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等等。”
江鹤这会也顾不上什么蟾蜍了,交代了冬青让他将蟾蜍收好,就赤着足一阵风的跑了出去,因为慌乱甚至还险些撞翻了屏风。
林梦秋的脑子一团乱麻,其实她是有些怀疑的,她与宋氏长得不像,奶娘还安慰她,说是女儿像父亲,男女的骨骼略有不同,别人都说她像林父,她也就信了。
而且她与弟弟林晏书长得极像,每每有这样的念头,都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但前世的事,以及今生宋氏待她的态度,她都有过怀疑,她真是宋氏所出吗?
若是真的,为何她会如此狠心呢。
可突然出现个舅父,她又觉得内心受到了冲击,养她育她的林家,难道不是她真的家吗?
那她的生母又会是谁。
林梦秋觉得整件事都荒唐极了,她无所依仗像是河水中的一叶孤舟,失去了方向,只能将自己缩在玉床前,好似离沈彻近一点,就能感觉到安心。
沈彻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艰难的撑着玉床想要坐起,他方才竟然感觉到了钻心蚀骨之疼。
不是别处,而是他这多年没有知觉的腿,感觉到了疼。故而即便再离谱的法子,他也不舍得喊停。
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从林梦秋失控的朝他奔来开始,他就后悔了,不该让她看见的。
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做她的光,做她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样子。
直到那句舅父,将沈彻从混沌中惊醒,看着林梦秋彷徨无措的样子,他朝着她伸出了手。
“秋儿,我在。”
就像当年她命悬一线时一样,沈彻永远都会在她的身后。
两人的目光相触,林梦秋那颗躁乱不安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伸手缓慢的触碰到了他的指尖,而后十指紧扣。
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她到底是谁,沈彻都会在。
没过多久,江鹤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他的眼眶有些许发红,手里捧着个木匣子,看上去里面的东西对他很是重要。
“你打开看看。”
林梦秋依旧坐在玉床前没有动,看着江鹤的目光中透着戒备和质疑。
这让江鹤漏出了几分受伤的神情来,但这不怪林梦秋,不管是谁,突然冒出个人说是你舅父,想必都会有如此反应的。
“里面没有什么危险之物,只是一封家书,有关你的身世,你可以打开看看。”
林梦秋回头看了眼沈彻,江鹤急忙的道:“你放心,那蟾蜍的汁液对普通人有毒,可本就身中剧毒,此举是为了以毒攻毒,他不会有事的,我拿性命担保。”
“以毒攻毒?不是腿伤吗,我夫君怎会中毒?若真有毒,为何连文大夫都没能诊出。”
“这是种极为罕见的毒,应是从他生母体内延续的,时缓时急,与他本身的脾性有关,他越是嗜血愤怒,毒就会越深,直到完全癫狂不受控。”
有些曾经想不通的事,林梦秋突然就明白了,为何沈彻受伤之后会性情大变,为何最后会失控到疯魔,并不是他的本性真的如此嗜血。
而是他体内的毒,有人在不停刻意的刺激他,将他逼入绝境的深渊,逼着他疯魔。
不仅是要他死,还要将他彻底的毁掉。
若江鹤所言非虚,这毒是沈彻出身就带着的,说明那人不仅恨他,还恨他的母亲。
那个人到底是谁?用心如此之狠毒。
“若真是自小就带着的毒,那还有救吗?”这是林梦秋最为关心的事。
江鹤见林梦秋担心的脸色都变了,也跟着心疼,小妹是药王谷的明珠珍宝,她的女儿更该是千万宠爱着长大才是,看她难过,他这个舅父连心都揪起来了。
“有有有,秋丫头你放心,我药王谷不让死的人,便是阎王也收不走他。”
见她脸色没有那么糟糕,江鹤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探着道;“盒子,你真的不打开看看吗?”
那种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绝的神情,实在是与他的样貌不符,若是旁人看见了,定是要跌破下巴,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江神医吗?
