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年轻的勋贵公子,正憋足了劲儿,拉开手中的硬弓,一箭急射而出。
利箭正中靶心。
“好,好。”周围一片欢呼声。
射箭之人放下箭,向四处拱了拱手,笑道:“雕虫小技。”
“定钧,你何必这般谦虚,你的箭术,谁人不知,”端王上前拍了拍射箭之人的肩膀。
原来此人是霍定钧,正是霍竹韵的亲哥哥。
先前太子命人拿来了军中才用的重弓,这样的弓箭,需要惊人的臂力,寻常人压根拉不开,哪怕在军中,能用的人都极少。
但是此弓杀伤力极大,射程足有几百步,能轻松击穿战甲。
在场的都是勋贵子弟,这些子弟不少人还在禁军和御林军中当差。
可是也鲜少有人能拉开这样的重弓。
谁知谢珣站出来,小试身手,轻松拉开这把弓,且每箭必中靶心。
旁人连这样的弓都拉不开,谢珣却轻松射中靶心。
待侍卫走过去,准备将箭羽拔下,居然试了几次都未□□,再仔细一瞧,箭头入靶三分,牢牢钉在里面。
太子极开心,赞赏了几句,颇有把谢珣当成自己阵营的意思。
端王却心有不虞,示意自己这边的人纷纷上前试这把弓,谁知要么就是拉不开这样的重弓,要么就是勉强射出去,却射不中箭靶。
丢尽了端王脸面。
好在霍定钧及时站了出来,不仅拉开这把重弓,还射中了靶心。
太子倒也没跟端王争这一时意气,反倒说:“好了,不过是寻常切磋,便是没拉开弓,也犯不着丧气。这样的重弓,本就是军中所用。大家也累了,不如先歇息歇息。”
旁边便有座位,太子命人上茶。
众人心头松了一口气,坐下闲聊。
待宫女依次上茶,到了谢珣面前,他正要伸手拿过,那宫女瞧了他一眼,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竟手一抖,茶水泼洒了出来。
“奴婢该死,殿下饶命。”小宫女端着茶水,立即跪在地上。
太子抬眸看了过来,怒呵道:“笨手笨脚,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小宫女连连哀求:“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珣低头看了眼衣袍上的茶渍,就听身侧太子薄怒道:“来人,将她拖下去。”
“太子殿下,不过是小事儿,倒也不必重罚,”谢珣还是开口。
他本就是淡薄的性子,从不会迁怒奴婢,在宫里算是出了名好伺候的主子。
这小宫女听着世子殿下给自己求情,不住磕头谢恩。
谢珣缓缓站起来:“太子殿下,衣裳污浊,还请允我暂且告退。”
太子点头,命人带他去专门准备给客人休息的宫殿更衣。
谁知谢珣刚走没多久,就有宫人来报,客人已来的差不多。太子妃那边的戏也听得差不多,小郡主百日宴的吉时也快到了。
太子起身:“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行去正殿吧。”
一众人跟随太子离开,只是待众人入殿就坐时,太子也先行离开去更衣。
谢珣跟着宫人一路走过,却发现这庭院却格外僻静,根本不是寻常人会来的。更不像是宫人所说,是东宫给今日客人准备的休息之所。
倒不如说,更像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地方。
身侧的晨晖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低声喊了声:“殿下。”
谢珣微摇头,示意晨晖,不必开口。
事有蹊跷,必然也是事出有因。
此乃皇宫,刺杀之事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太子如今拉拢自己都来不及,必然不会害他。
所以谢珣心中大定,以不变应万变。
待到了殿外,宫人推门,晨晖立即进去查看,倒不是怕藏着刺客。
真的是刺客反而不可怕,他与殿下两人,必不会让对方活着离开。
就怕藏着的是个姑娘……
要是哪家姑娘真的藏在自家殿下更衣之处,那可就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好在里面什么都没有,晨晖这才安心请谢珣进去。
谢珣让晨晖在殿外守着,自己换了一身新湛蓝罩薄纱宽袖长袍,本就修长挺拔的身量,换上这一身更加面如冠玉。
他刚抬手,将衣袖理好,就听外面晨晖惊呼:“太子殿下。”
“不用行礼,程婴在里面吧。”太子的声音清楚传来。
谢珣知道他会等来某人,但没想到,亲自来的会是太子。
很快,晨晖重新将殿门打开。
他拦不住太子,所以刚才一看见太子,已出声给自家主子提了个醒。
谢珣从原本更衣的屏风后走出,一眼看见,跨门而入的太子。
太子一身杏黄常服,这样尊贵的颜色除了帝王之外,普天之下,也只有太子可着。
“参见殿下。”谢珣行礼。
太子急跨两步,行至他身前,将他扶起:“程婴何必与孤这般客气。”
外面越发幽静,似乎连晨晖的声音都消息。
临窗载着的两株桃树,正值花期,繁茂的枝叶上盛开着桃粉色花瓣,恰有一根桃枝延伸到窗外,支开的窗棂正好能瞧见,阳光落在粉瓣,似乎让这一室都沾上了春光。
只是再柔媚的春光,此刻都无人在意。
殿内两人,谢珣气定神闲,全然不打算先开口。
最后等不住的人,竟是太子。
他望着谢珣,开门见山道:“程婴,孤来见你,是有一事相询。”
一事相询?
