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
更无鱼腹捐躯地,况有龙涎泛海槎。
望断关河非汉帜,吹残日月是胡笳。
嫦娥老大无归处,独俺银轮哭桂花。
这首诗是明末清初东林党首领钱谦益所作,诗中感叹南宋丧于蒙元之手,从此汉人不再有中国,细看诗作,似有拳拳爱国之心。钱谦益官至礼部侍郎,郑成功年轻时曾拜其为师。他临近花甲之时娶了青楼诗人柳如是,可谓名噪一时。大明亡于大清后,钱谦益一度想投河尽忠,来到常熟尚湖,却丢下一句:水太凉了,怎么办呢?避而不死。最终不顾柳如是的劝说,心怀贪生,降于清朝。一代名士骨气却不如青楼女子,一句水太凉了,沦为一段笑话。
后人据此感叹: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崖山,指的是新会崖门。公元一二七九年初,逃至岭南的南宋,与蒙元在广东新会的崖门出海口展开决战。在宋朝叛将张弘范的诡计下,南宋十万大军被灭,丞相陆秀夫背负宋卫王赵昺投海自尽。随着年仅八岁的南宋末代皇帝为国殉难,历三百余年经帝一十八位的大宋朝就此终结。宋朝遗族从此扎根岭南,坚守汉风于一隅,时至今日,新会尚有赵氏一脉。
茂密的葵树林中,离地三尺的空中突然起了阵阵涟漪。涟漪消散,显出林和与斯玛。
俩人向四围张望,一眼都是高大粗壮的葵树,边上有条小河向远处蜿蜒。一片青青绿地,只闻鸟鸣,不见人迹。
斯玛一看环境陌生,问林和道:“这里不像西樵山,林和,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环顾四周,林和也是一脸无知,道:“你问我,我问哪个?”
斯玛低头看了看星际罗盘仪道:“可能是我没有对准坐标,地点有些偏差。”
林和拿过星际罗盘仪看了看,道:“斯玛小姐,不是一点,恐怕差远了,西樵山哪有这么多的葵树林。”
斯玛做了个怪脸,挽起林和的手臂:“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们去找人问问路?”
别无选择只能如此,俩人踏过草地,看见前面有一条小道。有路就会有人,俩人沿着林中小道一路前行。
行不多远,果然看见有人。前面有二人戴着斗笠缓缓行走,看背影好似一老一少,只是穿的衣衫有些落伍,像是古装。
斯玛立即叫道:“前面两位,请等一下。”
那二人听见叫声,转过身来,却是一位老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林和连忙拱手礼道:“阿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妇讶异地打量着俩人,男孩却接话道:“这里是南坦葵林,你们是哪里人,怎么穿的如此古怪啊?”
林和同样觉得奇怪,暗道:都九十年代了,还有穿这种古装的,难道是在演戏?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葵树林中静悄悄地,没有其他人。
就听得斯玛再问:“这位细佬,请问去佛山怎么走?”
那男孩摇头道:“什么佛山,我不知道。”他拉拉老妇的手,替斯玛问道:“阿婆你知不知道?”
老妇显得很警惕,开口道:“听你们的一口官话,不像是新会人,倒好似广州人。你们到南坦岛来做什么?”
这里是新会南坦?林和倒是知道新会这个地方,算起来离西樵山不近啊。忽然有个不祥的念头闪过,心中一紧,连忙问老妇:“阿婆,我们迷路好几日了,请问现在是几月几号?”
老妇点点头:“原来是迷路,今日是九月初六。”
斯玛一时搞不清楚日期,直接道:“具体是哪一年的九月初六?”
