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为夫人折腰>第 161 章 骓爸X骓妈(7)
  他这话一出,把斛律桓也吓了一跳,急道:“时樾!何出此言!”

  “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你为何如此悲观呢?何况还有我,就是拼却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保护你和王妃。大不了,我把你们全部送走就是!”

  “呵呵呵……”

  拓跋叙却笑起来,语声悲凉,反问他:“你的那位齐王殿下,将来践祚登基之后,难道会放过我吗?你难道不知,这王府表面撤了守军,实则仍受到严厉的监管,王府内外,处处都是齐王的眼线。你想将我送走,谈何容易?”

  “阿桓,不可能的。”

  斛律桓坚持:“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天无绝人之路,不到最后谁都不可以预料。殿下是献文皇帝的子孙,难道宁无一丝血性、要这么早就认输么?何况,何况王妃她那般爱恋你,她怎么可能同意……”

  他气息稍显不稳,焦灼望着好友。拓跋叙眼中悲凉散去,复归清明:“自然是要告诉她的。”

  “也并不是说如今就坐以待毙。眼下,我想让她和我和离,嫁给你。这样,即便将来我死于非命她也不会受连累。”

  为什么是他……

  斛律桓神色微僵,嘴唇微微颤抖着,对上好友似能洞明一切的视线,心中忽如泄了气般,懊丧地低下头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他柔和一笑,似一位和蔼可亲的兄长,“这么多年了,阿桓还是小孩子心性,眼睛里藏不了东西。”

  “那你会怪我吗?”

  “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不是么?何况,阿桓并没有做过什么。”

  他的劝解并不能使斛律桓心中的愧恨消弭半分,惑于美色,肖想至交好友的妻子,他算什么东西。连他自己也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答应我吧。”拓跋叙又劝道,“她的父母宗族都是靠不住的,齐王又那样苦苦相逼,你难道不曾看见他看阿稚的眼神?我真怕,真怕我死后他就会强逼阿稚,只能将她托付给你了……”

  斛律桓最终艰难点了头。

  拓跋叙又将妻子叫来,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她,只道是暂且和离令她与斛律桓假结婚,等到日后平安了二人再复婚。只为不连累她。

  慕容氏却不愿,凄凄求他:“夫君怎能丢下我一个人?阿稚当日说过的,是生是死,阿稚都陪着夫君。我不要,我不要与夫君分开……”

  拓跋叙又以她家人之安危来劝,慕容氏赌气道:“父亲一心盼着我和你和离,就可以拿我送人去讨好权贵了,如此薄情寡义,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关!”

  他便顺势将话题引到孩子身上:“这话可说不得,会造口业的。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儿阿稚也断不可说这样的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孩子?”她果然愣住,眼泪懵懵地望他。

  拓跋叙微笑:“阿稚难道不知么?你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非是为了孩子打算,我又怎舍得与你分开。”

  慕容氏怔愕地瞪大了眼睛。

  防她不信,拓跋叙又请了医师进府——自然,这也是早就串好词的。这回慕容氏沉思良久,终于点头,眼泪汪汪地:“那你发誓,一定要来接我……”

  拓跋叙淡淡一笑,如清风朗月:“我发誓,我以我之寿命起誓,倘若我不能做到今日之承诺,亦或是骗了阿稚,便叫我天打……”

  “哎,别说了……”

  终究是心生不忍,她以手捂住了丈夫的唇,“不吉利……”

  两人商议的时候,斛律桓一直在旁。慕容氏收回手,回眸睇他一眼,又尴尬地别开。

  斛律桓心里酸酸的,假意不觉,起身道:“既定了,我就先回去。”

