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宇仙君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控诉道,“我都喝了三壶茶了。”
玉珩淡淡嗯了一声,“清寒宫有的是茶。”
潜在的意思就是再怎么也足够你喝。
承宇仙君气得不行,却又不敢真的扑上去给他两拳,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毫不怀疑,瘸着腿回府的一定是他。
在心中权衡利弊之后,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沉稳地坐回梨花木椅上,只敢动动嘴皮子,“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
雪白宽大的衣袖慢慢地鼓起来一个小包,小包慢吞吞地移动,最后冒出来一只淡绿色半透明翅膀的小精灵,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玉珩,“你你你不是久久的攻略目标吗?嗷!”
最后那声轻轻的哀嚎是因为它的小翅膀被承宇仙君轻轻扯了扯。
它哀怨地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罪魁祸首事情暴露,避无可避,眼神躲闪几下,堪称幼稚道,“你就惦记着你家久久……”
这句话竟然带着一点儿诡异的哀怨,玉珩也不禁掀起眼皮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露出一点儿意味深长的笑容。
“久久在寝殿,我让晴雁带着你去。”
小精灵清脆道,“不用啦,我能感觉到她的位置。”
说罢,它扇动着小翅膀,很快消失在大殿转角处。
季久久在内殿无所事事,一时兴起去书房翻起玉珩的古卷古画来。
玉珩的书房和他这个人带来的感觉一模一样,有条不紊,整整齐齐,关于上仙界,四海八荒的奏折要章放在一处,休闲时看的杂书放在一处。
不过他休闲时看的杂书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别人莫约都是些画本鬼怪奇谈之类的,只有他的是从四海八荒收集起来的残卷古籍,休闲和办公的书籍分不出太大区别。
季久久翻了几本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轻笑一声,“果然还是那么无趣。”
正想要离开时,季久久的手碰到了最下层架子上的木盒子。
她好奇的将木盒子拿出来,那是上好的金丝玄檀木材质的,用来做小盒子,还放在架子最下层未免有些太过于暴殄天物了。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他那么宝贝?”
那木盒外挂着一般白玉锁,锁上有淡金色的繁复符咒的痕迹,应当是被玉珩下了一道咒,别人无法打开的。
如此细心谨慎地保存,想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即使和玉珩的关系非同小可,但是季久久也明白再亲密的关系也应该有界限这个道理,她也不是非要查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可。
更何况里面要是关于上仙界乃至四海八荒的大事,她看了也不合适。
念此,季久久便收起了窥探的心思,正准备把木盒放回去,熟料手不甚碰到了那只白玉锁。
之间锁上散发出一道炫目的金光,繁复的符咒化作了一阵金色粉末消失在空中,“咔哒”一声,白玉锁应声而解。
这道符咒从绘制的复杂程度可以看出来需要极其高深的灵力,况且玉珩也不是那么容易出错的人,所以可以排除是符咒失灵的情况了。
那么就剩下了唯一一个理由,这个符咒是感应到了她的身份,主动打开的。
她对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伸手打开了盖子,木盒中的东西呈现在视线中。
出乎意料的,里面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些随处可见的东西。
有一只草编的蚂蚱,极其显眼,或许是保存的时间有些久了,草有些枯黄了,被季久久拿起来的时候掉下了一点儿碎屑。
还有一张卷起来的画卷,季久久仿佛预料到什么,将那副画慢慢展开,那卷画纸上的人眉目含笑,云鬓凤钗,拿着一只燕子风筝站在烂漫盛开的垂丝海棠花前,一双潋滟的眸子和自己对视上,画里画外的人完美重合在一起。
这副画画的是自己,准确来说是三百年前的自己。
丢失的记忆又找回来了一点儿,像是一块被打碎的玻璃,被一个个寻找回来的碎片慢慢拼出了原来的痕迹一样。
莫名的让人眼前一热。
隔着朦胧的视线,季久久看清楚了旁边的落款。“玉珩季瑾”。
这时候,脑子里出现了一段陌生却熟悉的声音。
比自己现在声音稚嫩清脆的声音道,“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我也画了画的。”
随即是玉珩含笑的低沉温嗓音,“你画了什么?这只丑丑的蝴蝶吗?”
“它才不丑。”清脆嗓音恶狠狠地威胁,“你加不加,不加我咬你了。”
玉珩的嗓音温柔又无奈,“哎,败给你了。”
这段对话出现得莫名其妙,消失时也毫无预兆,就像是在游戏里做任务,随手触发了道具奖励似的。wWW.ΧìǔΜЬ.CǒΜ
季久久认真看了一眼画卷,果然发现画上的燕子风筝旁边画了一只丑丑的蝴蝶,即使对作画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只蝴蝶和这副画不是一个人作的,差距实在有些明显。
虽然看着天差地别,但是放在一起却莫名的般配。
季久久笑了一声,将画卷放入木盒中,还没来得及抬手擦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忽然半掩的窗边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久久!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她诧异地朝着声源看过去,看到那只绿色软萌的小精灵后,涌起了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秒她就知道了他是谁,“小精灵?统子?”
“是我是我!!”他扇动着翅膀飞进来,停在桌案上,差点被那片珍珠帘幕打倒在地。
季久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挺……可爱的。”
小精灵一脸黑线,悲伤地控诉,“我也以为我会变成超猛的精灵,大块头那种!!谁想到这么小一只。”
季久久安慰道,“小只一点也挺好,好养活。”
“这倒也是。”小精灵很好被安慰道,马上又美滋滋起来。不过他又很快想到了刚才被忽略的问题,“久久你哭了?谁惹你生气了?”
他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衣袖,气势十足,“我帮你去教训他!”
季久久好笑道,“玉珩欺负我了,你去打他吧。”
小精灵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别开脸看看房间,“哎呀,这盆花挺好看的。”
【作者题外话】:季瑾和季久久的关系,相当于邵群和邵大鹅,就是一个人。
不是替身。
久久是名,瑾是字,关于字的由来后面会写的。
不出意外正文要完结了,打算写点小番外。把砍了的那两个世界写在小番外里面。
还有就是记得一个宝贝想要看虐的,我说写在番外里hhh,在构思要怎么虐,想想还挺激动的,你们是想看暗恋窥不见天光无果而终,还是二人为了家国大义分道扬镳,生死两隔,或者是浓情蜜意逃不过生老病死?或者我再想想其他,反正这些都是我心中的BE美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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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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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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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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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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