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吃吧,吃吧。”老太太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筷子。
叶曦和也跟着拿起筷子,夹了面前最近的一盘菜送到老太太的碗里,老太太怜惜的看向她时,她的嘴角依旧是挂着一个清浅的笑容。
傅纪年坐在叶曦和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打算动筷子的想法,目光一直毫不避讳的停留在叶曦和的身上。
而叶曦和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觉得有些生厌,连吃饭也没有了胃口,时不时的给身边的老太太夹菜。
没一会儿,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叶曦和侧目看见男人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根烟。
“正吃饭呢,抽烟干什么?”叶曦和忍无可忍,一个寡淡的眼神送了过去。
傅纪年对上她的视线,脸上没什么表情。半晌,抬手灭了烟。
此时,傅老太太放下碗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去一趟厕所,你们先吃着。”
“好。”叶曦和回头,笑着回答。
因为被傅纪年扰得心烦意乱,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老太太其实只是想给她们腾个空间。
等傅老太太离开,叶曦和拿着碗筷并没有吃饭的胃口,一言不发的盯着碗里,时不时的送一小口白米饭到嘴里。
当她正夹起不知道第几口白米饭要送进嘴里时,嘴边突然间就多出一双筷子,夹着一块红烧肉。
不用想也知道,是傅纪年的手。
叶曦和不张嘴,也不躲开,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看着正前方。以一种无声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委屈。ωωω.χΙυΜЬ.Cǒm
傅纪年看见她这幅模样蹙了眉头,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下巴,却没敢太用力。
“张嘴。”命令的口气。
“凭什么听你……唔!”叶曦和的话没说完,嘴里已经有了一股红烧肉的味道。
她立马闭上嘴不再说话,含着那块红烧肉不吐也没咽下,然后就更觉得委屈,鼻子发酸的同时看着正前方眼眶也热了起来。
“你瘦了,多吃点。”傅纪年又夹了一块,送到她的嘴边,这一次语气软和了很多。
叶曦和不张嘴,嘴里那块红烧肉变得难以下咽,接着她整个人抽泣了一下。
只一下,然后就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在眼眶里的泪水快要夺眶而出时,叶曦和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面跑了出去。路过大厅时仓皇的抓起沙发上的包。
她要离开,她不想看到傅纪年,不想他还若无其事的对自己好。
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她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
傅家老宅的大门前一棵树下,傅纪年从厚面上去拦住了叶曦和的去路,高大结实的身躯挡在她的前方。
“让开!”叶曦和越过他要离开,由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低着头,脸上挂着泪水,不敢抬头让他看见,也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任由着眼泪跟着脸颊留下,然后“啪嗒”掉在了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上。
傅纪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她往左走他也往左走,她往右他就跟着往右。
他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在走,看见她脸上淌着的泪水时眼底一片柔情,也有深深的愧疚。
“傅纪年,你有想过跟我解释吗?”就在这时,叶曦和停止了移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他。
有想过,当然有想过。傅纪年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站在她的面前,保持了沉默。
他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办法。
“你有吗,你有想过跟我解释吗?你给了我一个解释吗!”傅纪年的沉默让叶曦和失控的逼问他。
良久,傅纪年伸手想将她搂到怀里,叶曦和却一扭头躲开了他,走到了树下站着。她依旧低着头,不让他看见她在哭。
然后她提高了声音又说:“你们有了孩子,就有了更多牵连,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时候我要怎么办?”
傅纪年跟过去,他固执的想要把她搂紧自己的怀里。可是他跟进一步,她就往厚面退两步。
叶曦和不断的往后退,退到最后撞上身后的树变得无路可退,她就直接伤心的哭了起来,任由男人过来抱住了自己。
傅纪年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很温暖,身上依旧还是那股熟悉的香气,带着他香烟的薄荷味儿。
可是如今这一切放在叶曦和的身上只让她觉得反感,她浑身上下都全副武装起来,抵抗着他的味道侵袭着她。
不想闻见他的味道,她就屏住呼吸,到最后忍不住还是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将他的味道吸入更多。
傅纪年知道怀里的人几乎要失控,他紧紧的闭着眼将他抵在她身后的那刻大树上。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胸口的位置摁,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想你了。”
傅纪年的语气特别的轻,从来没有这样轻过,甚至掺杂着一丝祈求的语气。
叶曦和在他的怀里失声痛苦,双手在用力的拍打在他的后背上,打累了就垂在身体的两侧,呜呜咽咽的不停哭着。
傅纪年继续说:“我想你了,和和。我想你了,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
叶曦和抽泣着,感觉自己难过得不能呼吸。
她两眼模糊一片,脑子里涨疼,感觉手脚发软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她终于还是看了他一眼。
可是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时,她就没有了意识。
陈放转身在一旁的桌面上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有悬挂在半空的吊针。
“太热了,情绪又太激动,所以中暑了。”
傅纪年坐在床尾,夹着烟的手揉着眉心,听见陈放的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陈放看了看床上的人,见她丝毫没有会清醒的迹象,便说:“不告诉她真相真的比告诉她真相好吗?”
傅纪年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确定她没有醒后,松了一口气。
他专注的看着叶曦和苍白的脸,不疾不徐的开口:“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重要到你心甘情愿看着她这么对你若即若离?”
陈放冷嗤了一声,不再多言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傅老太太正巧从楼下上来,身后的佣人手里端着一个色泽通透的陶瓷碗。
“这就要走了?”傅老太太询问。
“嗯,医院还有事。”陈放笑着回答。
“把药送到房间去,我去送送陈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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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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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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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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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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