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还在睡梦中,就听帐外隐约有嘈杂的声音,刚起身出去,就见黄射跪地在帐外,很是狼狈。
看到黄射瞬间,黄祖只感觉脑子气血不足,他隐约猜到了什么,颤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爹,我,我!”黄射颤颤巍巍,
“闭嘴,不要喊我爹,”黄祖抽出亲卫战刀,怒火冲天,看向其副将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主公,昨夜楚军袭城,城内有人与之里应外合,先是抢占了城门,又在军营内放了把火,”
“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迟了,所以沙羡,沙羡丢了!”副将垂首,弱弱开口道。
蹬蹬!
黄祖难以置信的后退两步,露出茫然之色,沙羡丢了?沙羡竟然真的丢了?这才几天?楚军一个照面就拿下了沙羡?
“他娘的,老子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跑的?”黄祖怒不可遏,战刀直接劈下,那副将脑袋直接砍了,
满腔热血溅在黄射身上,
吓得黄射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说话。
而周遭一群将军也全都面容不善,紧盯着黄祖,仿佛在询问具体办法。
“呼哧!”
黄祖大口喘着粗气。
沙羡城代表着什么?他娘的那是自己的基业,自己黄家那么多年的基业全都在里面,而且妻儿老小也在城内。
这些暂且不谈,他麾下这些将军、包括麾下士兵,他们的妻儿老小也在城内,如今沙羡丢了还怎么打仗?
哼!
又冷哼一声,黄祖简直要气晕过去,自己就不该把守城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黄射,之前他还有点用,
可遇上楚军,原形毕露了。
“将军,事已至此,再过多苛责已经无用,当商讨对策才是!”旁边,张硕阴沉着瞳孔,郑重说道,
“没错,”众将附和。
“入帐议事!”黄祖点头,他必须给个合理的交待,不然不光光是沙羡不保,就连他会不会被兵变杀害也不确定。
当即,众将军纷纷集结。
这些人,每个都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在沙羡被楚军掌控的基础上。
良久,众将皆至。
有些还不清楚,有些却在沉思,
此刻黄祖酝酿片刻,沉声道:“诸位,沙羡城丢失是所有人都不愿看见的,可事已至此以无办法。”
“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这则消息全军都将知晓,诸位认为,眼下我们该如何?”
闻言,有些将军哗然,
当然也有些将军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主公,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邓龙略微迟疑,试探性问道。
“但说无妨!”黄祖摆手。
“主公,不妨投降楚枫呢?素闻楚枫有勇有谋,麾下现有扬州,徐州大半,如今更是进取荆州,其比刘表强盛数倍。”
邓龙皱眉,试探性说道。
“投降楚枫?”黄祖眉宇一沉。
老实说,他有过这个想法,可是他在荆州是一方大员,到了楚枫麾下,能不能当个将军都还犹未可知,
这种赌法,他可不想。
其余将军,也全都点了点头,意有所思,如今楚军占据沙羡,他们的妻儿老小皆被一网打尽,投降也好。
“主公,据说所知,楚枫任人唯贤,你看那甘宁不过一水匪出身,在荆州不过小校,他都能委以重任。”
“还有那太史慈,也不过孙策降将,如今亦为一方兵团统帅,可见楚枫惜才,爱才,用才之心。”
“以主公你的能力,楚枫定然加以重用。”邓龙抱拳,很是肯定道。
“主公,邓将军说的不错,投靠楚军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又一部将沉声说道。
“是啊主公,荆州援军迟迟未到,就算我们拼到最后,也未必能打赢楚军!”
听着众部将劝说的话语,黄祖眼角微眯,心底露出丝丝杀意,这群吊毛,竟然一致认为投靠楚枫更好。
其他人黄祖不敢保证,但是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一旦投靠楚枫,绝对就是给个闲职混吃等死的。
一方面他能力不行,
但最关键的是他算半个诸侯,有几个敢用他这种人的?尤其还是有过背叛刘表经历的,关键眼下摆在黄祖前面的路不多了。
“吕介,你认为呢!”
