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在旁搂着自己美妻。
“如烟,这山庄上,眼下你给管事们开多少银钱”。
“我比之前多给一半。在望妻山上时,普通管事如我一般,月钱十六,副管事十两,管家八两,嬷嬷六两,各类杂役丫鬟四两,学徒二两,主座本人一百两”。
“如烟那会儿已是副庄主,你得多少”?
“五十两”,如烟扭头过来,“连件华裳的袖子都不够。我给珊瑚庄郭晓还开了四十两”。
“我那药铺也给她二十两,加一起六十两了”,如玉说到,
“所以你当年要反下山庄”,如玉搂着她,继续安慰道,“苦了我的柳姐姐,玉儿爱你”。
“是啊,那点银钱哪够花,我又不曾要求过什么,只是挪用了些玄武峰的收入罢了”,如烟继续往脖子上抹膏子,如玉瞧着她,面带笑容,痴迷非常。
“所以现在你开的,管事二十四,副管事十五,管家十二,嬷嬷九两,杂役六两,学徒三两。在这廖樊,都已算是高的。还有庄主本人一百五十两,玉儿算的可对”。
“对,姐姐我什么都不做,别的不算,月钱每年一千八百两,落袋”。
“真是我的好姐姐”,他笑起来。
“欸,其实也就够咱俩每季做两身最好的衣裳,没几个钱”,如烟说到。
“你看,姐姐这样子漂亮嘛”,她照着镜子,两边看着。
他俯到她耳旁,“我的柳姐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无人能敌,玉儿喜欢的发疯”。
“一会儿再亲你”,如烟说,“我知玉儿最好”。
“我们的庄子,要做你说的暗桩买卖,皮肉生意,需要懂行的人,该找谁”,他问道。
“找人的活计,交给郭晓便可,她可是各大楼阁都跑过”,如烟说。
“那谁能管着这一摊子事,总不能是我这般打杀的人罢”,他没了主意。
“当然不能,我倒想起个熟人,玉儿可还记得,望妻山上拍我俩马屁的那位李管家,年纪还轻,他与手下几个徒弟专做这营生。我离开前他还曾表达,大小姐何时东山再起,愿意跟随”。
“那干脆挖来得了”。
“得看人家愿不愿,若愿意,让他带几个懂行的徒弟来,当个管事也算给他升职了”。
“好,那我们今日就传书,探探他的口风。为表诚意,传书中再给二十两路费如何”。
“好,玉儿你便去办。你办事,姐姐放心”。
“我马上动身”。
“等下”,如烟搂住他脖子,两人亲上嘴,努了几回才分开,“玉儿是最好的,去罢”。
“好”,他又撅了一口如烟的小嘴,才肯起身。
隆冬时节,斜街小巷的红楼,生意越发清淡。本来码头就不好,姑娘也走了几个,招不到人,老板十分发愁。这日,珊瑚庄大管事郭晓来了,还带着一个男子。都知道珊瑚庄背靠魏府,没人敢惹,老鸨子赶忙出来迎接。
“郭晓姑娘来啦,哦不,郭大总管,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老鸨子改口还挺快”,郭晓撑着腰,“我听说此处挂盘了,如何”。
“那得问我们东家,反正这里生意一般,撑不死饿不死,没人照顾”,她甩着丝巾说。
“龙姑娘在嘛”,郭晓又问道。
“龙姑娘回去过年了,其他姑娘还都在”。
“让你们老板来见我,我与他谈”。
“好,郭大总管稍等”。
几日的功夫,这红楼换了块新牌子,珊瑚庄红花楼。新任管事,便是望妻山的李管家。
郭晓向他交代,“只要人家姑娘愿意,送到山庄上伺候客人,红楼这里五五分成,到山庄上姑娘自己可以拿五成五。若客人出高价,姑娘可以拿六成”。
“知道了”。
“还有,但凡是新人,有的就找来,不管卖什么,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说书的,陪酒的卖笑的,陪亲的陪寝的,多多益善,都送来山庄”。
“若是人来多了如何”,李管事问道。
“干活最差的请她回乡便可,即刻开除,我这儿不会有闲人”,
郭晓一手指着他说,“你也是,庄主这回给你开的银钱比其他管事都多,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大管家”,李某弯腰道,“必定全力效劳”。
杨柳山庄的管事与学徒,不但银子拿到手软,每半个月还有一天歇息,初一十五,不用做事。这天正逢十五,如烟挂着面纱挽着夫郎,在斜街逛着,远远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了看,“如烟,那人似乎是下关”。
“是啊,旁边是谁”。
“是个女子,似乎在一起买东西,过去看看”。
那两人还在头碰头买东西,便发觉两位衣着华丽的大人物靠了过来。
