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岸,反击!”

  部将神色狰狞,他回去已经是没命活了,如今只有一条路,站稳脚跟,或者说冲上去,灭了这群贼兵他就能戴罪立功。

  不过数百人,难度还是比较高的!

  船只上弓箭手不多,反击效果有限。

  至于其他步兵,在纷纷踏入探入泥泞时,几乎瞬间,无数到惨叫声响起,全都痛的保脚哀嚎,同时急呼道:“有,有陷阱!”

  “将军,有陷阱!”

  下去的十几个士卒几乎一多半发出惨叫,不停地想要拔出脚掌往后撤。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泥泞中插着的竹尖,上面甚至沾染了鲜血。

  “敢退者,死!”

  部将抽出佩剑,怒斥了声。

  竹尖虽然可怕,但是这时候只有往前冲,这时候后撤就是找死,固守不前也是找死,只有冲上去然后固守阵脚才有一线生机,

  “冲,冲过去,再敢后退,死!”

  部将挥剑砍杀一个后撤的部下,怒斥道。

  一时间,尚在泥泞中的士卒全都面露惶恐,一边顶着圆盾怕头顶的箭矢,一边小心翼翼往前挪动,可滩涂上到处都是竹尖和铁蒺藜,虽不至死,却让惨叫连绵不绝!

  “砸死他们!”

  岸上,李龙指挥着士卒。

  一时间,准备的滚木石块纷纷投掷出去,也是造成不小的损伤,尤其对面人数一共才四五百,这么损失下去,估计不等登岸就该全部惨死了。

  “长枪兵随时待命,敌军冲上来第一时间给我刺死!”李龙对着后面早就摩拳擦掌的长枪兵呼喊道。

  “诺!”一道道军令传出。

  半刻钟,

  一刻钟,

  可进展却很缓慢,这可把那部将急的焦头烂额。

  “将军,到处都是陷阱,这么冲上去太慢了!”旁边亲卫皱着眉头,沉声道。

  部将皱着眉头,接着一咬牙,怒斥道:“给我将死去的尸首连成一排,踩着他们尸首冲过去。”

  “诺!”众人应下。

  当即,战死的那些士卒直接被当成肉垫,甚至有些还没死的,直接被强行按压在稀泥里,用于当踏脚石,活活闷死在那!

  “将军,有效果!”亲卫急声道。

  那部将见效果非常好,点了点头,当即催促后面的甲士加速冲过去,甚至让一部分死士一口气扑完剩下的所有道路。

  一时间,众士卒前赴后继,只为渡过这节泥泞。

  没一会,一条死士铺出来了一条道路,后面的士卒全都顶着圆盾,发出嘶吼,直奔岸上的士卒冲去,他们青州兵绝不后退。

  “长枪兵,给我刺死他们,绝不可让他们登岸!!”李龙皱着眉头,这个岸沿很重要,决不能失守。

  一时间,一排排长枪兵冲了出去。

  这些人已经没了早前的害怕怯惧,可能是不久前成宝等英勇就义,激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血腥:“他娘的,弄死这群杂碎!”….“劳资当兵时俺娘就对我说了,就算战死也绝不后退。”

  “吾父母妻儿就在后面,吾等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一群人互相呼喊激励着对方,白刃战,是对心灵的冲击,尤其是双方已经交手,那残肢断臂到处横飞,无数的鲜血溅起,

  整个空气中,血腥味更加浓郁,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对于新兵而言无疑是一种心灵的折磨,很多人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噗呲!”

  一个士卒被划开了腹部,只感觉一疼,伸手去摸,鲜血到处沾染的都是,关键肚子里的肠子都流了一地,吓得他眼神惶恐,

  “疼,疼,爹娘疼!”

