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痛迟迟没有得到缓解,叶曦和干脆松开覆盖在脸上的手看向面前的叶国华。
“妈呢?”她问。
叶国华阴冷的一笑,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你妈?你妈下地狱了,你们母女俩都该下地狱!从此以后,你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再也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听见你叫我爸我都觉得恶心!”
“爸!你怎么这样说!以往我当你喝酒了胡说,你今天可是清醒的!”
叶曦和的声音很低,痛心的提醒着面前的男人。
“哼,这话你问你妈去吧!”
叶国华冷笑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叶曦和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曦和的记忆当中,叶国华有过很长一段的清醒日子,那个时候他和妈妈也很相爱,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国华就开始变得烂酒赌博,还总不让她叫爸爸,一叫就是一耳光。
刘素媛一开始也是慈母,可是在叶国华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她终于崩溃了,病态般恶劣的对待着周遭的人,自暴自弃。
大厅里面有人出来,叶曦和没看见刘素媛的身影,想必已经离开了。离婚这种戏码,他们之间没有少发生过,不过总是没有成功,因为刘素媛不愿意。
但是从今天叶国华的口气中,叶曦和知道,这婚终于离了。
来的时候她有路过厕所,循着原先的路走去厕所打算洗个冷水脸再离开。
不远处的大厅圆柱背后,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背靠着柱子抽烟,深邃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那抹落寞的身影。
看见她离开,他薄唇间吐出一层薄雾,丢了烟头后迈步打算跟上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臂。
夏征拉着傅纪年手臂,看着叶曦和离开的地方说道:“你别走啊,等会儿苏丽来了没看见你人要是走了怎么办?你以前好歹法学院高材生,总知道离婚光签协议没用,最终还是得办理离婚证才行吧!”
“来了打电话。”
傅纪年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夏征。
夏征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撅嘴抱怨,“苏丽这娘们儿真是,等了两个小时还不来,也是难得老傅为了离婚耐心好。”
夏征抱怨完,看着前面想起了打了叶曦和一巴掌的男人。他们来的时候,有对夫妻在吵架离婚,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大厅都在围观,至于吵架的内容,无非是男的没用,女的放荡在外面有了孩子。如果没看错,吵架的这对夫妻正是叶曦和的父母。
凉水上脸时叶曦和才觉得刚才脸上的火辣辣终于有了缓解,抬起头来她侧着脸照了照镜子,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在脸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好一会儿才又低下头捧了两捧冷水拍在脸上,然后转身出去。
傅纪年靠墙而站,在男厕所门口低头抽烟,没拿烟的手放在裤兜里,脸上的神色有些阴郁,看得出来心情很不愉悦。耳边听见厕所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缓缓地抬头一眼看见了从一旁女厕所里面走出来的叶曦和。
他深不见底的双眸抬起,看着她却一语不发。m.χIùmЬ.CǒM
傅纪年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上面还有着鲜红的五指印。她巴掌大的小脸已经肿了起来,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打湿,颤动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实话说,有点狼狈,可是他心里却慢慢的收紧。
叶曦和没料到在这儿也能碰见,感到意外时脚下的步伐停住了,愣愣的看着他。仅仅几秒之后,她头也不抬地打算离开,这种时候她没心情与他周旋。
见她要离开,傅纪年慢腾腾地将嘴唇上的烟拿下夹在指尖,走近两步在她面前站定。面前的人停下脚步,她与她的距离只有两三拳的距离,近到他可以闻到她头顶淡淡的洗发露的香味。
叶曦和不在乎他为什么会在,她此刻脸上还有一个手掌印,她觉得很难堪不想与他纠缠。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感激涕零,相反只有心悸,害怕与他扯上关系。
彼此沉默的短暂时间里,叶曦和故作镇定下来,嘴角牵出一个笑容:“傅先生这么喜欢来女厕所?”
没记错的话,上次他也是这样在女厕所门口堵住她的路。
傅纪年低头点点烟灰,动作成熟内敛,声音磁厚低沉:“没办法,男厕所总在女厕所隔壁。”
叶曦和听了回答,低声短促的笑了一声,接着往旁边跨了一小步打算离开。
“我让你走了么?”傅纪年的长臂一伸手指轻轻点住旁边的墙壁拦住她的去路。
“傅先生,我不如你那么闲,我还有……”
傅纪年打断她的话,说话时低沉的笑:“叶曦和,你很记不住教训。”
叶曦和不解,抬头看向他,眉头微微皱起。他叫她名字的语调和语速都让她很心慌,上一次在积香斋吃饭,他拉住她时也是这种一模一样的口气叫她的名字。
他的视线很温热,带着一丝她看不太懂的情绪,是怜惜?
叶曦和的脑子快速的转动,刚刚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面前的男人已经附身汶了过来。
他的唇碰上她的那刻,她慌乱的后退,却被那男人一把握住了腰往前一带,整个人都收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叶曦和感觉自己靠在了墙面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仿佛也感觉到了墙面的冰冷,身体不由得一颤。前面是温热的男人的身躯,厚面是冰冷的墙面,叶曦和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傅纪年的唇有些冰冷,不如他直白的视线那么温热。他的汶技还是那么炉火纯青,舍尖在她嘴里自在的游走,尽可能的撩拨着她的心弦和感官。
叶曦和觉得招架不住,伸手推他,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放在他的兄膛。他覆盖着她的手掌心很暖和,比他的唇暖和。
挣扎不开他,被汶着的叶曦和忍不住想哭,整个人脆弱不堪。
傅纪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哭,他停了下来,缓缓的从她口中退出,离开时爱怜的汶了汶她肿起来的脸颊。
一次,两次,三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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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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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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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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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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