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楚军看着狼狈而逃的乌桓铁骑,在这一刻,忽然发出泪奔般咆哮,激动到身体都在颤抖,他们早已经筋疲力尽,全靠意志在撑着。
三千人对决六千人。
最终,他们凭借实力和毅力,在此扞卫了黄河南岸的领土,让袁军依旧不能南下,不能危害他们的妻儿老小。
吕蒙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太难了,他太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一战他估计又死伤千人,此刻他麾下几乎有一半人带有轻伤,
最多还剩四千敢战之兵,
这些人,根本无法放手数十上百里的沿岸,只能在袁军大规模争渡的时候给与一击,可目前来看,袁军渡河的机会越来越大了。
深深看了下远处逃离的乌桓骑兵,他隐隐感觉,这些骑兵会是隐患,可是那些人皆为铁骑,他根本拦不住,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全军原地休息,处理战场,处理伤口。”吕蒙高呼一声,抓过水囊狠狠灌了几口冷水,让头脑清晰,他在想楚枫该如何决断此事。
是率军驰援,把敌军扼守在外,还是说放弃濮阳,增加战略纵横,让敌军疲于后勤,从而放近了再打,吕蒙反而倾向于第二种。
一旦放入南岸,在想把他们打回去就太难了,而且敌军一旦不继续进攻,只是为了战领南岸的战略主动权,那赌注就太大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战马狂奔而来。
“报,主公急件,吕蒙将军速速接件。”信使狂奔呼喊。
吕蒙瞳孔一睁,当即迎了上去:“末将吕蒙,谨听调遣!”
信使翻身下马,看了眼周遭惨状,这里显然刚刚经历一场血战,不禁面露几分凝重,吕蒙值得他敬佩,沉声道:“吕将军,主公已率部驰援,”
“最迟三日后便可抵达!”
“主公将令,让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三日,尽可能让袁军无法渡河。”信使说完,心酸补充了句:“将军若是挡不住,也可先撤回濮阳修整。”
“楚军没有后撤的将军!吕蒙保证完成任务!”吕蒙高声呼喝,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江岸,让楚枫抵达,彻底击退袁军。
不过他也清楚,太难了。
四千人,根本防守不过来,尤其袁军这段时间可能到处集结船只,之前他们因为船只被水军毁坏良多,所以没有办法大规模渡江。
可现在,水军被搁置远处。
现如今,加上他们寻的船只,一旦他们想要大规模渡河,很容易,而他能做的,只有像船锚一样钉在河岸边,静候楚枫到来。
他相信,楚枫到来,绝对会重创袁军。
“吕将军,不可勉强,主公特地交代,若事不可为,就先撤出,主公会亲手将他们击退。”信使神色郑重,沉声说道。
“吾部将士埋骨数千与此,吾身为主将,焉能退后一步回去告诉主公,只有战死的吕蒙,没有后撤的吕蒙!”
….吕蒙按剑,身形笔直,
单单这份气魄,就让无数人为之动容。
这也是把那信使看的深吸口气,楚军各将军皆是这样,他也是无奈,自家老大的确太有人格魅力了!
交代完这些,又了解了一下吕蒙这边情况,信使就换了匹乌桓的战马,回去了,不过回去路上他速度更快,他需要把这里的情况告知给楚枫。
吕蒙剩下的兵马,绝对撑不长。
楚军的骄傲,让吕蒙不可能后撤。
看着信使离去,吕蒙转身,却见两千来人全都站了起来,目光真挚,他们想知道楚枫传来了什么消息。
“兄弟们,主公已经率部赶来,不日便到,他让我带他向尔等问候,辛苦大家了,不过在主公抵达之前,我们肩上的责任还没卸下。”
吕蒙看着众人,目光灼灼。
所有人瞳孔带着泪花,他们的王没有忘了他们,依旧记得他们。
“接下来,每一仗都是死战,怕么”吕蒙咬牙切齿,心中是对麾下将士的愧疚。
可是这些了你的回答,却是那般整齐,齐齐应喝,皆言敢战,皆不言惧,让吕蒙瞳孔为之发红。
一群不怕刀剑,不怕鲜血,不怕痛楚的勇士,却在这一刻滚落泪花,所有人都是,却没人笑话,也没人敢去笑话。
他们,注定是最勇敢的人。
————
当日,黎阳。
焦触带着数十残兵退回来,狼狈不堪,刚入大帐,就呼喊道:“败将焦触,见过主公!”
