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侧过身,在季久久耳边轻语,“觉得这套怎么样?喜欢就先定下来。”
季久久反问,“你觉得好看吗?”
“当然好看。”温别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你穿什么都好看。这套婚纱也很好看,就是这里的设计……”
他伸手撩起来一点儿柔顺的长发,大片白皙精致的后背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温别的眼神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我倒觉得很好看呀。”季久久眉眼弯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看是某人占有欲强还容易吃醋吧。”
温别心中那点儿隐秘的小心思被说出来了,有些不知所措,神色不自然地四处张望了几秒,“嗯。”
季久久乐不可支,“你还嗯哈哈哈哈,怎么那么可爱呢。”
温别活了二十五年,从小到大受到的夸奖词都是成熟,稳重,懂事冷静之类的,第一次有人夸他可爱,脸上难免出现错愕的神情。
季久久见到他这副模样更加觉得好笑,几乎快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起不来了。
温别的耳尖通红,见店员们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捏了捏季久久的手指。
后者才勉强收敛起来,正色道,“就这一件吧,我也很喜欢。”
一旁的温妈妈和婚纱店店长更是喜笑颜开,二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去谈细节了。
温别和季久久上了三楼的露天小花园,上面的布景非常精致好看,随风飘扬的薄纱如同蝴蝶翩翩,绒绒的草坪绿意深浓,餐台覆着雪白挺括的桌布,花藤点缀,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婚礼现场。
季久久和温别二人执手走到红毯通道上,心中都不约而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像是被剧烈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刚刚打开一点儿口子,细细密密的泡泡就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在胸腔处堆满了迫不及待的爱意。
平常冷静自持的温教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些不在状态,尤其是现在,能感觉到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季久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好几次不经意地把目光落在风衣侧边微微鼓起的口袋上。
要是平时,季久久如此明显的小动作自然能够被温别发现,但是现在,他自己还在太虚神游,哪里有空来注意季久久的不对劲。
一旁的花架上放着一个款式简单的头纱,季久久将她拿起来,缓缓戴在自己的头上,回头对着温别嫣然一笑,“好看吗?”
后者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出神了似的定定地看着她。
季久久撅着嘴,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呢?”
温别喃喃道,“我在想,流明……”
“哈?”季久久不明所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刘敏是谁?!!”
温别这才如梦初醒,笑着安抚在炸毛边缘的小猫咪,“不是谁,流明是光学单位,是英文lumen的音译,简单说就是可以被人眼睛感受到的亮度。太阳可以算出来有多少流明,月亮也可以算,萤火虫也可以算……”
季久久眨眨眼,嘟囔道,“你还不如不解释呢,这么一个活色生香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一点儿也不为所动,还想着自己的物理。”
她拎着裙角就要跑,生怕这个古板教授在如此风花雪月浪漫至际的地方要给她科普光学常识。
温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后者身形不稳,跌进他的怀中。
在两具躯体紧紧相贴的那一霎那,速度略快的心跳声通过骨骼血肉传声,清晰地进入到了季久久的耳朵。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温别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耳边也传来低沉温柔的嗓音,“我的意思是,心中的那个人会发光,也可以算。”
一句话寥寥数字,却带着十分的真挚热忱。一字一句都落在季久久心尖最隐秘的点上,转转悠悠地缠绕于她情绪饱涨的心脏之上,春意盎然的藤蔓节节攀升,开出来一簇簇柔软烂漫的花朵。
热烈又密不透风的细网把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富士山上的活火山一样灼热,莫名地让季久久想起了温别送给她的那束香槟玫瑰,含蓄内敛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温别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单膝跪地,将风衣口袋中的戒指盒拿出来,“久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戒指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刚刚和季久久在一起第二天,他就控制不住地去找人订制了戒指,一直没有拿出来就害怕自己的迫不及待会吓到她。
但是从今天季久久的反应来看,她应当是不排斥的,所以才大着胆子求婚。
“哇,我愿意的。”虽然季久久想努力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但奈何演技限制,显得颇为不自然。
温别不能接受想象中的惊喜不是惊喜,“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季久久满不在乎,“快给我戴上。我当然发现了呀,你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紧张成什么样了都,而且你在试衣间帮我整理婚纱,口袋里的戒指盒硌着我了。”
“你看,我已经很努力的配合你了。”季久久催促,“快给我戴上。”
温别拧着眉头“这次不算,下次再求一次婚。”
“啊,你这该死的仪式感是哪里来的,都老夫老妻了要什么惊喜?”
温别格外固执,“不行,惊喜是夫妻,情侣之间必备的调味剂。”
季久久还想要叭叭不停,温别索性将她一把搂住,用嘴唇堵住。
迫切渴求的吞噬,内涵如同**般的灼热爱意。阳光散落四周,静静观看着涌动的暧昧情愫。
他们听到了有几道脚步声上来,季久久攥紧了温别的风衣,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将捏着的布料洇得皱巴巴的。
温别却一点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一把搂着季久久纤细的腰肢,二人如同宴会上跳圆舞曲的绅士贵女,藏到了巨大的花架后面。
来人是两个店员。
“温先生和他的未婚妻去哪儿了?刚刚似乎是上来了呀?”
季久久的神经高度紧绷着,心想着要是被发现了她就找一道地缝钻进去。
扶在她腰肢上的那只大手温柔地摩挲着,是无声的安抚。
好在那两个店员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偌大的场地又恢复了寂静。xiumb.com
他们躲在巨大的花架下接吻,花架上有好些烂漫的花朵点缀,妖妖娆娆地开在绿叶里,开在他们头上。
满地阳光黄金一样照着,照出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紧密相依,死生不离。
【作者题外话】:看到东航飞机失事的消息,太突然了。
永远不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来,所以要珍惜每一天,珍惜当下
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健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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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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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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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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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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