黄祖不动声色,看向另外一个心腹。
吕介显然看出黄祖心忧的点,当即错步出列,看向众将道:“诸位,你们就确定楚枫不会卸磨杀驴?”
“据我所知,楚枫麾下精兵强将数不胜数,再也不是刚开始那般孱弱,此刻投降,最多算是锦上添花,岂会委以重用?”
“更何况,如今沙羡被破,水寨丢失只是时间问题,我军此刻投降对楚军来说并没有多大好处,不是么?”
听到着,众将纷纷迟疑。
因为这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楚枫压根不用他们,下半辈子不就凉了?
“诸位不妨听我一言,如今局势不明朗,不妨暂且看看荆州如何处理,若是使君增派援军我军也未必不能一战,”
“若是他放任不管,那我军也只好投降,诸位以为呢?”吕介看向众人。
“这个办法不错,”
“嗯嗯,就依吕先生的!”
“好,那就暂且看上一看,尔等回去后,各自约束好自己部下,不可自乱阵脚。”黄祖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诺!”众将应下,
最后,这场险些的兵变被暂时性化解。
————
荆州,长沙境北部。
此处乃荆州军与张羡军团对垒之处,两军对垒多日,却互有胜负,然而迟迟没办法分出高下。
帅帐内,牙将入内道:“主公,刘表遣使求见,就在营外,接见否?”
“刘表的使臣?他派人来作甚!”张羡脸色带着几分病态,合上书卷复语了声,接着重重咳了两声,显得有些吃力。
“爹,不妨见见在说!”其子张怿抱拳道。
“去,让他进来吧!”张羡点头,挥手道。
没一会,伊籍就被领了进来。
“在下荆州牧帐下小吏伊籍,见过张太守。”伊籍作揖行礼,历史上其在刘备在荆州时就多于走动,
在刘表去世后,更是主动投靠刘备,
或许不如凤雏卧龙那般有名,但是其也有以口才著称的。
“说吧,来此所谓何事!”张羡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呵呵,在下至此乃是为了将军性命而来。”伊籍捋须轻笑道。
“为了我的性命而来?呵呵,有点意思,说来听听!”张羡放下书卷,很好奇这个文士准备如何诉说。
“将军应该知晓楚枫吧?”伊籍询问。
“自然,楚枫乃天下前列诸侯。”张羡眯眸,隐约猜到了些东西。
“呵呵,不知将军认为比楚枫如何?”伊籍轻笑问道。
“或许略微差上一些!”张羡谦逊道:“可这和我身家性命有何干系?”
“哈哈,当然有关系,如今将军与我家主公死磕,形成荆南荆北对立,死伤惨重,而今楚枫西进江夏,”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论是我主还是将军你,实力都在楚枫之下,而今两弱不加以联合就算了,反而不停内耗,”
“如此争斗下去,最后岂便宜了楚枫?就算将军你打赢了我军,但是你又能不能打赢楚枫呢?”
“虎口拔牙,取死之道。将军乃聪明人,自然清楚这般争斗下去,只能便宜楚枫,到时候全都给楚枫做了嫁衣。”
伊籍掷地有声,不卑不亢道。
张羡挑眉,心中也是盘算,其说的倒也不错,不由将目光看向一侧的张怿,后者点了点头给了个眼神。
“呵呵,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啊?”张羡笑着询问。
“在下表字机伯!”伊籍作揖,温和道。
“机伯啊,那你以为,眼下我与州牧他该如何呢?”张羡反问道。
“从修旧好,结为盟友。荆南荆北之争乃内事,若是因为内事便宜了外人,岂不因小失大?”