  各种都有,千姿百态。

  李龙唯一知道的就是,把这些人葬送在这,虽然自己这边多是长枪兵,占据地利和兵器的优势,可对面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战起来,那气势更加强势。

  可越是这样,李龙更清楚必须击溃这些人,否则曹军会源源不绝的登岸。

  “杀!就算是青州兵,也要让他们知道登岸者死!”李龙挥舞佩剑,鼓舞着这些参军没几个月的小白,他想让他们不要怕。

  可最初的热血随着被鲜血刺激过后,有一部分变得惶恐,害怕,也有一部分更加癫狂,无惧生死,一时间,仗着地利和兵器优势,不分高低。

  “将军,在这么下去,兄弟们坚持不住的!”亲卫看着不断惨死的士卒,皱眉沉声道。

  “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部将皱眉,咬牙切齿道,他已经没有退缩的资格了!

  “杀!”

  部将催促着这些精锐,

  可兵力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渐渐地,曹军兵力越来越少,战斗力也开始走下坡路,至于岸边,却是惨死数不尽双方兵马。

  鲜血汇聚入河,染红了淮水。

  无数尸首就这么飘在淮水中,至于曹军也在厮杀半晌后冲上了南岸,可他们的兵马仅仅还剩百余人,那部将亲自持刀血战,

  他在率军死战前,也是留下一些士卒把船只给划回去。

  ————

  两刻钟后,南岸上,曹军最后剩余的百余人也全都被杀,同样楚军这边损失也不小,最少也有近两百人陪葬,算上之前死的,双方加一块死了千人。

  这还是楚军占据绝对地利,兵器之利,以及人员数量的情况下。

  要知道,青州兵就是登岸就折损了不少,还有不少死了箭矢下,就这还弄死楚军好几百人,可见青州兵战斗力非同一般。

  而对岸尚有数万青州兵,若是让他们渡河,南岸必完。

  李龙擦了擦脸颊上溅的鲜血,整个手臂在颤抖,那是用力过后的表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他好像没有察觉,而是看向众麾下道:

  “速速整备,把这些尸首全都拖着,南岸不能失守,随时堤防曹军。”….“诺!”众人齐齐应下。

  经此一役,他们就好像死后余生,有种恍惚感,这就是战场厮杀,一个不小心就是被砍死,这种高度紧绷下,所有人都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至于已经到下的,则是没走过来,令人惋惜。

  王新此刻带着一众小伙赶了过来,越近那浓郁的血腥味越是能闻到,临近,看着方才发生战斗的地方,鲜血浸透泥土,变得鲜红,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无数的内脏散落,还有一些奄奄一息,口中不时的呕出鲜血,看的众人心里打鼓,这就是战场?

  虽说他们勇气可嘉,可是没有经历生死的勇士,在那些生死看淡的老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李将军,现在情况怎么样?”王新急切询问道。

  “刚才诛杀了曹军登岸的一些人,不过也从他们口中得知,河对岸曹军有三万青州兵,一旦让他们渡河,后果不堪设想!”

  李龙皱着眉头,就只是几百人,就让他难以应付,若是数万人完成渡河,他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三万青州兵?”王新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三万青州兵,若真是让登岸,驻守在这的就算是鲁肃军团估计也不好分胜负吧!

  “那这些人是!!”王新询问。

  “方才成宝带死士撑船火烧了贼军船只,这些应该是船只断裂,试图登岸的少部分兵马,我担心他们还在继续搭建浮桥,一旦浮桥建成,”

  李龙没有继续说话,可神色却能看出,他无比凝重,真要登岸,那将是一场灾难。

  “既然焚船有效,不如继续派人去焚毁?决不能让曹军登岸,否则百万百姓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王新凝重,当即建议道。

  “嗯,我已经派人去组织了,希望曹军没有更多的防守!”李龙点头。

  “嗯,有事随时说,老朽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是生死看淡,大不了一死!”王新郑重开口,这里是他生活的土地,他必须守护好。

  二人含蓄,士卒忙碌。

  ——

  而此刻,北岸!