谢珣声音清冷道:“太子殿下只管开口,只要我知晓,必是知无不言。”
太子似乎真的相信了他这句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谢珣却平静无比,似专心等着太子接下来的话。
果然,太子问道:“程婴,扬州之案旁人清楚,但是此案乃是你一手督办,你可知道父皇究竟是什么心思?”
谢珣看着他,平静道:“太子殿下,臣不敢随意揣测上意。”
“我并非要为难你,但是父皇对这个案子是什么想法,是想要轻轻拿起,还是严惩?”太子似乎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谢珣眼底依旧一派平静,望着太子:“太子殿下,皇上给臣的命令是,彻查此案。”
“彻查?还要怎么彻查?”太子惊讶。
随后太子猛地转身,在殿内来回走了好几步,脸上神色似乎压不住,眼底更是升起丝丝缕缕的戾气。
太子停住脚步,转头怒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私开铁矿、铸造兵器、养私兵,哪一桩不是够杀头的大罪,父皇难不成还想包庇老三不成?”
谢珣黑瞳跟着他的话音猛地一缩。
“殿下,皇上并未要包庇谁,他只是想要彻查这个案子,毕竟那么多灾民无辜丧命。”
太子似乎感觉他这话是向着自己,忍不住喜道:“程婴,孤知道你绝非老三的党羽,在此事中,你定然能秉公办理。”
“臣自然会如此,只是……”谢珣脸上露出微微失望。
太子跟着皱眉问道:“只是什么?”
谢珣放缓声音:“此案主犯乃是张俭,此人自从被我提到都察院大牢之后,便开始反复无常,着实是叫人头疼呐。”
“反复无常?”太子大骇。
他经不住心底,问道:“此人如何反复?他不是已经认罪指认了老三?”
“坏就坏在这里,他一会儿说端王殿下是元凶,一会儿又矢口否认,他乃是扬州流民案的主谋之一,若是连他的口供都这么反复无常,皇上肯定会觉得此案背后还有蹊跷。”
谢珣一脸头疼的模样。
太子咬牙:“我听说这个张俭出了名的硬骨头,在锦衣卫的时候,口供都没变过,怎么一到都察院就反复无常了。”
“或许是看见了一丝生机吧。”谢珣无奈。
太子抬眸望着谢珣,再次道:“那些账册呢,这些可都是如山铁证。”
谢珣不紧不慢说:“太子殿下,您也知账册乃是死物,有些东西是可以捏造的,比不上活人的口供重要。”
“照你的意思,老三这次难不成又能逃了?”太子脸上阴郁的能滴水。
谢珣这才松口说:“倒也不至于,毕竟扬州之案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犯人。我在回京之前,已将扬州的涉事官员都一并带了回来。”
扬州府险些被抓空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只怕连江南总督薛世荣都逃不了,只是现在皇上还需要薛世荣压着扬州的局势,这才留他一条狗命。
“那就好,此案重大,还望程婴你切莫让孤失望啊。”
因为宴会即将开始,太子也是趁着这个空档,才让人将谢珣引到这里,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虽然太子得到的答案,并非是他想要的,但他确实不能离开太久。
要不然被人发现他与谢珣见面,只怕会引起有心人揣测。
这也是太子要这么大费周章见谢珣的原因。
现在端王恨不得要抓住谢珣的把柄,要是真的发现他与太子见面,定会立即在皇上面前,攻讦谢珣乃是太子党,阻止他继续查这个案子。
虽然太子也想让自己的人插手扬州案。
可就像他的幕僚说的那样,欲速则不达,越是涉及到端王之事,他越应该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态度。
谢珣恭声道:“那就请太子殿下先行离开。”
太子没有与他推脱,点头示意,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离开了这个院子。
四下彻底寂静。
没一会儿,晨晖重新回来,看见谢珣就站在殿门口。
“殿下,咱们现在也回去吧?”晨晖轻声道。
谢珣眼睫覆压,站在殿门口,一阵穿堂风而过。
他的声音透着冰冷:“太子果然不对劲。”
晨晖瞪大眼睛。
什、什么意思?