  事情既定,三月上巳,拓跋叙以一纸放妻书终结了二人的婚姻。慕容氏乘车返回了京中的家宅。

  对外自然是言慕容氏提的和离。消息传出,京中人津津乐道,但也并未怀疑。

  毕竟,如今明眼人都瞧得出魏祚不长,齐王只在这一二月间就将登位。彭城王妃陪他幽禁了这么久,如今才返家,已算是仁至义尽。

  慕容氏的父亲慕容僑如今亦在京城的宅子住着,见婚后从不往来的女儿归了家,不怒反喜。

  北方对于妇女再嫁一向看得很淡,这个女儿生得如此美貌,是会有大用处的。当初齐王南下时他没来得及投诚,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然而还不及他动作,三月中旬,咸阳郡公世子忽向齐王后请旨,请她做媒,想要迎娶前彭城王妃慕容氏。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便在京中传开了锅。要知道咸阳郡公乃已死去的太原王阿那桓生前最大的盟友,世子本人又一直跟随齐王,肉眼可见的会被重用。以咸阳郡公府如今的权势,娶谁不是娶,竟然要娶前彭城王妃,不得不说有些惹人遐想……

  更有甚者,又言世子从前与彭城王交好,连迎亲时都是距离彭城王最近,许是两人从前就暗通款曲了也未可知……

  齐王后阿那桓氏倒是很高兴。她与斛律桓相识得早,又身怀有孕,因这胎恰是她父亲去世那月怀上的,害怕冲撞了,很是乐意做这些积善积德之事。听他说了父母不愿想求丈夫替他赐婚,极热情地应下了。

  待丈夫回府后,阿那桓氏与他说了请婚之事,高焕闻之,愕然了良久。阿那桓氏又一再催促,他一笑掩之,扶她到床边坐下:“阿桓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婚了。我原也想就在这一二年间替他说媒,难为你有心。”

  “只是,那慕容氏毕竟是二嫁之身,咸阳郡公夫妇未必情愿……”

  “二嫁又怎么了。”阿那桓氏嗔道,“正经人谁会在意这些。”

  又怀疑地瞪他一眼:“你该不会是看那慕容氏生得美丽,想自己纳之吧。”

  高焕摊手大笑:“怎会?下官能有今日全靠王后,倘若对不住你,岂不是猪狗不如。”

  齐王后满意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阿那桓家族余威尚在,她又怀有身孕,高焕无奈,以皇帝的口吻下旨赐婚。

  郡公夫妇不敢有违,接旨后便派媒人上了门。而对于慕容僑来说,虽说嫁不成齐王了,退而求其次咸阳郡公府也不错,又是齐王赐婚里子面子都有了,极高兴地应下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场婚礼破例由太常寺主持。婚宴上咸阳郡公夫妇脸拉得老长,慕容氏亦冷淡敛着眉,而斛律桓高兴不是不高兴也不是,隆重盛大的婚仪下是几可凝冰的气氛沉滞。

  拓跋叙自没有来。月挂中天,宾客散尽。斛律桓身着大红喜服,顶着发烫的脸回到红烛光摇的新房。

  他因饮了酒步子略微有些虚浮,脸上亦热辣辣的,心中跳得奇快。先是站在门边努力平复了后才抬手敲门。

  “请进。”屋中的话语清脆悦耳。

  于是推门进去,盛装的夜开牡丹正坐在婚床上,抬首向他看来。

  二人的目光相撞,他很快习惯性地闪躲。又遣散屋中丫鬟,对她道:“你在这里睡吧,我去书房睡。”

  “慢着。”慕容氏却叫住他,“今夜是新婚夜,世子去别院算什么?平白地惹人怀疑么?”

  他便讷讷点头,合上门看也不敢看她:“……那我打地铺。”

  夜里,慕容氏和衣卧倒,在陌生的呼吸声中睡去。

  她手里紧紧攥着当初定情时丈夫给自己的那块凤珮,忍了半日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泪流满面。

  事实证明拓跋叙的预料并没有错,进入五月,高焕开始发动对皇位的最后进攻。一方面,加强了对皇帝及魏宗室王的监视,另一方面,亦开始准备蛊惑人心的谶纬等物,只待时机成熟。