袁绍黑着张脸,一脸愠怒,甩袖不予理会。
旁边,郭图见状,当即眯眼怒斥道:“好你个焦触,竟然还有脸回来,我大军数千兵马全都被你给折在了黄河之中。”
“主公,主公明鉴啊!”
“此战绝非末将之错,而是乌桓,而是蹋顿首领麾下将军苏木科的过错,此人目中无人,根本不把吕蒙放在心上,末将多番劝阻亦无效。”
“以至于,他亲率麾下八百铁骑应战,可却在距离楚军不足百步时掉头逃窜,我派人去打听询问,他竟然是惧怕楚军有妖物。”
“正因为他的后撤,让我麾下步卒乱了军心,最终被吕蒙亲率大军给覆灭,末将砍杀数十人,力战脱困,只想着保住性命继续为主公尽忠。”
“否则,否则末将定于楚军死战。”焦触言语掷地有声,听的堂内众人都是一脸动容,而他身后的几个部将却抿了抿嘴角吞咽口唾沫。
老实说,自己老大这拍马屁的功夫是得学学,m.xiumb.com
砍杀数十人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己老大这么猛
蹋顿皱着眉头,却并未急于否认,因为苏木科的秉性他清楚,争强好胜,不服任何人,的确有可能冲动,也很容易忘了佩戴堵塞之物。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袁绍看了眼蹋顿,甩袖怒斥,接连两次失利,让他在乌桓匈奴两个首领面前颜面尽失。
….“焦将军,苏木科他人呢”蹋顿皱着眉询问,苏木科怎么说也是他麾下勇将。
“苏将军后面与楚军鏖战,最后末将也不知苏将军是生是死,不过想来凭借苏将军的勇武,应该是撤出去了。”焦触模棱两可道。
蹋顿点了点头,不去纠结。
“诸位,吕蒙麾下兵马虽少,却屡次重创我军,不可容忍,这渡河的闹剧也该结束了。”袁绍怒视众人,带着几分不满。
“袁公所言极是,”蹋顿点头。
匈奴王也是迎合点头,却不想过早出力,尤其还是没有渡河之前。
“如今,楚军水军已经被扼制在下游百里之外,不值一提,我军也从淯水,黄泽湖等地抽调过来数百艘小船,已然运达,今夜可再度渡河,必将功成。”
“此战,可胜不可败!”
“否则,楚枫一旦率部杀来,恐怕这黄河都将成为我军最大的难关!诸位将军何人敢出战,率军渡河,”
袁绍掷地有声说了句,带着决然,环视众人。
可是麾下众将军,以韩猛、焦触等人为首,全都垂首不敢多言,楚军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吕蒙只有数千兵马了,可楚军战斗意志太强了。
见众人不予答话,这可把袁绍气的胸口胀痛,袁谭本想上前一步开口,却被麾下谋士一个眼神给制止,这种渡河的苦差事不争最好。
“就没人愿意渡河立功么”袁绍怒声质问。
“主公,吕蒙麾下兵马仅有数千,却各个骁勇,强行渡河,一旦被发现,吕蒙必将再度半渡而击之,到时候难免不会重蹈覆辙。”
许攸当即错步开口道。
“那子远依伱之见呢”袁绍皱眉问道。
“主公,如今我们运力大幅度提升,可用战船多出数百,大可声东击西,让吕蒙摸不清虚实,从而疲于奔命,我军则可更好的渡河。”
许攸捋须,带着几分傲然开口道。
“声东击西”袁绍挑眉,接着瞬间喜笑颜开,“子远所言甚是,甚合我意,声东击西必然可让吕蒙无法摸清我军动向。”
“具体布置子远可有规划”
“主公,调集所有战船,一部分从黎阳西侧渡河,并且是明目张胆,让吕蒙知晓,从而率军奇袭,我军这虚实结合,不予接战。”
“调走吕蒙后,东侧同步渡河,等吕蒙反应过来,绝对为时已晚,到时候大军在南,吕蒙只能望河兴叹,而毫无办法!”
