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总是刻骨铭心,幸福总是转瞬即逝。
这一对璧人,幸福的在一起,十年。
郎才女貌,女才男貌,总是羡煞旁人,说什么都不为过,
十年,弹指一挥间,日子总是相似。
潇潇的孩子已长大,两个男孩,如玉为他俩取名,剑胆,琴心。
还有一个孩子,郭晓的,女孩,如玉为她取名,络青。
几个孩子,都称如烟为主母,环绕她周围。
如烟还是那么漂亮,看起来二十出头少妇的样子,一点不像三十多的妇人。
潇潇与郭晓住在别院,日日相对,姐妹情深。
临渊也会携文臣过来聊天推牌,临渊有两个孩子,文臣没有再娶。
一切都是那么幸福顺利,没有磕绊,没有痛苦,没有不幸,岁月静好。
只是如烟的身子,不知为何,一天天消瘦下去,虚弱下去。
终于有一天,连承欢的气力都没有了。
“如烟,还是看看医生罢,虽身体无症,这样削弱下去,总不是办法”。
“玉儿,没用的,你也知道,姐姐常年吃那黑白药,总归会有这一天。只是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咳咳……”。
“可以不吃嘛”,他握着如烟的双手,皱眉摇头。
“不吃那两味药,我十五日内便脱水而亡,你愿意”?
“那怎办,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这样撒手”。
“让医生来诊罢,总给你安个心”。
“大夫,我夫人如何”,如玉急切向着大夫,见大夫不言,便将他拉到门外小声询问。
“夫人阴阳两虚,既不能补,也不能泄,用药则伤脏腑,用针则伤骨血。在下不才,夫人的身子,恐只能看天命行事”。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只要能行,多少银钱困苦我都能接受”,如玉恳求他。
大夫摇摇头,“宽在下无能,还请公子移步神佛仙家”。
他陪在如烟床边,将她手放到自己脸颊,“玉儿陪着你”。
“没事的,玉儿,这些日子你多陪陪我,别离我”,如烟有气无力的说。
“我都在你身边”,如玉握着她的手,“柳姐姐,你要我如何舍你”。
“玉儿,你已宠爱我十年,我今生已足,没有遗憾。我若走了,扶正潇潇,让她做正房夫人,潇潇爱你,又为你生下两个男孩。你之前陪她少,往后要多补偿补偿她”。
“我听你的”。
“这十年,只有一件事我生你气,你未对我说实话,将郭晓肚子弄大了,才先斩后奏,告诉我,你要纳人家为妾。可我又不好说什么,毕竟郭晓当初是你第一个相好,远在我之前。若不是我,郭晓也许是你正房夫人也未可知。只是,你瞒了我好久,让我伤心,咳咳……”。
“这都是玉儿的错,姐姐莫要难过,安心养病才是”。
如烟爬起床,“无用了,我日子已不多,这阵子我消瘦至此,人看上去恐也老了许多罢”。
他连忙扶住她,“不,我的柳姐姐还是那般漂亮,似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我知你是安慰我,玉儿,我要交代你遗言,你要听好”。
“你说”。
“我死之前,会容颜崩坏,你千万不要看我死时的模样。最后那几天,若我失禁,让下人们来屋里伺候我便可,你千万不可进屋见我。你听好了嘛,玉儿,切记”。
“我听你的”,他非常难过。
“等我咽了气,让下人们装点好我的衣裳,给我身子通身画个浓妆,好看点,能见人,你再看我不迟。记住,一旁要有许多干花与干石灰围着,不然我身子会迅速腐败,这都是拜那两味药的毒性所赐”。
“我记住了”,他已经在抹着眼泪。