  景嘉皇帝拓跋怀是个有血性的,不能容忍高焕的总总所为,遂与身边的大臣商议,欲以禅让为由召高焕进宫,设下埋伏,亲手刃之。

  宫中尽是齐王耳目,事情不日便传到他的耳中。这个素来以温和面目示人的权臣终于露了真面目,在七夕之日,径直带兵入宫,将尚在式乾殿与皇帝商议谋反的大臣抓了个正着。

  他将大臣都捆起来,扔在天子脚下,当着他的面以朴刀一片片将肉割下来,鸣殿中血流成河,凄厉的惨叫声如夜枭的叫声回荡在殿陛间,久久不散。

  皇帝吓得险些昏死。高焕又走上前,将那些沾满血的碎肉一片片扔在皇帝脸上。

  那些粘腻的血肉沾在脸上无穷尽的恶心,强烈的血腥味冲击着口鼻,皇帝尖叫起来,如如牲畜般匍匐在地上,身体踌躇着,又哭又闹。

  高焕俯下.身,以匕首在皇帝脸上轻拍,笑容温和一如往昔。

  “臣何负国家,何负陛下,陛下为何谋反?”

  “以陛下的懦弱,怎会想出这样愚蠢又狠毒的法子来对付臣。臣想,这一定是旁人授意陛下这么做的,对吗?是谁呢?是彭城王吗?”

  这话里充满了暗示之意。但皇帝早已吓得精神失常、面如土色,嘴唇颤颤打着哆嗦只管应是。高焕遂满意地笑了:“所以,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陛下该当如何?”

  “杀、杀之。”

  他便起身,略抬了下巴,眼神轻蔑又不羁:“很好,写吧。”

  身后的士兵扔下一卷黄缎与朱印朱笔,才在疯癫之中的皇帝抓过笔就写。高焕冷眼看着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吩咐手下:“去把斛律桓给本王叫来。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做。”

  *

  宫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一度一相会的日子,亦是妇人的节日。慕容氏见东面的天空已经高高挂起了月亮,便命小锦:“马上就要乞巧了。你把瓜果那些都摆出去吧。”

  这是汉人的节日,但随着拓跋氏入主北方,两族人民的节日习俗皆在互相影响,往年在王府,她都是与丈夫一起……慕容氏眉眼添愁,右手又要无意识地去抚摸尚且平坦的小腹,但终究是忍住了。

  斛律桓告诫过她,她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妻子,若早早地有孕了,只会惹人怀疑。她亦担心引来祸事,是而近来孕吐反应十分强烈也都忍着不让斛律家的丫鬟仆妇们瞧见,又因尴尬,连斛律桓都没告诉,更遑论是请大夫了。

  小锦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婢女,点点头去了。这时斛律桓忽从院外走进,风尘仆仆的,拿了身衣服与佩剑就要往外走。

  两人如今“成婚”四月,相见总是尴尬,他走至门边才想起来自己已成了婚按例要和她交代一声,脚步突然顿住,回过身对她道:“方才齐王突召我进宫,不知是因何缘故。今夜恐有变故,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小心些。”

  这话她答不答都很尴尬,慕容氏默认垂眸,颔首之际,他人已走了出去。

  斛律桓身策骏马,一路出了寿丘里沿西阳门进入内城。等到了宫门口高焕却已离开了,其心腹下属在神虎门等着他,笑晏晏地,递过一封书信来:“可算是把世子您等来了。彭城王挑唆陛下谋反,事情败露被擒。眼下,齐王殿下带着陛下赐死的圣旨已经去了彭城王府里,还请世子过去呢。”

  谋反?

  赐死?

  脑子里仿佛惊雷炸开,尚不及消化,跨上马又一溜烟地往彭城王府去。

  王府正门洞开,羽林环列,处处皆是负枪擎剑的刀斧手。他狂奔进门,明间里强兵环伺,好友已被五花大绑地捆住,跪坐在一方草席之上,鬓发蓬乱之下一双眼清明如洗,窥不见半点惧意。

  高焕则身在主位之上,受持青瓷茶盏,正慢条斯理地品茶。见他进来,眼也不斜下的,漫不经心道:“阿桓,你来得正好。”

  “彭城王与奸人勾结,蛊惑陛下,意图离间我与陛下的君臣之义。”

  “眼下,陛下已赐了毒酒,你是他曾经的好友,又娶了他的前妻。这最后一杯酒,就由你端给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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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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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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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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