许攸捏着自己那山羊胡,嘴角勾起弧度,那一抹傲娇,却是让袁绍极其喜欢,许攸虽狂,可却有才能,加上田丰沮授离去,他只能仰仗了。
“好,说得好!”
“焦触听令,着你率部一万,声势浩大,给我至西侧渡河,记住,多派斥候打探,一旦吕蒙率部抵达,让登岸的向远处逃跑,”
袁绍面色不善的看着焦触道。
….“末将领命!”焦触心中一喜,这差事好,直接逃跑为主,他喜欢。
“韩猛,你则率各部精锐给我在东侧偷渡,一定要等吕蒙率部出营后渡河,并且要快,登岸后第一时间做好防守,必须万无一失。”
袁绍又看向韩猛,这是他手下第一大将,当委以重任。
“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负众望。”韩猛点头,带着几分郑重,可他被楚军打过一次,心中阴影是有的,只不过眼下不宜显露。
尤其是袁军接连两次失利,乌桓首领和匈奴王对待袁绍的语气都变了一些,从最初的巴结讨好,到现如今的傲娇,好像袁绍必须得仰仗他们一样。
“此次,务必成功。”
“若还没成功,你二人就不要回来见我了!”袁绍看了眼焦触韩猛二人,有些不悦。
“诺!”二人颤了颤应下。
“好了,都速速下去准备吧!”袁绍挥手,懒得在和他们多言,他太累了,打楚枫真的烦,尤其是楚枫还没出面,
这更是身心上多重折磨,
毕竟打一个吕蒙就如此费劲,要是遇上楚枫,他都难以想象会如何。
“诺!”众人齐齐应下。
众人退去,乌桓和匈奴两家各自回营,袁谭却是带着自己幕僚回到自己营帐。
郭图看了眼袁谭,瞳孔闪出阴狠,当即道:“大公子,袁尚在平原和黄忠对垒,此正是除去他的好机会!”
“现在就动手么还没有击退楚枫呢!”袁谭皱眉。
“公子糊涂啊,如今楚军虽然强盛,可主公联军近三十万,据说曹操也将集结十数万南下,楚军必败,这正是除去袁尚的好机会!”
郭图眯着眼,当即建议道。
“可是.”袁谭沉默,有些犹豫。
“大公子,你莫不是忘了主公对三公子的偏爱了一旦楚枫被诛,这继承之位恐怕与大公子你无关啊,语气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郭图当即建议道。
想到这,袁谭就眉头紧皱,铁拳怒握,袁绍对袁尚可是偏爱的紧,而且他早就怀疑袁绍会把基业留给袁尚,瞬间怒火腾起
“可是如今战事告急,如何诛之”袁谭皱眉询问道。
“大公子,虽说眼下我们不好诛之,可借刀杀人啊,那高唐守将黄忠亦是楚枫麾下悍将,不妨略施小计,让黄忠代我们诛杀!”
“如此一来,也不会怀疑到公子头上。”郭图嘴角勾起阴冷,说道。
“还请先生告知!”袁谭抱拳,一脸请教的意思。
“公子,平原战事缓和,以守为主,想要借刀杀人并非易事,不如公子窃取主公帅印,书信一封给三公子,就说召他至黎阳一趟。”
“到时候.”说到这,郭图嘴角勾起,露出阴险的笑容。
袁谭眼角一眯,附和说道:“到时候将此消息告知给黄忠,让他安排人暗中伏杀”
“正是,想来楚军有不少杀手就在冀州各地。到时候,大公子也可以派人埋伏,以防万一,假若楚军没做,那就冒充楚军将之诛杀。”
郭图抹了抹脖子,恶狠狠道。
“可,只不过盗取父亲帅印,传出消息,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到时候.”袁谭有些迟疑。
“公子多虑了,到时候无论是楚军杀还是我们杀,都会安排人将盖有真印信的书信调换,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楚军的诡计!”
郭图答了句。
“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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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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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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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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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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