“就这些了,在我尚未昏迷前,我再伺候你几夜。你定好好爱我,莫须担心内疚,可好”。
“好,如烟,我想留着你身上的味道,总想要你”。
“我没有力气了,想起在望川的日子,你抱我入浴,爱意浓浓。今天也这样罢”。
“嗯,我都愿意,我去准备热水”,他刚要起身。
“玉儿,我好怀念望川。你我在那里相爱,你傻傻追求我,我答应了你,做了你的女人”,如烟眼泪流下来,“我终究还是害你中年丧妻了,玉儿。这些年我穿的衣衫许多都是你洗,我吃的饭点许多都是你做,除了做你的花瓶,我也不曾为你做过什么。我对不住你”。
“柳姐姐,玉儿最爱你,你不要走,便是对得住我”,他紧紧握着如烟的双手。
“别难过了,扶我入浴罢,等歇息好了抱我上床,一起当那鸳鸯,当一回少一回了”。
依然是充满爱意的碰撞,还有那激情的体温,只是她的气息异常微弱,异常虚弱。
满屋子的白花白布条,低沉的哭声,木牌。
潇潇与郭晓头上缠着白纱布,几个孩子跪在身旁。
“姐姐……”
“主母……”
“姐姐……”
依然是漂亮的脸蛋,那瘦削的身子躺在鲜花环绕的享木中,安详静谧。
安安静静的,送葬的队伍中,都是熟悉的身影。当年的旧部,新来的死忠,好兄弟好姐妹。如玉扶着灵柩,双眼通红,低头不语。
喊灵的婆子在队伍最前,一边抛撒着白花,一边喊着咒词,召唤着亡灵。
“回来罢,回来罢”。
如玉神情恍惚起来,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他使劲揉揉自己双眼,视线还是那般模糊,还是逐渐变暗。天空中的日头,似乎都暗淡了下来。
“这是在怀念我的如烟罢,天公都在为她哭泣”,如玉自言。
可这天空,周围的街道,还有整个世界,似乎都暗淡了起来,怎么擦眼睛也擦不亮。自己的身子,似乎也将坠进那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虚空。
四周漆黑一片。
“玉儿……我要交代你遗言”,他听见自己最熟悉的声音哭喊道,身子一抖。
“柳姐姐,怎么了,我的柳姐姐”。
“玉儿,我要死了,我要交代遗言”,如烟大哭着。
“柳姐姐,你做噩梦了,我们都很好”,他抱着她,“等下,我点个灯来”。
于是跳下床,迅速点起几个烛火,来到窗前抱起了如烟,放到梳妆台前,两人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难以平静。
“如烟你看,我俩都好好的,没有事的,莫要怕,莫要怕,刚才你做梦罢”。
“玉儿,我的脸还是如此好看嘛”,如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摸摸自己,“我没有病去老去嘛,难道”。
“如烟,我们方才连梦,一梦十年,你可还记得”。
“玉儿赶快告诉我,今天是什么年月,我俩什么岁数”。
“圣安三十五年冬,十二月。姐姐刚刚二十五岁生辰,虚岁二十六,玉儿虚岁二十二”。
“我不是已经三十有五了嘛,这究竟怎么回事”?
“你我连梦了,我们用了解梦药。今日早上,你也是噩梦中醒来,想让我带你去算命解梦,于是先生给了几颗药,让我们深梦”。
“我似是想起来了,玉儿”。
“你回想下梦境,我帮你记下,都是早上算命的华先生交代的”。
“好,让我想想”。
这日天亮前。
“玉儿……玉儿……”。
“你做噩梦了”,他轻轻摇醒如烟。
“我好怕”,如烟想哭,“真的好怕”。
“柳姐姐莫怕”,如玉翻身搂她,“安心睡罢,我们如今有了自己的宅邸,安全的很,还有玉儿护在你身旁,怕什么”。
“可还是有些不安,近日总是噩梦连连”,如烟搂肩亲他,相互呼吸。
“在玉儿身旁也是如此么”?
