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低估自己的好兄弟,杨如玉。
如玉,武功好,横眉倒竖,三步一杀。
如玉,定力好,能入花楼,能忘花楼。
如玉,有分寸,赎了郭晓,只做相好,不占人身,复仇大计,一击中的。
更未曾想过,自己的弟媳,如玉的妻子,不但天姿国色,且论剑法,论乐舞,样样都是绝世才情,百年姻缘。
况且,自己又已坦诚相待,尊称为前辈,再不能再觊觎兄弟美妻。
想想自己虽是豪门世子,搂过无数花楼女子,结识过无数大家闺秀,却无一人能与自己相知相爱,不免悲从心来。
况且,这两个认识的美人,郭晓,关潇潇,都是如玉人脉,与自己只是点头之交。两人当中随便挑个,虽不能比肩如烟,也能将谊连会上一众娇小姐,比到体无完肤当场溃逃了。
珊瑚庄生意渐好,开始盈利。又入股附近高档酒肆供应,每菜每酒,庄子收一钱过手银。
“今夜珊瑚庄又有好节目”。
“关姑娘的舞蹈,郭姑娘的琴乐”。
“那关潇潇长的真是美,瘦衣宽裙,眉目惊艳,唇口迷人,真是西施投胎”。
“今日观舞场票,已被附近小厮们炒到了五两,原价才二两”。
“还是掏银子买了罢,值。就当是被劫道了”。
赛舞决胜之日,只六十余世家见过,城里中上人家只听说魏府聘珊瑚庄夺魁。
于是,自决胜之后第二日,珊瑚庄便人头攒动,都奔着花魁舞队而来。
郭姑娘在此处献琴,庄子不亏待她,客人打赏与她五五分成。
坊间几已无人议论刺杀之事,州府和城主也无更多消息。魏府这边也便无压力。
要有持久的名声和客人,虽曾夺魁,但客官门看到并非最佳,须让所有人记住,便要神秘美人再出马。
“五日后,有艳角登场”,这日珊瑚庄前堂正推销场票,“二十两一张”。
平日的买家均十分惊愕,是平常场票价钱十倍,
“请问什么节目”?
“来了便知”。
于是这消息在内城和中城传开了,众人纷纷猜测,
“听说赛舞决胜之时,关姑娘的舞蹈只配角,片刻结束,而后另一位仙子登场献舞”。
“听说是单人独舞,艳绝四座”。
“听说是位蛇蝎美人,蛇脸蛇身蛇腰”。
“听说她短衣窄裤,腰如蝮蛇,长发甩动,身形似蟒,挺胸收背,全身无骨”。
“长相如何”?
“勾魂摄魄,一眼万年”。
“真个,怎么越说越玄乎”?
“我猜这次场票,定是请那蛇妖前来”。
场票又被炒高好几倍。珊瑚庄最大的舞台,能辟出四五十雅座,每座一桌,环绕舞池高台,仅两丈远。公子哥和小姐们花大钱拭目以待。这晚黑夜无月,座无虚席。周围酒楼的菜品已到桌,诸位赏客们一边饮食一边观看歌舞。
饮到一半,烛火暗下,烛火再起时,压轴乐舞。
舞池中央有高挑美人,背对赏客,随乐起舞,乃是北秦裙旋舞。
美人真容示人,五官精致,眉眼放光,裙旋身飘,艳丽无比,众人看呆。
又褪舞裙,变身胡姬,夹杆甩发,腰背蟒绕,腹胸鳞波,长臂舒缓,指抚玉体。
众人的呼吸声,渐渐变为喊叫声,有人想冲入舞池,被拦住后依然狂喊。
舞场结束,赏客们恋恋不舍,纷纷猜测方才舞者,便是赛舞决胜夺魁的绝世美人。
珊瑚庄的后门,马车恭候。驾车少年左腰系长刀,门前恭候。走出一位眉眼惊艳的美人。她身穿黑白披风,红黑华服,挂着白面纱,由少年执手扶身,上了车,车辇渐渐消失。
魏府后山门前,一辆马车停下,少年扶美人进府。
晚上,一对鸳鸯在床头商议,
“玉儿,有件事情,我需与你一同打算,你可听好,要听姐姐话”。
“我听你的”。
“姐姐深宫重伤难愈,不能与你生儿育女,心中实在不安”。
“玉儿不在意,只要有你伴我身旁,此生足矣”。
“你又少年不知味,眼下我俩还年轻气盛,我虽肌肤冻龄不老,可内里骨血脏腑,岁月并不轻饶。你也将有老去一日,难道要老来膝下无儿女,死时床边无人应么”?
他沉思片刻,“若如此,倒是可以寻两个幼儿做养子,将来于我们养老如何”?
