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保持着姿势,瞪着眼前的盛星颜,眼里的恨意毫不遮掩。
盛星颜不躲不闪,俯视着看了楚玉婷一会儿,又是哼笑了一声。
“有本事,你就来弄死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觉得,你还挺废物的。”
一番话说完,盛星颜又略微俯下身子,靠近楚玉婷的耳边,嗓音也是只有两个人能听到,话语极为平凡。
“地下城里那些亡命之徒想活着可太难了,好好惜命活着,别作。”
说完,女孩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楚玉婷的肩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楚桑柔站在一旁,保持着镇定和端庄。
女孩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手臂上的血正好砸在她的脚尖前。
盛星颜面上毫无表情,似是受伤的根本不是她。
刚踏上一节台阶,又停下步子,淡然的回过头。
“楚桑柔女士,你是我妈,给了我生命,我尊重你,但这不是你对我谩骂不尊重的理由。”
盛星颜就那么看着楚桑柔,说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半响,女孩收回视线,眼底浮现的失望一闪即逝,“再有下次,你尽管来试试。”
极为冷淡的语气透着不可抗拒的威慑,让人根本没办法把女孩说的话当做是儿戏。
楚桑柔被女孩的冷淡激怒,瞥了眼自己女儿被欺负的快要死去,狠狠瞪着盛星颜的背影。
“杀人犯法的,弑母是大不孝!况且我还是顾家的一家主母,你个死丫头敢动我试试!”
“是啊,杀人犯法,所以,管好你的宝贝女儿,和你自个儿吧,别逼我。”
盛星颜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个台阶上了楼。
猩红的鲜血顺着满是伤痕的手臂上流淌,跟着步子砸落在地。
直至上了楼梯的拐弯处,才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身俯视着楼梯下女人。
“我疯起来,同归于尽都是轻的。”
“你!你个没有教养的疯子!祸害!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楚桑柔哪里还有宴会上的端庄优雅,整个人犹如疯妇,就差没撕扯头发骂街。
盛星颜静静的听着,等女人嘶吼发泄完了,才转过身准备上楼。
腿刚抬起迈上楼梯,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着,回眸轻笑。
“楚桑柔女士,给你个提醒,千万别惹没教养的疯子,明白吗?”
说完,也不等人的回应,头也不回的上了三楼,进入自己的房间。
身后,是玻璃碎裂的巨响,伴随着女人的谩骂。
关门,落锁。
盛星颜隔绝了外界声响,倚着门长长的叹了口气,眸子望向阳台外的风景,目光迷离。
过了良久,女孩拖着一身疲倦,进入浴室。
出来时,房门被敲响。
“大小姐,您睡了吗?”
秋姨的声音很小,像是压着嗓子小心翼翼,有些心虚的感觉。
盛星颜瞥了眼有些止住了血的手臂,上前打开了房门。
秋姨没等人开口,一股脑的把药箱塞进女孩怀里,嗓音里满满的关怀。
“大小姐,您处理一下伤口,可千万别留疤了,女孩子留疤该多难看啊。”
盛星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了一会儿。
看着怀里的药箱,红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秋姨本就是偷偷拿药箱送上来的,不能多呆,瞧着人没什么反应,便想下楼离开。
盛星颜猛地拉住秋姨的胳膊,低头打开药箱扯了段绷带。
拿着酒精浇在伤口上便放回去,又把医药箱递给了秋姨,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您把药箱放回去,赶紧回房间睡觉休息吧,别被我妈发现了找您麻烦,扣工资就不好了。”
话落,女孩不等人有回应,便关上了房门。
秋姨那些药箱,想着小姑娘逞强的模样,叹了口气下了楼。
路过二楼时,正巧碰见了顾野。
“我妹妹的手伤怎么样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顾野站在楼梯口,身子倚着墙壁,指尖夹着一根烟淡淡的问着。
秋姨刚想找借口偏离话题,话还未说完,便懂了顾野的意思。
也难怪,她拿医药箱那么顺利,还成功送去了三楼,没惊动任何人。
三楼都是客房,老宅里的人惯会看人脸色做事,自然对这个刚从帝京回来的大小姐没什么好脸色。
大小姐收了伤,那些人自然不可能叫家庭医生给她看伤口,更不可能有人敢给她送医药箱。
秋姨老实的站在一旁,微微低下头不卑不亢回应着:
“大小姐已经处理了伤口,少爷您放心吧。”
“嗯,辛苦,谢谢秋姨能想着我妹妹受了伤,您早点休息。”
话落,顾野站直身子,朝着秋姨鞠了一躬,转身进了房间。
楚桑柔作为母亲给了他温柔教导,他不能去反抗,伤她的心。
这是他作为哥哥唯一能为这个妹妹做的。
…
白家别墅内,灯火通明,死气沉沉。
“爸!墨墨可是您的亲孙女,您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是啊爸,您在想想办法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非洲那种地方墨墨真的去不得啊!”
面对儿子和儿媳妇的求情,白谨行瞬间暴怒的站起,“是我想送她去的吗!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都说过什么糊涂话!”
白莲墨吓得跪在地上,哪还有平日的嚣张傲气。
“爷爷……我,我……只是口不择言……说,说了杜清欢穷,她无权无势的……”
“蠢货!”
白谨行猛地打断了白莲墨的话,深呼吸了几口气,缓了下情绪。
看着白莲墨的眼神既心痛又失望。
“杜清欢是无权无势,但她旁边的那可是从帝京陈家回来的祖宗!陈林鸢一手培养的祖宗!她的人你也敢动,你没死都是你命大你知不知道!”
一席话,点醒了所有人。
白谨行坐在沙发上,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沧桑的眸子一一扫过白家的一众老小,重重叹了口气,冲着管家挥了挥手。
下一秒,白莲墨便被几个黑衣人封住了口,托出了白家,塞进面包车内。
目的地,非洲,最穷困潦倒的地方。
与此同时,白莲墨的名字,在白家从此被抹去。
面包车绝尘而去。
白谨行在管家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白谨行拨通了一串加密的电话。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像盛星颜示好了,你能确保我孙女在非洲安然无恙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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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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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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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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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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