“是,哪怕今夜方才与你沐浴过后尽欢入眠,还是如此。我想也许是杨柳山庄上的一切,让我想起在卢烟山的日子。同样的山头,同样的场景,也是同样的几位管事,刚想收几位学徒,便遭遇了大变。我梦见自己被围困”。
“那就大喊一声玉儿,我便来救你”。
“嗯,我方才怕的发抖,不敢再想”。
“让我抱你一会儿罢,占完你便宜再睡,莫怕”。
“玉儿”,她小声说,“我身子冷了,你与我再来一回,热热我”。
“我做梦都想感受你深宫的温暖,巴不得”。
……
“明日我想去算个命,陪我去看看”。
“好,我陪你去,睡罢,我的美人”。
“玉儿,对我说些温柔的话”,她说,“让我欢喜一点”。
他扯松她的衣带,抱着她,两人热热贴住,身子一齐动着。
“轻点,别太野”。
“嘘,我要野了”。
……
城里,最著名的算命摊,那位华先生不是每日都现身。这日终于来上摊,一早上,便迎来两位稀客。华服在身,女子挂着白面纱巾。
“华先生,为我算算未来的命数”,如烟甩手,二十两的银票,飘到这老头面前。
那老者看了看,对她说道,“既然是贵客,二位随我来后屋”。
二人随他过来,到了僻静的地方,一起坐下。
“若我猜的没错,这位美人便是柳庄主了”。
“是,先生见过我”?
“老朽未与你见过,我只听人说,廖樊城里住着燕齐第一美人,柳庄主如烟。她出门时总爱挂着白面纱,眉眼惊艳,双眼放电,能使人心颤。在下心脏有疾,方才被你美貌镇住,心疾险犯。又见你身旁少年青衣,玉面虎身,便知是柳大庄主无疑”。
“你帮我算算命,解解梦如何”?
“既然柳庄主如此看中,这二十两够我数月吃穿用度。我便如实相告”。
“华先生号称半仙,在这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我都信你”。
“那你说说罢,要算什么,解什么”。
……
“既然如此,柳庄主,在下看在钱的份上想多说几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先生明示”。
“华某与你交个底。其实这算命解梦之术,九成都是欺人,什么画符,看面相,看八字,求签算卦,都是做假,真的只有一成”。
“听先生的”。
“真功夫只一种,引你说出内心所想,再顺势而言便算的最准”。
“只是听我道出”?
“对。庄主想想,这些年,最期盼过何人何事,最害怕过何人何事”?
“我最期待之事,其中一条便是寻个少年英雄俏夫郎。最害怕的,便是失了自己家业地位,又被人害”。
“那庄主,我问你,你最期待者,可否实现。最害怕者,可曾发生”?
“果然,我最期待者已有了。最害怕者,也早已发生”。
“这便是算命的根本,你最期待,最害怕的,都将成真,顺着你的心说,一算一个准。不用我帮你算,你自己便知”。
“我最害怕之事,真还会发生嘛”?
老者摸摸胡子,“若有一日,庄主你不再害怕,便不会发生”。
“可那梦也是模糊,自己也不知最害怕的究竟是何”。
“看在二十两的面上,我须得帮你这回”。
那先生起身去到里屋,片刻拿个小罐出来,白瓷的,看来能装些个小药丸。
“这里面,是从南嘉大陆过来,从遥远的南天竹进来的,名为解梦丸。用南天竹曼陀罗花精华提取而成,一共装了九颗”。
“此药何用”?