“总归不如自己亲生。姐姐愿意停吃那黑白药,开宫受孕一年,与你生个一男半女”。
“那太危险,你深宫有旧伤,要是生产,十有七八将有血崩”,他皱起眉头。
“若能为玉儿你传宗接代,产下婴孩,姐姐便是血崩去了,也不后悔”,如烟面无惧色。
“可我会后悔,我绝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他双臂搂住如烟的腰背,紧紧不放,
“绝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冒哪怕一点险。昔日我在望川连寨与你牵手向你求爱时,便发过毒誓,无论何时何地,拼死也要保你周全”。
“我知你疼惜我”,如烟靠着他肩膀,反手抚摸他脸颊下巴。
“那我有个想法,你要听我的”。
“好,玉儿听如烟的”。
“你当有亲生的儿女,只不是我生”,如烟坐起来,转头望着他,“你要有个侧室”。
“不,我不要”,如玉摇头,
“如烟你已把我心填满,我已装不下她人。再说,真要立了侧,多少要将身心从你处抽走,让我如何满满爱宠于你,你那时也会伤心难过。若再遇勾心争宠之事,你我这世上少有的情爱,便付之东流了。我怎忍心纳个旁人,却失去你的心,不能再每日与你几番云雨甜宠”?
“那你听我的,纳个长得又端正,又能听我话,守规矩懂分寸,能守节知进退,不与我争抢,爱我敬我,也能服侍你的好姑娘做你的侧,为你诞下后人,如何”?
“我都听你的”,他说道,“但我并不主动去寻,我听你安排”。
“我没白嫁你,知道你懂事疼我”,如烟搂他肩,香了香他,
“玉儿这么聪明,该能猜到我说的这姑娘是谁。有谁能合上我说的这么些条件”?
“我猜,关潇潇没错”?
“还能有谁。其实姐姐有意撮合你俩,看你俩是否都有意愿。一个是我如意郎君,一个是我多年好妹妹,我对你俩都知根知底,放心”。
“这般”,他叹口气,“我听你的,只是看潇潇的心思”。
“玉儿,你这句话我听明白了,你早已中意于她。不过,我问你件事”。
“如烟请讲,我一定如实相告”。
“若你不曾遇见我,识我娶我,而是当初遇见关潇潇,你将如何”?
“如烟,玉儿实在话,关潇潇有你五六分往上的容貌,七八分往上的身段。若不是你,我遇见她,恐也将天雷地火,紧追不舍,一如我在连寨恋你一般。玉儿平生凡是见到的女子,单论外表而言,如烟第一,潇潇第二”。
“那就好,我只需问问潇潇心意。若你俩都愿,不必在意我夹在中间”,如烟神秘地笑道,“你俩我都亲过唇搂过肩打过滚,都是我最爱”。
“只是,若她进来,恐让我分了对你的爱宠,如何安排”?
“这不难,我不许你分了对我的爱宠,你要生出一颗新的情爱之心,单给潇潇。那颗给我的心还是给我”。
“可是,要生儿育女,总少不了那男女之事才能如愿。我担心你心中不平。且如今我与你夜夜笙歌不断,你的阴寒体质也总需我相拥暖身,总一夜也离不得我,可想好如何”?
“玉儿平时还是每夜单宠我,只我每月小日子那几天,抽一两晚宠潇潇便可。潇潇向来懂事,不是她的,她绝不贪食,她会听我安排”。
“如烟你还没问人家心思,怎知会听你安排”?
“听你话中的意思,你已迫不及待”?
“玉儿知错”,他低下头。
“我知你对她有意,我自不必多问。若我猜的没错,其实玉儿早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热烈无比,还不只一回”。
如玉脸红,“在凉城之时,逞口舌之快,首次潇潇亲近于我,后几次我亲近于她”。
“其实我知,我有意让你陪她喝茶,看她心思。我也知你不会越界,放心。你与临渊那般亲近我都放心你,我知你心中挚爱乃是姐姐我,玉儿不必脸红”,于是香了他几回,
“只是潇潇也许愿随你,却不见得愿做小。我得好好问她。再者,你这驭女之术,连姐姐当初都被你降伏,其他女子更不必多说,怎能说你有错”。ωωω.χΙυΜЬ.Cǒm
“如烟你莫生气”。
“姐姐不生气,我本有意撮合,若你俩曾有情,事情更会顺些,玉儿不必自责”。
“还有,在认识如烟之前,玉儿也曾与郭晓好过”。
“那是之前的事,我猜也猜的到,你药铺的账房管事郭晓居然是位歌舞伎,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晓。不过,那都是你我相认之前的事情,玉儿本都可以做的,我当高兴才是”。
此时,珊瑚庄的住处,郭晓打了一个冷战,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议论她,无心睡眠。
曾经喜欢过如玉的姑娘们当中,最寂寞的,是郭晓。
并不总是每个人都能如愿,本来如此。
无人不好色。只是世间女色多,男色少。也因此,好女色者多,好男色者少。
若真有潘安在前,姑娘们还有几人矜持?
若当初如玉定力不够好,在药铺后院就要了自己的女儿身,也许,如玉不会上赶着要去赚赎身钱,而是被自己缠着,让他带着自己去了林德碟镇,过上安定的小日子。后面也不会有中州大陆的故事。就因为他定力够好够负责,才要冒险赚钱,才有了中州的故事。
这男子,究竟是定力佳的容易驾驭,还是定力差些的能被驾驭,真是难说。像如玉那般的男子,一边是温柔体贴,一边是铁石心肠,他不要的,会坚决不要,他要的,会死追到底。这样的男子,实在铜墙铁壁,并无弱点。
可如玉需要被试探么?
