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这会儿也终于看不下去了醢。
“苏琛,爸都气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吃得下?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苏琛丢下一句话,从餐椅上站了起来。他不但没有安慰,还直接转身就走了。
苏丽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挽留,但苏妈妈却忽然爆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唤,是苏爸爸气得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琛在走廊上的脚步暂时的顿住,眉头紧锁着,但最后还是没回头。
…缇…
卧室。
苏爸爸已经醒了,手上扎着针在输液,医生给他注入了一些稳定情绪和补充营养的药。
苏妈妈见他醒了,立马就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醒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爸爸沉重又缓慢的呼吸着,看着老伴问:“那个孽子呢,回来没有?”
“爸,医生说你要静养。”苏丽及时插嘴进来,劝苏爸爸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情。
苏爸爸半晌没说话,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说:“我同意他结婚,但结婚之前得把人带回来我看看。”
苏丽听了,眉头微蹙似乎不是很乐意。
苏妈妈听了却是很高兴的,立马就点点头答应下来,笑眯眯的说:“你想通了就好,想通就好。想通了,你自己也过得舒坦。”
苏爸爸挥挥手让他们走,吩咐:“让小张上来找我,等那个女孩子来家里吃饭要好好张罗,我吩咐他点事情。”
苏妈妈认同的点点头,然后拉着女儿一起离开了卧室。
走到门口,她都难掩脸上的喜悦,“你弟弟终于想通了,我当初还真怕他就那么执着于那一个女人终生不娶了呢。”
苏丽看着妈妈,若有所思的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很严肃。
苏妈妈一边下楼,一边还继续说:“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苏家后继无人了。”
苏丽回了神,看着她说:“你别高兴太早,我觉得你不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
“这怎么说?”苏妈妈立马就正了脸色。
苏丽解释到:“靳如月是靳家的小女儿,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娇小姐,特别是她的哥哥靳向南,把她宠得上天入地。”
听到这里,苏妈妈松了口气,打断她说:“宠是应该的,谁家父母不宠孩子?你看你跟你哥,哪一个我不宠了,你怎么不是个娇小姐?倒是你,还老跟你弟弟作对,跟仇人似的。”
“……”
“我觉得听起来挺好的,和谐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应该不会多差。”
苏丽啧啧两声,很想打破她的幻想,但见她高兴得都要随时起舞了,就不忍心那么快就残忍的破。
深夜。
病房的门嘎吱一声被缓缓的打开,走廊上的灯光将人影拉得很长,伴随着咔嚓的一声关门声,影子隐匿在一片黑暗当中。
靳如月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声音,缓慢的翻了个身,有些害怕的小声问道:“是谁?”
“是我。”
熟悉的男声响起,低沉醇厚如过往一样,令靳如月感到了心安。
下一秒,她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男人在朦胧的月色下缓缓的靠近她,然后掀开被子跟他一起躺到床上。
他将她揽进怀里时,靳如月很配合的往他怀里钻去,蜷着身体的姿势很像是一只娇小柔弱的小猫咪,令人心生欢喜又感到柔软妥帖。
苏琛不知道她又已经睡了过去,出声问到:“怎么还没睡,宝宝闹你了?”
靳如月听到有声音在问自己,但已经被困意击溃了神智,继续沉沉的睡着。
苏琛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低下头一看,她已经睡得很酣甜了。
他不禁一笑,吻了吻她因为车祸布满伤疤的脸颊,然后搂着她睡去。
半夜,快凌晨时分。
靳如月在睡梦中忽然猛的就挣扎了起来,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脸颊,呜呜咽咽的哭声吵醒了身边的男人。
苏琛猜想她做噩梦了,立即就抓住了她的双手,把她用力的抱进怀里。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在他的轻声安慰下,怀里的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哭声也停止,取而代之是安稳的呼吸声。
苏琛知道,她还是很在意自己脸上的那些伤疤。
昨夜,靳如月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几次,不断的做着噩梦从梦里惊醒,然后迷迷糊糊的哭着。
而苏琛也没有睡好,一直不停的安慰和拥抱她,希望她能平静下来。后半夜的时候,他甚至根本就没睡觉,一直守着她。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阳光异常的好,绿色的叶子在阳光下竟然像是透明的那般,鲜嫩无比撄。
苏琛辗转醒来,太阳穴疼痛无比。他揉了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摸了摸身边的床,发觉自己的身边空荡荡的!
下一秒,他猛的睁开眼,竟然没看见靳如月偿。
有一瞬间他慌了神,立马就翻身坐了起来。
下床的以后他立马就奔向了门口准备出去寻找,正开门就隐约的听见了从厕所里传来的抽泣声,声音是靳如月的。
苏琛转身,又立马循着声音走过去,一边推开门一边担心的问:“月月,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靳如月更加大声的哭声,一声声的抽泣都直逼他的心脏,压迫着他,令他紧张。
他进去以后,之间靳如月蹲在洗漱台前,双手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里面。
苏琛走过去,试图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可他刚刚碰到靳如月的手臂,她就猛烈的挣扎了起来,哭嚷着:“别碰我!你别碰我!”
“你怎么了?”
苏琛不解的皱起眉头,然后暂时松开了她的手臂,以免剧烈的挣扎让她磕碰到自己。
靳如月深深的埋着头,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哭得苏琛简直是心疼。
不一会儿,苏琛发现她似乎在用膝盖磨蹭自己的脸,当即就又用力的捏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将她猛的从地上拉了起来。
刹那间,靳如月一张红肿的脸暴露在他的眼前,那模样可以说有几分骇人。
他眉头深拧,询问到:“怎么弄的,你抓挠了,还是因为哭太厉害了?”
靳如月咬着牙,一声声的抽泣,眼泪不断的从脸颊上滑落,冲刷着她红肿的脸,流经那些磕磕巴巴的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
得不到回答,苏琛拉着她往外面走。
靳如月却跟受了惊讶那般,抓住门框的边缘用指甲死死的扣住,一个劲的摇头!
“我不,我不出去!”
“跟我出来!我给你处理,伤口都发炎了!”苏琛因为着急,语气不受控制的有些重了。
靳如月更委屈了,嚎啕大哭的说:“我不出去,我太丑了!”
苏琛顿时被她这句话击中,心蓦地一下抽疼。
他转身过去抱住她,一下下的亲吻她红肿的伤口,一点都没有嫌弃和害怕的意思。他爱她,他能接纳她所有的模样。m.xiumb.com
苏琛一边吻,一边温声细语的说:“不丑不丑,我们月月怎么会丑呢。会好的,你听我的话,会好的。”
苏琛的声音像是有魔力,靳如月果真就在他的安慰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他在医学上颇有造诣,所以靳如月心底里还是相信着他的。
她安静下来以后,他就牵着她往外面走。
靳如月一开始还是有些抗拒,但在苏琛温柔又兼具力量的目光下,她还是怯怯的跟着他走出去。
他们走到床前,苏琛将她抱起来在床上放下,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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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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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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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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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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