“哪夜精神佳时,睡前服下,能助你深梦记梦。若梦醒,当即挥笔记下梦中所闻所见,至少记上三回。这里给你九颗,不是每次都能梦醒回忆,记下三回便可”。
“也许一晚会做多个梦”。
“便都记下来,普通日常所梦不必记,只记下美梦噩梦,惊悚梦即可”。
“好,多谢先生”。
“若记好了,不妨带来,与我一同释梦。还有,若巫山云雨同服此药,当可连梦”。
“一定”,夫妻二人拜谢离去。
“玉儿,你相信这个吗”,如烟挽着夫郎,稍有疑惑。
“从前在林德,我做碟镇城防之时,镇上有个算命的与我提起过,这算命的纲要,面上一套里子一套,不过差不多都是华先生的意思”。
“那我这个药丸可还要吃”。
“入睡之药,既然如烟这两日不得安眠,正好借这药力安睡,若惊醒,我帮你记下梦中之事便可”。
“我还是有些怕”。
“梦里莫怕,今晚还与你床上做鸳鸯,再服下解梦丸,抱你入睡,靠在我怀里总不害怕”。
“有你给我暖身暖宫,便是梦见坏人,也会记得喊你出来”,如烟笑道。
“记得,梦里要有玉儿身上的温度”,他搭着她手掌,搂紧她腰身,缓缓走在大街。
“玉儿与我同服如何,连梦之事,我尚未尝试”。
“好,夜里我抱着你亲着你,与你同眠同梦”。
“和我的玉儿一起做梦,不要醒来才好,一万年都不要醒”。
“一梦万年,爱你万年”,他说到,“逛逛再回家”。
早上,逛了珊瑚庄,与郭晓打了招呼。查了账,便回去了。
只是如烟觉得,这日郭晓看着如玉的眼神,有些不同,颇有点紧张。
“回去做点事罢,玉儿你知道我最怕的地方在何处”?
“我知,是中州宇城”,他关切的看着她,“如烟不怕,都过去了”。
“嗯,我最不舍之处也是那里。我与你相认,便是在宇城”。
“所以”?
“我的好梦噩梦,都总是做在同一处,我最害怕最欢喜的事,也总发生在同一时”。xiumb.com
“所以区分不开”。
“是,所以,回家我们一起连梦好嘛,你在我身边我才感觉安全”。
“好,玉儿与你一起闯闯梦境”。
“嗯”,如烟抬头问道,“郭晓与你近来如何”,她说的有些突然。
“我近来并未与郭晓有接触,每回都是你与我去珊瑚庄见她。你也知,她是我第一个相好,在你之前,我除了没夺她身,也算是同过床,也算是亲近过”。
“我早知,不是问这个。上回听潇潇说,她前一阵子有个男伴,后来告吹,不知为何。今日她看你的眼神满是期盼,满是紧张,像是当初潇潇在你身边似的,好似要将你吃了”。
“这样”?
“女人的直觉”,如烟说,“恐怕下回若是你一人去那珊瑚庄,郭晓也要如法炮制,将你拉进那琴房,与你前戏一番,再续前缘”。
“我不会自己去,我听你的话”。
“我信你,我也知,若是人家姑娘有意跟你,你也不拒绝,对否”?
“我心软,我也不知”。
“姐姐倒不是介意她,我们这宅子再来一位妾,也养的起,况且还是熟人,自己人”,如烟说到,“只是玉儿你,身上总有点东西,让姐姐猜不透”。
“如烟你说罢,我都如实告知,绝不隐瞒”。
“我记得从前曾学过一回,南天竹的说法是,人除了月历上每年十二个月的出生日子,还有星历上每年十二个月的宫历。宫历与月历相差两个月”,如烟回忆着。
“我正好也学过,玉儿是三月的人,宫历命数二子”。
“嗯,姐姐我是十二月的人,宫历命数双鱼”。
“双鱼,人美,是柳姐姐化身,又总能帮抬别人,照顾潇潇,照顾下人。算的极其准”。
“那我的玉儿是否也准”?
“如烟你说”。
“玉儿到底是情种,还是专一的夫郎”?
“我自己似乎都是,在如烟你之外,总是情种似的,到处留情。可在你面前,我愿忠心,做狗舔你都行。也许二子之说,有它的道理”。
“还有嘛”。
“我不愿杀戮,总能避战,甚至不惜受辱。可一旦拔刀出鞘,便必然嗜血嗜杀,绝不留情。对于银钱也是,有时视金钱如粪土,有时又巴不得多得一两是一两,多得一钱是一钱。心里还是想要养着你,怕自己无钱了”。
“不怪你,你想的都是疼爱我”。
“快到家了,买个点心回家吃”?
“先练早跑再吃不迟,别耽误了练功,姐姐我可要保持身段”,如烟扭扭腰,打个哈欠,“双鱼总是最爱美的”。
“双鱼就是最美的”,他答道,“搂你回家,晚上一齐做个好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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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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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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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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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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