他的意愿,如此坚定,并非出于道德,而似是出于本心,天生就如此。他给自己说他母亲的往事,像是在说他自己是如何心思。
现在是,自己做了珊瑚庄的账房总管,这位子,赚的生计,比一年前,比在那药铺,不知高多少,且还是拜那位柳前辈所赐。换句话,正因为如玉定力好,之前没有躺进自己的温柔乡,因此决定去中州冒险,而今才会有如玉如烟这对神仙眷侣,而后才会有这廖樊城的珊瑚庄。若自己此时给如玉做个小,能过上的生活,也远比在林德碟镇那小地方强的多。看起来,这男子还是定力高的更佳。
可若今日,如玉并不纳自己为小,如何?
自己比起以往,还是强了许多,也是多亏当初他赎出自己,如今又被推上管事的位置。总归是亏欠了他的,为他献身也不为过,何况人家还不要。
也许,不必做如玉的什么,能见到他,与他接近,已是幸事。
这一年,自己并未有意接触其他男子。也许是那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因为曾与如玉交好,其他的男子,都如此难入自己眼。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还不如当初,不曾与如玉认识。
想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喜欢如玉,等真有点喜欢了,已经稍晚了点,彼时如玉已要去中州了。若自己一开始,就高高兴兴与人好上,而不是报恩长报恩短的,兴许如玉一开始便会向自己开口,两人便能幸福的在一起。
说什么都晚了,其实自己还是不曾放下矜持,总把恩情挂嘴边。那个叫潇潇的姑娘,柳前辈曾经的贴身,似乎也对如玉有意,甚至曾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泪流满面。这种泪,自己不曾流过。也许,潇潇哪种,才是真心苦恋如玉罢,自己又算是哪一种?
翌日,如玉携美妻一同出魏府采办,文臣决定去一趟珊瑚庄,自己要主动会会那两位美人,多多攀谈。反正也不远,走路两刻钟便到。
进到前台,管事认得魏公子,忙言道,
“公子是要场票?柳姑娘说了,若是魏家公子来索,分文不取”。
“不是,我想看看那郭姑娘和关姑娘”。
“公子这边请”,管事带文臣来后院。
“柳姑娘,魏公子来了”。
文臣以为是如烟,于是客气到,“自己人,不用迎接”。
哪知出来位陌生女子,“想必这便是魏府魏世子了”。
文臣吃惊盯她看,也是容貌惊人,“见过世子”,渊儿施礼道。
“没想我认识两个柳姑娘,都是美人。敢问辈分字号”?
“小女子燕齐人,姓柳名临渊,江湖风字辈,圣安十二年生”。
“魏某是圣安十一年生的,可否喊一声柳妹妹”?
“公子错爱”。
“我本想观瞧那郭姑娘和关姑娘的训练,不想柳姑娘在此,有幸结识”。
“她俩与其他舞娘合练,公子先勿打扰”。
“柳姑娘在庄上做什么”?
“账房,人员,都归我管事”。
渊儿领着文臣,将这庄子上上下下转了一圈,聊了很久,文臣很是高兴。
“看姑娘的身形,以文臣的眼光看,并非歌舞出身,更像是练家子”。
“魏公子好眼光”。
“你连的什么功夫,兵器,流派”?
“塞北双刀”。
“改日与姑娘切磋切磋如何”。
“恭敬不如聪明”。
“柳姑娘果然爽快,简直男儿”。
文臣暗暗决定常来珊瑚庄,找渊儿聊天。
又一次辗转反侧,自言自语。
“从此一日不见临渊,怎总觉得心里慌”。
“难道我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之前是柳前辈,后来是柳临渊”。
“郭晓与关潇潇也不放过”。
“这只能是,我与如玉是过命交情,喜欢的都一样”。
“人家第一眼喜欢的都是如玉”。
“我堂堂魏家世子,为何要与那珊瑚庄过不去”。
“难道,这天下之大,除了那珊瑚庄,未有别处的美人”?
“也许,还真就没有”。
“能聊的上来,眼前只有临渊,先抓住她。
那天,真个将临渊请到魏府前院。临渊穿一身塞北女子长裤,裤口放宽又是中土样式,紧身的武人服饰,红褐相间,甚是美艳。马尾辫扎起高耸,粗粗竖起宽宽落下,随着身形的挪动飘逸灵动,甚是惊艳。虽静看不如,但动起来的样子,并不输如烟几分。
文臣边与她过招,点到为止,当中偷眼观瞧。
临渊也不避讳,大方自然。
晌午过后,送走临渊,躺在厅房摇椅上,自顾自的想。
“总有一日,我将与我如玉贤弟一样,抱得美人归。也算是一个柳氏美人”。
“临渊大方得体,并不做作,雷厉风行,英姿飒爽,是我喜欢的那种”。
“文臣你自己需主动些,这回不能再失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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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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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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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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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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