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小濛还是很难过,一直哭,哭到睡着。
嘴里还一直说:“爸爸我后悔了,我不要让她做我的妈妈了,我不要妈妈了。”
苏琛见她睡了,将她抱进卧室里面放下,这才有空出来从地上捡起靳如月的作业,然后一目十行的看。
没几分钟,他就看完了这份报告。
写得是挺不错的,但是还是又一些纰漏,让这份报告不够完善。如果改一改,应该还能成为一个范本。
靳如月的专业成绩差,等开年他以自己的助理身份娶医院实习,那一定得得到大家的认可才不会被闲言碎语。
这份报告日后拿来做范本,大家也应该会稍微服她一点。
苏琛说做就做,起身去到书房里面,坐在书桌后拿出自己的钢笔,用红色的笔勾出需要改正的地方。
等做好了批注以后,又传真给靳如月。
等传真过去了,他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觉得她肯定也很累了。
于是心一软,干脆就打开电脑自己给她修改了。再然后就打印出来放在抽屉里,准备日后拿来做范本。
深夜,两三点。
黑夜像海水一样缓缓的又沉重的流淌着,又像丝绸一样顺滑的在房间里飘逸,拂过床上的人的脸颊,令她舒服的皱起眉头。
靳如月睡得迷迷糊糊时,总觉得有人在叫她。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苏琛的脸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就要尖叫出来。
但下一刻,苏琛的手立马就捂住了她的嘴。
靳如月的眼睛瞪得更加的大了醢!
“不要叫,你不想我被你哥哥报警抓到警察局去吧?”苏琛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幽深的双眸在暗夜里更加的讳莫如深了。
靳如月紧紧的拧着眉头,摇了摇头。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面,卧室门被关得紧紧的。
苏琛点头,又说到:“那我松开手,你不要出声。缇”
靳如月两只眼睛又大又亮的看着他,又点了点头。
等到苏琛松开了手,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立马就从床上半坐了起来,被子拉起来挡在胸前。
“苏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靳如月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环视了卧室一圈,门窗都是完好的。
苏琛站在窗边,眉头轻蹙,“没时间解释了,你跟我去一趟我家。”
“不行不行,着大半夜的被我哥发现了我会死的!”靳如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猛的摇头。
“濛濛半夜发高烧哭闹不停,她嚷着要见球球。你带上它,跟我走一趟医院。”
“发高烧了?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嗯!所以你快跟我走。”
“可是……”靳如月犹豫,抿着唇很为难的看着他。
苏琛原本都要转身了,听见她的声音后问,“可是什么?”
“我哥哥知道了我一定会被打死的,半夜三更夜不归宿。”靳如月原本就还在被禁足,被发现半夜出去了,会死翘翘的。
苏琛的脸兀的沉了下去,隽秀的眉头一皱,薄唇抿得紧紧的。
好一会儿之后,他尽可能冷静的说:“靳如月,你应该知道白血病发一次高烧就危险一次吧?”
“我知道。”
“她现在哭着要球球,不肯接受治疗,你忍心她就这么耗着吗?”
靳如月紧抿着唇,然后慢腾腾的从床上起来,但被子还是遮挡在自己的胸前。
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苏琛,“苏老师,你能到窗边去背对着我么,我想要换衣服。”
“快点。”苏琛丢下一句话,然后就快步走到了窗边。
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树叶在夜风中摇晃,呼吸里是靳如月闺房的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带着甜的类似香薰的味道。
他微微的一侧头,果不其然的看见靳如月的床头放着一个香薰灯,亮着柔和的橘色光芒。
收回的视线的时候,眼角余光又无意看到了靳如月,禁不住停顿住。
她背对着他,此时上身没有穿衣服,背部的线条柔美,那腰身更是不堪一握的纤细。
下一刻,他就看见她从衣柜里胡乱的扯出了一件毛衣穿上,再然后就是大衣。
“苏老师,我们走吧。”
靳如月的声音一响起,苏琛立马把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的又继续看着窗外。实际上,他的脑子里正在一遍遍的重复刚刚的画面。
“苏老师?”靳如月见他一动不动,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苏琛这一次才转身过来看着她。
“我们走吧,我已经穿好了衣服,我现在去抱球球,它一般都住在楼下因为我哥哥嫌弃它脏兮兮的,其实我每天都给它洗澡,根本就不脏的……”
靳如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不停说,一边裹上了厚厚的围巾。
苏琛静静的听着她的声音在没开灯只有一点微光的房间里流淌,莫名的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她开门的时候,他缓缓的跟过去,看见她握着门把上的手上戴着那枚戒指。
那颗戒指特别的丑,特别的膈应他的心,他简直有种冲动要把那戒指给拔下来丢掉!
但……他克制住了。
靳如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以后,在下楼扶着墙一步步缓慢前行的时候悄声问:“苏老师,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
“这不重要。”苏琛盯着她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我很好奇呀。”
“好奇害死猫。”
靳如月不死心的追问,“苏老师,你就告诉我吧!”
苏琛的视线终于从她手上的戒指移开,他声音低哑的问:“你不怕说话声把你哥哥引出来了?”
“……”
靳如月没问了,继续一步步尽可能轻的不发出声音,然后走下了楼梯去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沙发角落,球球正睡得酣甜,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耳朵动了动,闭着眼睛抬了一下头,问到是熟悉的味道时又放下脑袋继续睡。
靳如月将它地上抱起来,揽进怀里用厚厚的衣服裹住。
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苏琛已经不见了人影。
没看到他,她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就抱着球球往门外走去,大门隙着一条缝隙,她灵活的钻了出去。
出去以后,她往楼上看了一眼,惊愕的发现靳向南的房间居然还亮着灯!
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靳如月双脚像被钉子定住了一样的,站在原地等着靳向南下来捉人。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却等来了苏琛在外面的车内按了按喇叭。
靳如月又看了一眼楼上,猜想可能靳向南只是忘记了关灯睡觉。xiumb.com
她转身,快速的往外面跑去,拉开苏琛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车内开着暖气,窗户紧闭着把冬夜里的寒气阻挡在了外面,靳如月扣上安全带以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苏琛发动引擎,余光往她那里扫了一眼,“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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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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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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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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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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