“庄主”,他失声喊到,拱手施礼,“见过庄主和姑爷”。
“今日得闲,还是到城里来了”,如烟问他。
“是,在庄子上卖命,这初一十五还能得闲。这不,今日与她出来闲逛,买点饰物”。
下关转过头,对那女子说,“这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杨柳山庄的柳庄主,这是夫郎杨大侠。以前在燕齐之时,我喊她作大小姐,柳大小姐可是我们燕齐第一美女”。
“见过庄主,见过大侠”,那女子声音不大,看来年纪也不大。
“你们俩这是”,如烟问道。
“回庄主,我们俩刚认识一段时间,她答应让我当他男伴”,下关略有羞涩道。
“让我看看你”,如烟扶着那女子的肩膀揉了揉,“你是干活的姑娘,做什么生计”?
“我家做早点生意”。
如烟瞧这姑娘左胳膊,有一半空空荡荡,袖子外面没有东西。
“你这是”。
“庄主,我小时候被车轮压过,所以半个左胳膊没了”。
“哎哟”,如烟皱眉,“真可惜。下关是如何认识你的”?
“其实啊”,下关笑道,“从前她不认识我,但我,还有好多人早就都认识她。城外的连家早点铺,馒头西施,就是她了”。
“连姑娘”?
“是,我叫连玉娘”,她答道。
“下关是如何与你接近,说给我听听”。
“那日有人来我们店找麻烦,下关出手相助,我便认识了他”。
“那下关你是英雄救美了”?
“英雄谈不上,本来那次是初一,我到城里,特地到她摊子上用早点,顺便看她几眼,结果来了几个找事的,吃了不给钱,还要调戏人家”。
“然后你便将人家打跑了”,如烟问道。
“是打跑了,可人家又摇来一群人,我见势不妙,赶紧自报家门”。
“自报什么家门”,如烟哭笑不得。
“我说,我是城南杨家浴堂的人,那几个小厮一听说是姑爷的人马,立刻屁滚尿流了”。
“我的玉儿何时变得如此厉害,报上名字便能将人吓跑,简直堪比神佛”,如烟笑道。
“说到底,还是要靠姑爷的威名。姑爷这杨大侠三步杀,在西平江湖上声名远播,令人闻风丧胆,只有姑爷才配得上我们家大小姐”。
“下关,你何时学会拍马屁了,我从前认识的你可不是如此”。
几人笑起来,如烟问道,“连姑娘,看上什么首饰了”?
“那个就挺好,只是太贵”。
“这个是罢,本庄主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
“本庄主送人东西,就没有人推脱不要的”。
望妻山上,小鱼收到如烟的传书,让她找到心仪与红狼两人住处,若她俩有困难,接济她俩二三百两银子。
“但记住,得心仪开口要,才给”。小鱼也回了传书,表示照办。
“看起来,这大半年望妻山的经营也挺吃力”,如烟说。
“怎么,小鱼也有困难不是”,他关切道。
“那倒没有,小鱼多聪明的姑娘。只是前些年战乱,望妻山才起来。也是因为战乱,各地各城人丁减少,望妻山生意越来越难”。
“要是天下太平如何”。xiumb.com
“天下太平,那望妻山更无生意可做。所以那山总要废弛,早晚之事。不过,我们的庄子,天下越繁荣生意便会越好,玉儿放心”,她靠在他怀里,偶尔亲他一回。
“所以姐姐喊上几个没结婚的管事前来投奔,他们星夜兼程就来了”。
“是,姐姐心里自然有数,李管家还带来两个会来事的门徒,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正是他们帮着经营那红楼,也能给山庄拉新人,开新业”。
“还是如烟计划的周全,跑腿的事交给其他人做好了”。
“玉儿,你不用跑腿”,如烟说到,“你要爱我疼我护我,让姐姐开心才最重要”。
“当然”,一阵亲热,如玉将她抱起上了床榻,“不谈那些,说情话罢”。
“玉儿,你与我成婚时,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太喜欢你了”。
他放倒了她,“就是方才这句”,即刻入了宫,开始努力干活,过了许久。
他感觉她的身子剧烈抽动了几下,双腿夹他后背蹬上几回,暖流涌出。
“有了,有了”,他大喊大喘,她紧皱眉头,不做声。
鼓点越发密集,快到决战时刻,他鼓足气力,片刻便战了上百回合。
“快了,快了”,她宫门敞开,他的抽打愈加深沉有力。
她的呼吸变得极短促,时不时发出细小尖利的嘶喊。
“呵……呵……”,他气喘吁吁,她也憋不住吼了出来。
杨柳府中挂着红黄相间的灯笼,浅色的烛台,暧昧的光线,总让人想到艳事。
燕齐小村里,冬天,景象略有破败。红狼趁着晴天修缮了房屋的门窗,也帮心仪一齐弄好,不再漏风。