林梦秋眨着眼看着沈彻,见他点头,才慢慢的打开了木盒子。
盒子古朴精美,里面的东西却单薄的一片,她伸手去拿才发现下面还放着支簪子,这让林梦秋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那支簪子,与她日日带在身边的那支,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暗花略微有差别。
她的那支暗纹是荷花,盒子里的这支则是莲叶。
“这簪子是我母亲所绘,特命巧匠所制,世间再无相仿之物,我是兄长是叶,她是妹妹则是花。”
林梦秋的手有些发颤,她嘴上说着不信江鹤,可她的心已经有所偏移了,这两支簪子定是一对的,父亲也不可能将别处拾来之物赠与她。
而且,她看到这簪子时,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似在告诉她,这本就该属于她。
这才能说得通,为何她有,大姐姐却没有,为何宋氏待大姐姐如掌中宝,待她却永远像隔了层薄纱。
不必江鹤说,林梦秋就打开了那封小心保存着的信笺。
信笺的外封上写着,吾兄亲启,署名是江玉儿。
光是看到已经变淡了的字迹,林梦秋的手指就微微的发着颤,不敢再停顿,直接的将其打开。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不愿错过丝毫。
这是封再简单不过的家书了,写信时江玉儿刚诞下一个女儿,想要与至亲分享这份喜悦。
字里行间流露着她的欢喜与激动,甚至好几个字都模糊了。
“上苍垂怜,吾于冬至后日诞下了孩儿,念及吾与兄长秋日游山赏景,最是喜药王谷之秋色,为她取了小名为秋。吾愿孩儿若春花秋月,此生顺风顺水无病无灾。”琇書網
林梦秋不过是看着手中的单薄的信笺,都能感觉到江玉儿对她孩儿的那份爱。
不欲她如何成就大才,只愿吾儿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林梦秋的眼泪便砸了下来,落在信笺上,打湿了那个秋字。她的名字里带着秋,带着江玉儿对她孩儿最深切的爱。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不必再问了,她的心里已经信了江鹤的话。
她的生母不是宋氏,而是江鹤的妹妹,药王谷的后人,江玉儿。
林梦秋的眼眶已经红了,声音也透着些许鼻音,听着竟像是哭腔,“那她现在在哪里?”
这句母亲,她有些喊不出口,她喊了十多年宋氏母亲,突然知道她的生母另有其人,一时之间改不了称呼,只能用一个微弱的她来代替。
从她的信笺中可以看出,她很爱她的孩子,那种浓浓的爱意,正是林梦秋十多年来期盼却又得不到的。
可既然如此的爱她的孩子,为何不出现,还将她交给了宋氏。
江鹤闻言,激动的脸色顿时就凝住了,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找了她十多年,都没有消息,但没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吧。”
面对林梦秋,他也不再隐瞒,将当年的事给说了。
江家乃医学世家,一直生活在药王谷中,不知是体质的原因,还是家族血脉的影响,每代都会生下一儿一女,可能是兄妹,也有可能是姐弟。
其中一人会被选为药王的传人,不分男女只看资质,男娶妻女招婿,江家的血脉从不断流。
到了江鹤这代便是兄妹,两人年纪相差三岁,他从小就十分的宠爱这个妹妹。
江玉儿自小就展现了惊人的医术天赋,但她虽然喜欢医术,却不想招婿,更不愿意一直待在谷内,她觉得这天地远比谷中所见的要大,她想要出去看看。
直到她及笄的那年,谷里来了个少年,是替父来求药的。他剑眉星目挺拔俊朗,不仅风度翩翩谈吐也极为儒雅,少女怀春的江玉儿与他不打不相识,两人很快便情意相投。
他们两自以为瞒得很好,但此事却被江鹤给撞见了,夏日夜半合欢树下,两人十指紧扣互道相思。
江鹤自然是生气,不仅是因为他捧在手心的妹妹被人骗走,更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沾不得。
江玉儿的天资聪慧她是下任谷主的最佳人选,而这人是不可能入赘留在谷中的。
还有她的病,江玉儿不足月出生,自小气血不足,从不间断的以天山雪莲为她滋养补身,但依旧比旁人要体柔娇弱,她的身子甚至不适合生养孩儿。
那也是兄妹二人头次争吵,他对江玉儿说了重话,为了个男子便要抛弃祖宗家业。
也是那时江玉儿对他哽咽着道:“兄长,人这一生,总得有什么让她奋不顾身的人或事,我现在找到了,我永不后悔。”
两人不欢而散,等隔日后悔对妹妹说了重话,想要去赔罪时,才发现她早已跟着那人离开了药王谷。
全家都为她担心不已,派人一座城一个镇的找,但很快,他们便自顾不暇了。
药王曾经医治过的一个病人,回到家中暴毙身亡,那人是江湖某帮派的堂主,他的手下之人觉得是药王被人收买,在救治过程中下了毒手。
便带着人放火烧毁了整个药王谷,江鹤当日正好上山采药,等他回到谷内看见的便是漫天的大火,以及无数具尸体。
从那之后,他才性情大变,不喜欢为人看诊。
那本被分成两半的医书,是药王谷的医典,每代人都在不停的编纂填充,当初父亲将其一分为二传给了他们兄妹。
江鹤一年一次看诊,非将死之人不救,也都是为了这个。
林梦秋恍然,原来江鹤是经历了至亲的惨死,而且还是因为曾经的病者。
难怪她会觉得江鹤这人十分的矛盾,既冷漠又古怪,说他毫无仁心,却又保留着善念。
如此来看,他的内心还是个温柔良善的人吧。
“那当年的那个少年,是谁?为何说是沾不得的人?”