谢珣抬眸,望着院门口的方向,那是太子方才离开的方向,他说:“他来的目的,是询问我,皇上对扬州一案的看法,显然是因为此案迟迟未了结,他着急了。”
晨晖:“这有什么不对,此事事关端王,太子想要除掉端王,也在情理之中吧。”
“但是他对扬州案太了解,这个案子目前只有锦衣卫和我、还有皇上才是最清楚的,旁人也只是以为是因为扬州官员贪墨了朝廷的赈灾款。”
“可是太子连端王在扬州私开铁矿,私制兵器这些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晨晖眨了眨眼镜,还是有些怀疑道:“或许是因为太子殿下消息灵通,毕竟他可是太子,说不准他在锦衣卫也有人。”
“那不可能,锦衣卫是皇上最私人的力量,皇上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沾染锦衣卫的权柄。即便是太子也不行。”Χiυmъ.cοΜ
应该说,是太子的话就更不行。
毕竟太子如今权势已越来越大,皇上提防他都来不及。
又怎么会允许他在锦衣卫中安插自己的势力。
晨晖此刻脑海中转了转,他跟在谢珣身边这么久,熟悉主子的心思。
他思来想去,终于跟上谢珣的思路,忍不住瞠目道:“殿下,难不成你怀疑扬州一案,是太子刻意给端王设下的圈套?”
“为何不可?”
先前他便在都察院以此话诈过张俭,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所以刚才太子问话时,他便有意说出张俭反复无常,因为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张俭应该是一个死士。
别的死士在暗,以利器杀人。
张俭这个死士就是在明,他以自己为诱饵,诱端王上钩,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谢珣眼底透着冰封的冷漠:“端王狼子野心,众人皆知,但是他比不上太子名正言顺,所以他想要登上大位,就得有人支持。权势名利、金银财宝,他得许下重利,旁人才敢跟着他干这失败了就得杀头抄家的勾当。”
“扬州乃是天下盐都,又占尽天时地利,大有敛尽天下之财的趋势。若是有扬州官员来投靠他,你说端王会不动心吗?”
或者说,端王也会主动利诱张俭,让他上了自己的船。
可是端王却不知,这本就是旁人给他挖下的惊天大坑。
只要他一脚踩进来,未来面临着的必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皇上迟迟不对端王下手,太子便急了。
若是这样的重罪都无法彻底扳倒端王,难道皇上对端王真的宠爱至此,倚重至此?
这也是太子急于从谢珣这里,得知皇上真实意图的原因。
晨晖只觉得主子这个想法,乃是惊天阴谋,太过惊人。
可是细想下来,却又好像丝丝缕缕中有着联系。
谢珣冷淡提醒:“我们可是至今都不知道,张俭那个八百万两银子藏去哪儿了?”
晨晖惊呼:“您的意思是,他或许是献给了太子殿下?”
八百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端王看似敛了财,可是他得到的也不过才一百五十万两。
要不是晨晖找到了被张俭真正藏起来的账册,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此人居然把足足八百万两银子藏了起来。
“若是此事真的是太子给端王设下的圈套,那太子岂不也是草菅人命?”
晨晖有些恼火。
他是亲自参加过扬州一案的人,那些流民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顶多也只能算还活着。
那些惨死在铁矿,被随意掩埋在铁矿里的尸体,被一具具挖出来。
得了消息赶来的家人,痛哭流涕。
那样的场面,晨晖至今无法忘记。
外头都赞太子宽厚仁义,若此事真的是太子所设阴谋,他以百姓为局,引端王入瓮,那么他又与端王有何不同。
谢珣站在廊下,阳光笼在他身上。
却让他依稀想起,曾经的过往,待他十岁之后,身体好了些,偶尔会回来书房读书。
那时候皇上对众皇子的期许极高,太子最为年长,身边围绕着的大学经世,更是层出不穷。
那日皇上考究众皇子,太子得了头彩。
皇上问太子,想要何赏赐,那时候他的回答却是振聋发聩。
“父皇,儿臣无需赏赐。”
“儿臣只愿我大晋国运昌盛,天下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万国来朝,享太平之盛世,创万世之基业。”
太子说罢,众皇子起身,齐声喝道。
“皇兄之愿,便是吾等之愿。”
皇帝望着众皇子此等齐心,笑意开怀。
往事历历在目,现实却尤为讽刺。
谢珣望着天际,这样的帝朝看似山河锦绣,却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他本该开怀,他自幼所受之苦楚,曾经无人能体会。
而如今他却可以高高在上,望着这些曾经欺他、辱他、害他的人,在他脚底下匍匐。
他更能看到这个帝朝摇摇欲坠,他想要的都会唾手可得。
可是他却无一丝畅快。
他真正所愿的是什么?
待谢珣面无表情走到院外,阳光越烈,他心头的冷漠越发如冰封积雪,越埋越深。
直到他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纤细娇俏的身影。
一瞬间,连扑面而来的春风,都变得温柔。
他心底的冰雪,也仿佛在这瞬,融化了。
沈绛就站在不远处,她并未瞧见谢珣,而是望着不远处,似是在深思,待她微转身,抬眸望过来。
顷刻间,她那双似永远潋滟着湖光水色的黑眸,微微含笑,眼角在看见他的瞬间,上扬翘起,恍如春风拂面,就连方才院内盛开的桃花,都不及她这一笑的柔媚。
谢珣那犹如被重重白雾迷障着的心底,终于被轻轻拨开。
唯愿斯人笑靥如花。
她一直想要这天下河清海晏,他便还她一片太平盛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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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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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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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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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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