镇子上生意难做,小城里也很难寻到新的营生,心仪的日子总是省着过。
因为不肯多点火烛,那日,缝衣服时扎到自己手指,血流如注。
因为不肯多用炭火,那日,铜炉放在身旁,翻身时碰倒,脚上烫伤一块难以复原。
人家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自己一个人,就已是百事哀了,今后的日子如何过。
望妻山上,从没吃过苦。这个村子,虽是自己祖宅,却感觉什么苦都吃了。
不知是害怕还是悔恨,有时会想起文臣。可人家有了临渊,那女王般的临渊,定能将那浪子收拾的服服帖帖,无边的富贵等着她。
大小姐自不必说,嫁了如意郎君,有了新产业,靠着夫郎好兄弟,也总要做回她的大小姐,过上富足的日子。
不知潇潇怎样了,可是依着潇潇的性子,总能放下身段跟着大小姐,绝不会吃苦。而且,那时听说潇潇也跟姑爷,说不定她俩都……
看起来,只有自己最傻。
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自己的公主病,以及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看到自己手上脚上的伤痕,那被贫苦折磨出来的伤痕,忍不住用双手摸摸自己的脸。
风吹雨淋,半年不到,似乎自己的脸颊已失去光泽,似乎已被生活风干。
她看了下镜子。
不是望妻山的铜镜,更不是魏府里的落地水银镜。
只是普通村妇的镜子,甚至,上面还不平整。
“不”,心仪将那镜子狠狠摔到地上,“为何是我”。
整夜无眠。
“心仪”,外面红狼在敲门,“今早还去城里嘛”。里面没有答应。
“心仪,你在嘛”。里面还是没有答应。
“心仪,说句话罢,心仪”。仍然还静默。
直觉告诉红狼,有事。
“心仪,我担心你的安危,我要进来了,你别怪我”。
一声轰响,门闩断了,红狼进去,过了前厅到卧室。
心仪静静躺着,没有声音。
红狼过来,手指放在她的人中。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身子不热,只有余温。
一把抱起她,奔出门,放到车上,架着马车飞驰去了城里。
“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医官说,
“姑娘昨晚吃了很多巴桑,量太大无法排出,且已过去了五六个时辰,姑娘的身体已凉透,所以……”,他摇摇头,低声叹气。
“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回天乏术。为姑娘准备后事罢”。
村子里,小屋内,心仪身旁,红狼。
双眼红肿,眼泪早已流干。
嗓音破裂,喉咙早已哭哑。
他不停拍打自己的脑袋额头,自己肠子都要悔断了。
不仅仅后悔未能早点发现心仪的苗头,早点救她。
更后悔,当初与心仪一道来,大小姐与姑爷送他们五六百两票子,竟然推辞不收。
“为何不收”?
若有了那钱,早在镇上买了宅子,早就能劝心仪前来,镇子里寻了活计,一起过个小康日子,哪怕她不愿嫁自己,做个伴也挺好。
“为何不收”?
想证明自己能。
害人害己的自尊心,贫贱之人一文不值的自尊心作祟?
他已不能更恨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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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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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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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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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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