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掉马后我成了宠妃>第 37 章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姜漓今日睡得早。

  一觉醒来见周恒还未过来,便下床让碧素披了一件大氅,倚靠着窗边坐着。

  驿站比营帐安静。

  也终是见到了星空。

  碧素见她没了瞌睡,想起晚膳姜漓用得少,便去驿站后厨,给姜漓端了一罐汤。

  “主子的身子凉,以前在浣衣局,又沾了不少凉水,还得慢慢调养过来,等回宫后,奴婢去找太医给主子开几副药,身子养好了,才能为将来做打算。”

  碧素想的是,主子能给陛下添一位皇子。

  姜漓拿着汤勺,看着窗外。

  今夜难得没有风。

  碧素正欲转身,便听她说道,“谁能说得清将来,又如何能去做打算。”

  这些年,她从来不去想将来。

  只因,那将来太过于飘渺,不过一个转眼,什么都变了,又何必去浪费日子白费了脑子,活在当下,便想着当下就好,日子好时,好生享受,身边有人疼时,她珍惜。wWW.ΧìǔΜЬ.CǒΜ

  等到又只剩下她孑然一身时,她也不至于回头来遗憾。

  碧素抬头,便见蒙蒙的一层灯火下,那张脸比夜色还要静谧,只一眼,便能让人刻进心坎上。

  碧素知她素来通透。

  可有时候人太过于通透,自己就会累。

  碧素劝了一声,“主子,陛下心里有你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了脚步声。

  周恒进来,姜漓已经搁了手里的汤碗,匆匆漱了口,碧素接过周恒递来的大氅,挂在了架子上,转身出了屋。

  姜漓过去挽住了他胳膊。

  周恒捏住她掌心,偏过头问,“身子松些了没?”

  姜漓没答,却是将自个儿靠了过去。

  一张脸久久地埋在他的胸膛,走到了床边了,周恒才将她拉起来,“怎么了。”

  姜漓突地从正面一把抱住了他,“臣妾想陛下了。”

  周恒垂目看着她一头秀发。

  片刻,扬了扬唇道,“嗯,朕在。”

  周恒搂了她一阵,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躺下,别凉了身子。”

  姜漓身上不便,躺下后,没再如以往那般,紧挨着周恒。

  两人各枕一边,姜漓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声,听了半晌,也没听出来,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便转过了头。

  周恒也侧过了头。

  “睡不着?”

  姜漓应道,“嗯。”

  周恒长臂一伸,便将她搂了过去,“你是习惯了朕的胳膊,换了个枕头你便失眠。”

  姜漓没反驳。

  起初怕污了他,不敢往那边移。

  最后,还是忍不住身旁的那股暖流,便又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周恒抱了她一阵,问,“又想父母了?”

  只有想父母的时候,她似乎特别乖顺。

  姜漓没答,半晌,抬起头来看着周恒道,“陛下喜欢自己的父亲吗。”问完,见周恒只沉默地盯着她,便又道,“臣妾问的是废话,哪有人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周恒握住她的发丝,将她搂了搂。

  并没有给她答复。

  一阵安静,周恒闭上了眼睛,“阿漓,给朕再唱一遍那首曲子。”

  姜漓迟疑。

  周恒的胳膊从她颈项外圈了过来,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她的侧脸,又催道,“久财崖,你夜里唱给朕的那首曲子,你再唱给朕听一回。”

  姜漓的声音轻缓。

  金月亮,银月亮,月亮里头暖出了个懒洋洋。

  金不换,银不换,红尘梦里来相伴......

  **

  队伍是第二日午后回的长安。

  姜漓没再见到周恒。

  高沾将其送回了长春殿门口,“这一路,姜主子怕是没少受罪,如今回来了,就好生歇息几日。”

  姜漓谢过了高沾,转身跨过门槛,谁知一抬头,便见跟前的院子里,立着一位十五六岁的丫头,一脸兴奋地瞧着她。

  那丫头“支支吾吾”一阵,没人听得懂她说了啥。

  姜漓却是眼眶一热。

  回头看向了高沾。

  高沾道,“陛下说是主子的旧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奴才将人送到主子面前,这不,恰好合适。”高照说完,便退下,“姜主子赶紧进去吧,有事再派人来传奴才。”

  姜漓谢了恩。

  转身看着小哑巴。

  姜漓听懂了她适才说的话,“我找了你好久。”

  **

  高沾将差事办完,回乾武殿禀报。

  却见文王在里头。

  前几日人在路上,又突发了诸多状况,回到宫里,文王才开始同周恒汇报江南的差事。

  文王以为能像往日那般,汇报完,周恒会说一声,“辛苦了。”

  谁知这回周恒没吭声。

  也没放人。

  就那般晾着文王。

  文王心头渐渐不安,过了一阵实在憋不住了,才问周恒,“皇兄可觉得哪里不妥。”

  周恒还是没应他。

  半炷香后,外面有人进来,文王侧目一瞧,见来人是朱家的二公子朱瑞。

  朱瑞先磕头行礼。

  周恒这才抬起头,“起来吧。”

  朱瑞刚起身,立在一侧,周恒终是看向了文王,“将手头的事交接给朱瑞,往后你不必再去江南。”

  这话来的毫无预兆,让人防不胜防。

  朱瑞傻愣愣地站着,忘了谢恩。

  文王起初还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来,猛地起身,“皇兄,可是臣弟哪里做的不妥?”

