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端着药碗,在门口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傅纪年正看着床上的人,听见声音抬眼望过去发现是老太太身边的佣人,看见她手里端着的东西后起身过去接了过来。
“跟老太太说,今晚我们在这儿住。”
傅纪年拿烟的手端着碗,沉声吩咐。
佣人笑着点点头,离开的时候细心放关上了门。
傅纪年回到床边,将手中的药碗轻声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深怕将床上的人吵醒了。
他不想把她吵醒,他这么久没有看见她,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贪婪的看看她。
目不转睛的看了半晌,他的手忍不住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又忍不住俯身去汶她苍白的嘴唇。
他的唇印着她的,舍尖临摹着她的唇形却不敢深入,怕弄醒了她又是一番折腾。
良久,身侧的情不自禁的撑起了帐篷,他才起身离开了她的唇。
感觉到口干舍燥,傅纪年起身离开床走到桌子的地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就顺势坐进了沙发里抽烟纾解烦闷。
叶曦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一丝微弱的光芒。添了添干燥的嘴唇,她费力的撑着床想起身查看自己在哪里。
她只记得自己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是在傅家老宅门口的大树下。
从床上坐了起来,叶曦和才发现身边躺着傅纪年,也听见了他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她垂眸看着自己身边脸部轮廓分明依旧在熟睡的男人,发现他的侧脸上,还有自己打他那一耳光不小心刮破皮的痕迹。
过了很久,叶曦和移开视线看了看屋内,大概猜到估计是还在傅家的老宅里,这里应该就是傅纪年的房间。
叶曦和觉得脑袋很痛,不想去思考太多又缓慢的躺下。这次,她躺到了床的最边缘,尽可能的离傅纪年远一点。
她背对这身后的男人,头还在痛,也已经无法入眠了。睁着眼,看着地上的毛毯,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来得及想。xǐυmь.℃òm
因为身后有一双手突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一下子就从床边收了回去。
“傅纪年,你放开我。”叶曦和低声吼着,却发现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醒来,甚至还搂着她脑袋钻进她的颈窝,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话。
“想你了,特别想。”她听见他黯哑的声音,神志不清的说着。
叶曦和正觉得有点动容,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又响起。
“我那玩意儿肿胀得厉害,它也想。”
男人的声音嘶哑暗沉,说话间把他搂得紧紧的,身侧的那物正抵着她,蓄势待发。
听见厚面这句色情的话,叶曦和心里的那点动容彻底消失不见,回头正要推开他时,却发现他的眉头拧得深深的。
第二天。
叶曦和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从床上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床尾摆放着一套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掀开被子下床,又看见了床边的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吊针,翻起自己的手背一看果然有一个乌青的针眼。
发了会儿呆,等脑子彻底清明的时候就转身进了浴室洗澡,再穿好衣服拿上包,清清爽爽的下楼。
由始至终,她都没打算去理睬床尾的那套衣服。
叶曦和走到楼梯口就已经听见了大厅里面有人交谈的声音,人很多,像是在开家庭聚会一般。她并不感兴趣他们谈话的内容,径直迈着步子一路下楼。
大厅里的人见叶曦和从楼上下来,原本聚在一起的人都散开了来,各在各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不吭声。
傅纪年在大厅的门口,背对这大厅在抽烟,听见身后没了烦人的声音时侧目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就停住了。
“醒了?”
傅纪年看着楼梯处的叶曦和,视线在她身上从上至下的游走了一圈。
她穿的还是昨天来时的那套衣服。
叶曦和的眼睛看着大厅里,嘴角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意,看看那些小心翼翼的人,再看看沙发上那个正耀武扬威的人。
苏丽的面前是一辆婴儿车,她的手把着婴儿车的边缘,嘴角的笑容很是得意。
叶曦和对着苏丽无所谓的一笑,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马莹时,说了一句:“妈,我走了。顺便替我给爸问声好。”
马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不该去抱孩子,也似乎觉得对她有愧。她是喜欢叶曦和的,但是那孩子毕竟是她儿子的,她就是再不喜欢苏丽,也不见得会不喜欢孩子。
“曦和,那个……你不吃了午饭再走吗,这马上就是午饭的时间了。”
“不用了,妈。”
叶曦和说完,看了一眼大厅最正中央的位置,没有发现傅老太太就转身离开。
与傅纪年擦肩而过时,他笔挺的西裤长推一伸拦住了她的路。
“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Uber。”
叶曦和语毕,嘴角扬着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抬眼对上傅纪年深沉的眼睛。
傅纪年抽着烟没理会她的回答,把看着她的目光收回,从西裤的荷包里摸出钥匙,越过她往停车场走去。
叶曦和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然后就快步离开。
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她的身后孩子的哭声已经响起,一声一声都似乎在剜着她心尖儿上的肉。
黑色的巴博斯从停车场内驶出来,在傅家老宅的大门口又停下。
傅纪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搭在车窗上,烟雾弥漫间他看见车上的叶曦和脸上的表情很决然,然后他看着那辆出租车离开。
叶曦和躲了他一个星期,他一个星期没有见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好不好,有没有认真吃饭。可是当真的见到她了,他却发现自己对她的冷漠束手无策。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手里的烟燃到尽头,傅纪年回神丢了烟头继续发动了车子。
不出十五分钟,在进入城区的红绿灯前巴博斯又重新追上了那辆出租车。
两辆车同时压线,停在了红路灯前。
红灯还有一分半钟,傅纪年又点燃了一根烟,最近他很爱抽烟,好像只有当烟雾吸进胸腔里时他的煎熬才会减轻一点。但其实并没有,只是徒增了更多的烦闷,
他不疾不徐的抽着烟,深邃的双眸侧目看着左手的后视镜,看见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不一会儿,他拧眉,她真的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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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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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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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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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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