说起他,江鹤的眼里升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欣赏又痛恨,“他姓苏,名弘文,苏国公府嫡出的三公子。”
当年的苏家权倾朝野,苏家人跺跺脚举国上下都要为之颤动,苏弘文少年意气,非但没染上纨绔之气,还文武双全俊朗非凡,自然引得江玉儿倾心相许。
反观药王谷,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却根本无法与朝堂重臣相提并论,更何况当时皇太后已是暮年,江家若还是如此占着内阁之位以及兵权,早晚会出事的。
他极力的反对他们两在一起,可江玉儿就像是扑火的蛾,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苏弘文。
江鹤收到家书时,心情万分的复杂,既高兴又担忧,担心的是她的身子能否支撑住她生下这个孩儿,忧虑的是苏家还能屹立多久。
果不其然,在药王谷被火烧尽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她生下秋儿的三年后,皇太后薨逝,陛下亲政,苏老国公被告通敌卖国,苏家满门被抄。
江鹤担忧江玉儿,以及未曾蒙面的外甥女,在苏家事发之后连夜的赶去了京城,却只来得及为苏弘文敛尸,之后又在京中逗留了数月。
多番的打探,才知道苏弘文至死都未曾娶妻,院内甚至没有一个通房妾侍,更没有江玉儿的踪迹。
难道是他提早得知,苏家会有此祸,并未将玉儿带进府,只养在外头?
不论为何,总之没有她和孩子的消息,也没有发现尸首,对江鹤来说反而是好消息。
他回到了岭南,将曾经的药王谷变成了众人求而不可触的地方,安静的钻研医术,重新让药王谷的名声外传,希望有一日她能带着孩子回来。
苏弘文此人,林梦秋或许不知道,但沈彻知道。
他年幼时进宫曾见过他几面,此人谈吐见识远超朝中大臣,更不像其他人那般奉承讨好他与太子,一身傲骨,这才会令他记忆深刻。
当初苏家出事时,他也有五六岁了,已经历过母亲的病逝,能够分清是非,苏家或者专权却绝不会叛国,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苏家是被冤枉。
只可惜,陛下要的不是真相,文武百官也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将苏家拉下马。
当时的沈彻年幼,心中曾有不忿,想要平这天下所有的不平之事,踏上了同样的战场。
谁能想到,他所爱之人,会与苏家有如此的渊源。
“照您的意思,我的生父应当是他,可我为何会出现在林家,有了另外的爹娘。”
这也是江鹤百思不得其解之处,“在你的记忆里,你自小便是在林家长大的吗?”
“是。”林梦秋回答的很是干脆,可话出口后,她又赶忙的说了不,“我三岁时曾生了场大病,之前再小的事便记不清了。”
林梦秋拧着眉陷入了记忆中,看上去颇为痛苦,她努力的想要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三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是空白的。
她的身体在发颤,衬着她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格外的单薄无助,沈彻不忍她如此痛苦,强撑着坐起,将她搂进了怀中,侧坐在玉床上。
感觉到沈彻怀抱的温度,林梦秋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奶娘说,我身上长了红疹子会过人,三岁之前都是带着我在庄子上,后来便都在林府。”
“三岁?这岂不是正好苏家出事的时间。”江鹤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拧着眉仔细的把着脉,但时间过去太久了,想要知道她是否失忆过也很难。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若您所说都是真的,您真是我舅父,那为何我小弟晏书,会与我长得如此相像。”
她若是江玉儿与苏弘文的孩子,那林晏书又是谁所生,虽然她没有林晏书出生的记忆,但宋氏待他可是亲生一般。
“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你母亲又在何处,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了。”江鹤沉吟许久,才叹了口气。
“谁?”
“林剑青。”
*
与此同时的林府内,宋氏正在大发雷霆。
“他想要我媛儿为妾?这不可能!他做梦!”宋氏砸碎了屋中所有的瓷瓶,正在同林剑青发疯。
“若不是你们母女瞒着我,犯下如此事来,事情又如何会到今日之地步。”
林剑青也是气甚,他想不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女儿,竟然会做出未出嫁便与外男苟合的事,居然连孩子都怀上了。
“我敢告诉你吗?你若是知道,定要将媛儿带回来的,她怀着孩子还如何嫁人,而且对方是二皇子,媛儿若是能嫁与他为侧妃,那也是好的。”
“好什么好?那皇家也是随便嫁得的?我不过是个低微的小官,如何敢生出攀附之心,况且皇家波诡,媛儿如何能应付得了。”
“媛儿是我唯一的孩子,林梦秋都能替媛儿嫁入南阳王府,媛儿为何不能嫁入皇家?你一贯就偏心,当初在外养了贱人生下两个孩子,还要带进府来,我尽心竭力的将他们养大,你却从未有半句良言,林剑青你好狠的心。”
林剑青顿时跳脚,生怕被人听见,赶紧的让她小声些。
“若不是你想要晏书,我又如何会把人带回府,如今再翻旧账有何意思,况且媛儿是我的大女儿掌上明珠,我如何会不疼她,只是这事确是她不对。”
宋氏只是坐着抹泪,林剑青没有办法,但凡提起当年的事,他就理亏。
他在屋内来回的转了几圈,最后叹了口气,“这事,我去想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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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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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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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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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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