老妇有些疑惑,那男孩又抢到:“我知道,私塾的先生讲过,今年是咸丰四年,十二生肖中的虎年,今日就是九月初六。”
什么,咸丰年间?林和心中一算,那岂不是回到了清朝,咸丰四年虎年就是一八五四年。坏了,何止是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啊,差了一百多年啦。临时抱佛脚,林和立即背身闭目,集中意念调出脑中储存的炼狱信息,他要查一下清朝年间的新会。
新会地处珠江三角洲西部,自古人杰地灵。南宋在蒙元追剿之下,痛亡于新会。此地汉风遗存完整,人才辈出,政经文艺名人无数。讲来有趣,如今在香港的演艺界,祖籍江门新会的明星几乎占了半壁江山。
昔日广东四大贡品,除去东莞莞香,增城荔枝,新会占了葵扇和甜橙两名。说起甜橙,今人盲目推崇美国新奇士橙,殊不知加州甜橙就是引种新会的橙苗。其实新会除了有甜橙,还有红柑,名满天下的新会陈皮就是用新会柑制作而成。
岭南有句俗语,“东莞拳头新会笔”,意指东莞尚武,新会尚文。旧瓶新酒人难料,斗转星移天已定,时至今日,东莞已成温柔乡,新会却是华侨乡,
这次时空穿梭,定下的目的地是一九七六年的西樵山天意庵。谁知斯玛没有调准坐标,不但时间不对,连地点也差了一些。竟将二人传送到了一八五四年的新会南坦。
那边斯玛似乎也意识到出了问题,她不愿和这婆孙二人继续再聊。心中想着,既然传送的时空偏差这么大,还是早些传送回去为好。她客气道:“多谢二位,我们要去佛山,就此别过。”
那阿婆却好心道:“你们都迷了路,怎么走啊?佛山,我知道,好远的。”她想了想,又道:“我看你们一定又饥又渴,不如去我屋子饮杯茶先,等我慢慢找人给你们指路。”
林和快速将炼狱信息中有关新会的内容抽出,单独存入记忆。回过神来,见老妇面慈心善,立即拱手道:“多谢阿婆,那我们就去讨杯茶先。”
林和与斯玛跟着祖孙二人,行不多远,就看见前面有民居散落。
屋里没人,老妇边倒着凉茶,边介绍道:“我有两个仔,他们都去扇寮做葵扇,等到收工才能返来。”她又招呼男孩:“阿琮,去隔笠看看华仔在不在。”
华仔十七八岁的样子,划着一条小船,将林和与斯玛送到岸边,俩人弃船登岸。
华仔指着前面道:“前面不远就是官道,听说近来天地会从佛山一路打来新会,你们小心点。”说完划水掉头。
见斯玛不愿与华仔啰嗦,林和拱手道:“多谢。”
刚才在老妇屋里,俩人通过意念沟通,既然时间不对,再去佛山已经没有意义。俩人准备悄悄离开,还是到葵树林里,寻机传送回去。无奈隔壁华仔看见斯玛漂亮,执意要送俩人离开南坦。
林和与斯玛上得岸来,俩人也不辨别方向,朝着僻静之处疾走。可能穿的衣服不合时宜,总有路人指指点点。斯玛有些不耐,悄悄取出自己的罗盘仪,看看左右人少,立即启动传送。一道白光,俩人瞬间消失。
天井道观,后院里,八音修尼正陪着居云和艾玉凤。
艾玉凤道:“师尊,上次的事都是那个陈佐良,是他背着居云主任通知公安的。”
八音道:“我不管这些,有此人在华南,我不会出观。”
居云道:“八音,稍安勿躁,陈佐良就要调走了,只是新的主任未到,他才没走。这次的任务和他无关,是居风请你出观帮忙,你总要给他一点面子吧。”
今日居云带着艾玉凤前来,八音预感有事。一开口,果然是请自己去国外执行任务。上次陈佐良通知公安部门抓自己,虽然居云及时阻止,未造成严重后果。但有些便衣在罗浮山出现,还是让八音察觉情况不对。后来得知是陈佐良听信张长地揭发所为,心中十分恼怒,立时决定不再和华南部合作。琇書蛧
听闻是居风的意思,八音有些犹豫。当初他能顺利带回阮氏香,居风是从中帮忙的。还有那个张长地,交到居风手里后,为了不再无事生非,居风直接让他永远闭了嘴。八音心中也是感激的。他想了想道:“孩子才几个月,我不放心啊。”
修尼看出八音的纠结,说孩子小,只是在找托词。她接话道:“八音,居云居风对我们一直很照顾,你就不要拒绝了。这样吧,孩子我会帮着照料,你就替他们跑一趟。”
修尼对居云一直怀有谢意和好感,她总想着有机会应该要回报一下。
不等八音表态,居云立即道:“此次去尼泊尔,艾玉凤和你同行,她去过那里,情况有所了解。具体任务等到了地方,有人会和你们联系。”
这次任务,局里林老的意见是叫林和执行。只是林和突然失踪,无人知道他在何处。另外这次行动不同上次,极有可能会出现生死相搏,林和不愿杀生,让他去显然也不合适。
居云居风经过权衡,决定请八音出马。艾玉凤是八音的弟子,更是二处沧州研究所的人,有她协助八音最好不过。
没有林和与斯玛,八音和艾玉凤只能车马劳顿。俩人先到广州做些准备,办好出境手续后前往香港,然后从香港飞往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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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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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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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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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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