  江南就是他的老巢。

  是朱皇后在世,给他圈出的地。

  朱藻在世时,两人视其为天堂,如今朱藻一死,一大堆的善后事,他恨不得立马就回江南,重新整顿,如今周恒却免了他的职。

  那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血。

  岂不是打了水漂。

  且更重要的是那江南见不得光。

  “没哪里不妥,都挺好。”周恒没看文王,目光收回来,淡然地翻起了案上的折子。

  文王双眼通红地盯着他。

  半晌,见他并无收回旨意的意思,心头一急,火气便蹿了上来,“皇兄莫不是又想补偿朱家?朱藻死了,就该拿本王的地头,本王的东西去填?”

  文王胸口起伏的厉害,朱瑞只垂头一句话都不敢吭。

  朱藻的死因,朱家都知道,是太上皇亲自动的手。

  朱藻死后,朱夫人曾去陛下跟前哭,陛下许诺,会给朱家一个交代,如今刚从皇陵回来,朱家的二公子便被周恒叫了过来。

  朱瑞虽是庶出,却也是姓朱。

  朱瑞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给他这么大块饼。

  江南太守是文王的人。

  让他交接,不就是将整个江南都交给他了吗。

  周恒没理会文王的怒气,只淡淡地说道,“即便你知道是补偿,就该拿出孝心来,长安不好吗?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还能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文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从周恒的御书房出来,压根没理会身后跟着的朱瑞。

  一路怒气冲冲地去了怡安殿。

  去找太上皇。

  江南是母后给他的,他岂能轻易拱手让人。

  谁知到了怡安殿,朱老夫人已经先一步坐在了里头。

  文王往日见到朱家的人,觉得个个亲切,视其为自家人,今日却头一回生了间隙。

  朱家人。

  朱家人都快比他这个姓周的得势了。

  朱老夫人坐在床边正在劝解太上皇,“那孽畜死了,定也是死不足惜,要说这最难受的人,可不是我朱家,也不是我这老太婆,太上皇才是那个心里最苦的。”

  这一句话,可谓是太上皇这几日以来,最为触动的一句话。

  心头熨帖了。

  慢慢地也就心软了。

  那朱藻不是个东西,可朱家人,还是忠于他。

  太上皇躺在床上,突地问身旁的王公公,“听说陛下今日找了朱瑞进宫?”

  王公公还未来得及答,文王就撞了进来。

  天色渐渐昏暗,宫门都快下钥了,门前守门的侍卫,突地闻见一阵马蹄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匹骏马直直地冲撞了过来,侍卫们正欲阻挡。

  便听到一声,“都给本王滚开。”

  接着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只跟着前头的人,一路追一路唤,“王爷。”

  侍卫们便知,跑出去的那人是文王。

  谁还敢拦。

  **

  夜里,高沾将文王出宫的消息,报给了周恒。

  周恒没什么反应。

  高沾又道,“侍卫兵都跟了出去,现在还没个消息。”

  迟迟不见周恒回答,高沾微微抬目望去,才看到周恒还在查看那张麻纸。

  高沾垂下头。

  半晌才听周恒说道,“等他跑够了,自然会回来。”

  高沾退下后。

  王钊便进来汇报。

  进皇陵的人,王钊查了,除了太上皇身边的太监,就只有皇上,文王,惠贵妃,还有那日临时跟过去的姜漓。

  似乎都没什么嫌疑。

  王钊查了一日,没有半点头绪。

  王钊汇报完,周恒没说话,身子靠在那椅背上,目光穿过案前的那盏灯,却不见眸色落在何处,良久才同王钊说道,“去查查阿漓的父母。”

  阿漓是谁。

  王钊知道。

  周恒在久财崖养伤的那一个月,王钊一直在暗,阿漓夜里同周恒说的那些话,他都知道。

  姜漓不认识他,他却对她很熟悉。

  王钊不知为何周恒突然要查姜漓的身世,但也没多问,出去了一夜,第二日午时回来。

  带回了消息。

  姜漓出生后不久,父亲便死了,母亲将其抚养到八岁,也跟着撒手人寰,从此姜漓便在长安城流落了两年,最后被林常青收养。

  王钊找到了曾经熟悉阿漓一家的街坊。

  才从中知道了她父亲同林常青一个姓,也是姓林。

  **

  周恒用过午膳,去了一趟长春殿。

  姜漓正跟着小哑巴,坐在院子里编风筝。

  周恒没让人出声,立在那好一阵,姜漓才发现。

  抬起头时,脸色还带着一抹笑。

  “要放风筝?”周恒走了过去。

  姜漓正要同他说此事,“陛下,明儿可容许臣妾放一回风筝。”

  周恒看着地下一堆狼藉,“你这是先斩后奏。”

  姜漓也不辩解,仰起头只耍赖地看着他。

  “嗯。”

  见周恒应了,姜漓便同他说起了风筝。

  周恒似乎很感兴趣。

  碧素给周恒备了座,周恒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慢慢地编,正午的日头被屋檐挡了小半,几人坐在那阴凉处,姜漓低着头,头上依旧只佩戴着那日周恒送给她的第一支白玉簪。

  凝脂白玉,如同她的肤色,莹白剔透。

  周恒看着她。

  光线明亮,才瞧清那眼珠子,是琥珀色。

  浅浅地一道笑勾在唇间,周恒脑子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五指缓缓地握住茶盏,问姜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姓什么?”

  跟前没人伺候。

  就姜漓,小哑巴,和周恒。

  姜漓很快便抬起头来,答,“姓林。”说完,又疑惑地瞧着周恒,“陛下今日怎么想起问这个。”

  姜漓的眼睛明亮清澈,却是与旁的美人不同。

  那眼皮子细细看,似有双层。

  周恒没答,搁下了茶盏,才道,“朕总得知道。”

  姜漓笑了笑。

  又低下了头继续做风筝。

  过了一阵,周恒起身,“别坐太久,朕晚上再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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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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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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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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