人,看了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才终于接受了。
也感叹,幸亏当初那把手枪被递交她的手里时,她没有点头。
她的目光深深的看着苏琛,不然……她要是那样选择结束了别人的生命,也等同于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从此在牢狱里度日。
那么,今天也就没有她来救苏琛了。
靳如月看着躺在那里血淋淋的苏琛,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捂住脸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她趴在他的胸口,哽咽的说:“你没有想到吧,你曾经最看不起的学生五年之后却救了你一命。”
……
救护车在二十分钟后达到了医院,靳如月跟着车子跳下去的时候,那个男孩也主动跟在了她的身后,没有选择逃走。
靳如月推着苏琛进了急诊室,在看到迎面走来的熟悉面孔时,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脚步也变慢了。
高医生看到她时,表情也明显的变得诧异了起来。xiumb.com
他站在原地,木纳的看着靳如月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就一如五年前她跪在转运车上给病人做心肺复苏术时那样,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下一秒,高医生的目光一凛!
“怎么回事!”他快步追了上去,一边推着车子往前,一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头发被血打湿的苏琛。
靳如月脸色严肃,抿了抿唇答道:“头部被钢管砸伤,伤口大概有两三厘米,救护车上进行过一次cpr,是心脏骤停。现在暂时止住了血,心跳和血压也维持正常,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脑部ct和扫描。”
高医生听着,大概明白过来目前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又多看了几眼靳如月,发现她这几年的变化是真的大,虽然光着脚身高还是以前那么娇小,可气场却变强大了。
说话的时候,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实习生了。
高医生觉得能够看到她再次回来很高兴,于是他笑着说:“看到你没死,我觉得很高兴。”
“什么?”靳如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看过去。
“我说,虽然以前你笨得讨厌,但知道你没死我还挺高兴的!”
“什么意思,谁说我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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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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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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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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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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