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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曾被我毁掉的、你的安稳生活,我愿用余生去弥补。”
如同钟磬沉沉敲在她心中的那根弦上,谢窈心跳停滞了一瞬,许久地低头未有回应。斛律骁见她神色迟疑,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厌恶与抵触,心绪如潮水涌动,凝视她眼睛又小心翼翼地请求道:“可以吗?”
她从愣怔中回过神,没有羞赧,也没有拒绝,眸光艰难地闪烁着仍在踟蹰。而他静静凝视着她笼烟凝愁的秋水明眸,胸腔里心脏砰砰跳着,忽又鼓起勇气,揽着她后腰唇慢慢地贴了过去。
那团火热的气息越靠越近,她有些羞赧,手掌轻轻推攘着他贴过来的身子:“我……还没有想好……”
“现在想不可以么?”
他继续道。一只手却已轻捧起她的脸,同她额头相贴、鼻梁相触地,试图扰乱她心神,“窈窈,不要再离开我了,这几年我发了疯一样地想你,反倒是与你重逢的这几日,过得和梦一样……我不想梦醒了,又是没有你的日子。”
“我知道,我或许仍是比不上他,不及他在你心目里十分之一的分量,可人死不能复生,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你难道真要为他守一辈子么?”
“若说,若说是因了从前的那些事,但真正害死他的也不是我,是你们的皇帝,你却要全部归咎于我,对我又真的公平么?如若仍是介怀,可你不也已经为他捅了我一刀吗?只是我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而已。是不是、除非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
他语气哀伤如死,轻拥着她柔语喃喃,又要牵着她手探入薄薄的衣襟里去摸那道伤疤。谢窈身如触电一般,手指颤抖得厉害,心里亦一阵绞疼,忍不住摇头道:“你别说了……”
她心跳得仍是厉害,分明还记得他曾做下的事,分明还在为好友临死前痛骂自己的那番话羞惭不已,可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请求,她便止不住地心软……
她这一生,就常常败在这样的心软。
他脸却贴了过来,薄唇落在她丹唇上,于是话声戛然而止。斛律骁轻轻吻着她唇,起初是很小心,手揽着她后腰,薄唇火热而柔软,轻柔地在她上下唇间含吸吮咬,察觉她未有明显的抵触后,才一点一点加强力道与节奏,一步步攻城略地,反客为主,强硬地占据她全部心神。
她面颜绯红,半推半就地靠在他怀里受完了这一吻。察觉她呼吸渐渐不畅之后,他舌尖悄然在她下唇顶了一下,退了出去。
“今晚就留下来吧,好不好?”
他抬手捋了下她耳边的碎发,视线温柔地扫过她通红脸颊与水波盈盈的眼睛,低沉说道。
“我只是想你陪着我,别的,什么也不做……”
谢窈脸上滚烫,心跳却乱得无法抑制,她避开他火热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夜间,斛律骁哄了芃芃同青霜回去,独留了妻子在内,洗漱过后,由她照顾着用过药,强撑着精神倚在床头看了几卷洛阳的政务和封述所拟的向南齐宣战的晓喻,便要就寝。
两人到底多年未曾同床共寝过,上一回她染病时还是他强行贴上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踟蹰立在榻前迟迟不肯就寝。斛律骁笑着睨她:“窈窈总看着我做什么。”
“我受了伤,又染病在身,那种事,纵使有心也是无力。难不成,窈窈还害怕我把你吃了么?”
她脸上烧得滚烫,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是病患夜里也许需要人照顾,而既说了这话,不应倒显得是她心虚了,遂熄灭蜡烛,慢腾腾地褪下外衣。
窗外月光如瀑,泻下一地的银辉来。她借着月色上榻,在他身侧躺下。
他起初倒是老实,同她并肩躺着,许久也未有小动作。谢窈身子僵硬地靠着床榻的最外沿,手亦牢牢把着床槛,不肯与他接近。
耳畔却传来他疑惑的声音:“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又把她手一勾:“进来。”
“做什么。”她纹丝不动。
他便靠过来:“窈窈睡里面吧。”
“老是这样不辞而别,为夫是怕你又趁着我睡着跑了。”
斛律骁说着,试图抱起她将她放置到床榻里侧。谢窈怕拉动他伤口,只好自己挪了过去,又把被子过得紧紧的,身子紧贴床里,一如从前惯常地那样背对着他。
黑暗里,斛律骁借着透户清光睨了她一会儿。
她脊背挺得笔直,近乎贴着最里面,远远地避着他,显然是已经洞悉了他接下来的行事。
他便笑了一下,轻轻靠过去,侧卧着轻拥住她。
谢窈畏惧他又要行那种事,只闭着眼睛装睡,呼吸浅浅,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窈窈。”
斛律骁唤她,未得到回应之后,又将手伸向腰际去解她白色的裙带。谢窈一下子“醒”了,有些恼怒地道:“你做什么……”
这也太荒唐了,既生着病,却还想着那种事……她气得胸口在锦被下起伏,这人也实在太过急色了。
“我想要你。”
他倒是答得坦诚,唇贴着她耳际,虚弱又委屈,“这么久了,窈窈当真就不想么?”
他话声里还是透着几分疲惫,谢窈原本心软了瞬,闻见这最末一句,转瞬冷了脸:“还是不了吧。殿下位高权重,这几年间想是美人无数,又何必来寻妾的乐子。”
“没有旁人。”他忙解释,“从前我就答应过窈窈的,这辈子,下辈子,除了窈窈,我拓跋骁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
谁又关心这个了。
谢窈偏头,自顾生着闷气。他却当她默认,将人轻缓放平,便欲覆下。
“不……”
谢窈推开了他,略有些尴尬,委婉劝他道,“你不是受了伤,还发着烧么?病情恶化了怎么办?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受伤的又不是这处。”他不假思索。
她推他不动,又畏惧碰着他伤口不敢真退,只好道:“那,等、等你好些了再……”
这话一出却后了悔,这话好似她盼着似的,实在是不矜持。谢窈自知说错了话,红着脸噤声。身上的男人却轻笑一声,指腹缓缓摩挲着她光润如玉的下巴:“没事的……”
他低头睨着她夜月幽光里染上娇红的妩媚眉眼,右手在她腰际轻抚:“听大夫说,要出些汗,才对病情有好处……那个地方,也会比平时更热,窈窈真的,不和我试试么?”
说着,手在她腰间系着的罗带上轻轻一拉,衣裙散如昙花盛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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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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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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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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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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