  随着退回来的战船对接,一行士卒狂奔过来,

  “将军,李将军消息!”夏侯渊亲卫带着这些人狂奔过来。

  “说!”夏侯渊怒斥。

  “将军,李将军率部死战与南岸,他临死前让我等把连船开了回来,他还说,南岸士卒战力有限,只要能登岸必能站稳脚跟杀穿出去。”

  士卒颤颤巍巍诉说道。

  “他战死了?”夏侯渊皱眉,甩袖道:“还算有自知之明,传令全军,加速搭建浮桥,另外派出游舸环绕四周,防止敌军再度烧船。”

  “诺!”众部将纷纷应下,心中更是唏嘘,这个部将和他们一样,都是夏侯渊部将,没想到一会不见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

  寿春,北岸水寨内。

  时值凌晨,天色都快蒙蒙亮了,可楚枫却难以入睡!….翻身而起,披上衣袍,刚打开房门,一股寒流冲入房内,将屋内火炉中的火花都吹的不断摇曳舞姿,燃烧的更加剧烈。

  “主公,天尚未亮,天寒地冻,当去屋里避着以防着凉!”

  屋外,是一个亲卫部将,其带着两个亲卫冒着严寒戍守门外,楚枫多次想让他们退去,可根本不可能,依旧坚守着自己岗位。

  “不必!”楚枫抬手。

  抬头,月光看的并不清楚,伸手可以看见明显的雾气,这让楚枫心情凝重,沉声道:“也不知道各地防守如何了?”

  “我出去走走!”

  楚枫开口,当即大步在前。

  几个亲卫连忙跟在后面,甚至不知从何处又多出几人,前后护持在楚枫左右,防止有刺客袭击。

  水寨一面对着陆地为城池,雄厚厚重,乃水泥石块等建造,高四丈,巍峨入云。另一面则架在淮河上,水寨边上还建着一处处停靠的船坞。

  此刻船坞除,船只无数,还有不少忙碌的身影。

  “主公!”

  “主公!”

  这些忙碌的身影见楚枫过来,连忙尊敬的行礼,心中也是感慨,自己老大这个点起来巡视。

  “河面情况如何?”楚枫皱眉询问。

  “回主公,此处还好,有我们在,再加上烧的有火堆,雾气相对不是那么浓郁,要是去了没人的地方,现在这雾五步外恐怕就看不见了!”

  士卒如实回答道。

  “雾天航行会怎么样?”楚枫皱眉询问。

  “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不小心冲上滩涂很有可能会搁浅,除非不停地派出小船在周遭游曳,同时需要配备多个精通水纹的人,如此才能判断航向!”

  士卒又如实回答。

  毕竟舟师不像小船,小船就算迷雾分不清方向,大不了直接冲上滩涂,可大船一不小心就搁浅,到时候很有可能船只都会侧翻。

  “懂水纹的多不多?”楚枫询问。

  “军中配备不少,不过每艘船一人恐怕比较困难。”士卒回答。

  “如此大雾,贼军很有可能会兴风作浪,去,找到你家将军,通知下去,让舟师集结,准备出发,给我航行淮河,防止贼军渡河!”

  楚枫当即吩咐道。

  “诺!”士卒愣了下,如此雾天出船危险系数不低,不过也不敢忤逆,当即退下。

  而此刻,不远处鲁肃闻声过来,见果然是楚枫,当即喊道:“主公,你这...也没休息啊!”

  “雾气弥漫,贼军很有可能动身了,如何睡得着!”楚枫面容忧愁,四方联军,的确让他有些被动,不过顶过去,他吞并整个大汉也不在话下。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

  “我要是曹操,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不知各地情况如何了。”鲁肃感叹,可数百里防线,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敌军从何处过来。

  “你觉得各地能守得住么?”

  楚枫皱着眉头,郑重询问道。

  “各地信件都传出去了,就不知各地执行如何了。主公也不必多虑,合肥周遭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百姓也都进入了合肥城内,”

  “至于周遭村落,也都按照主公你说,准备了窖藏,安排了人放哨,一旦敌军过来,百姓都可躲入地窖,最多村落被毁!”

  鲁肃深吸口气,沉重说道。www.xiumb.com

  这估计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希望吧,不过孔明早前研发的东西已经在路上了,等到了够贼军好好享受一下!”楚枫咬牙,带着几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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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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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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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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