“想来将军应该明白其中道理,再争斗下去,等楚枫拿下襄阳,必然挥师南下,到时候将军同样独木难支。”
伊籍摊手,阔阔其谈道。
“呵呵,可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贵主公的缓兵之计?”张羡狐疑问道。
“将军,楚军已经拿下半个江夏,想来你这边也应该受到消息了,你觉得我主此刻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伊籍笑着反问道。
“结为盟友对我有什么好处?”张羡直白问道。
“免去杀身之祸,否则楚枫不可能放过你的!”伊籍目光注视张羡,一字一句道。
“当然,我主为表诚意,会主动向朝廷申请,将荆南四郡划与将军,此算是我主诚意,将军意下如何?”
伊籍又轻笑抛出筹码。
“荆南四郡本就为我掌控,何谈划给我?不过你说的不错,楚枫非一人可敌,既如此休战也行,”
“但是,刘表必须做出赔偿!此战我军征战这么久,损耗钱粮不计其数,若是不给与钱粮补贴,请和就算了!”
张羡眯着瞳孔,显然不准备放过这个敲竹杠的机会。
而且刘表既然派伊籍过来,显然楚军给他的东线压力太大了。
“将军,此举乃双方共赢之事,做出赔偿是哪方面的道理?”伊籍瞳孔带着几分冰冷,这个张羡也是贪得无厌。
“呵呵,别说那么多,”
“我也不多要,三十万石粮草,这样我也好和下面兄弟们交待,否则,请战之事免谈,大不了归降楚枫!”
张羡说到最后,目光怔怔盯着伊籍。
伊籍略微皱眉,三十万粮食,这个和谈的预期筹码到是可以接受,只不过自己一口答应反而不合适。
“将军,此事吾尚且需要商议,明日给将军答复,也还请将军也多加斟酌,此番和谈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伊籍抱拳,沉声道。
“来人,请机伯先生先下去休息!”张羡轻笑,并没有正面回应。
“诺!”亲卫点头。
看着伊籍离去的背影,张羡看向自己儿子道:“怿儿,刚才那人说的你也都听见了,你意下如何?”
“爹,此人说的不错。”
“楚军独大,若是我军还和刘表争斗,到时候楚枫一旦吞并刘表,紧接着必然南下覆灭我军。”
张怿皱眉,神色凝重道。
“那你的意思是赞同结盟,重归旧好了?”张羡诧异问道。
“爹,天下往来皆为利兮,如今楚强刘弱,若我军还抑刘尊楚,岂不自取灭亡呼?孩儿以为,当结盟静待时机。”
张怿掷地有声说道。
“这倒也是,明日看他怎么说吧,若能给这批军粮再好不过。”张羡感叹,接着又重重咳了几声,
“爹!”张怿连忙关切上前。
“没事,下去吧!”
————
建安四年,
秋,九月中旬。
天下大势纷乱,除官渡之外,就数荆州最为激烈,荆州刘表与长沙太守张羡重修于和,结为盟友。
这则消息传开,天下皆惊。
要知道,张羡与刘表不合世人皆知,可如今二人结为盟友,这不由让世人怀疑,此事和楚军西进江夏有关。
一时间,天下更多的目光集结在了楚军身上。
同月,刘表派出的援军张允抵达汉江口,却因为楚军设防不敢冒进,防止打草惊蛇,只好书信联系黄祖商讨对策。琇書網
——
军营内,众将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刘表援军到了,两万人精锐舟师,这些可都是蔡瑁手下精锐,无论装备还是人员,都比黄祖麾下要强。
“主公,张将军既然率部已至,我军更不能坐以待毙了。末将建议,前后夹击,我军正面对敌,张允率部袭其后方!”
“楚军舟师有限,如此前后夹击,其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沙羡依旧是我们的!”张硕略显兴奋道。
“末将附议,末将认为,绝不可让楚军久留与此,否则水寨扎下,到时候在想破之就难上加难了。”
邓龙也是开口。
接着,众将纷纷议论,大概意思就是,此番最佳的机会,破了楚枫舟师夺回沙羡易如反掌,否则任由楚军在这,
那两军终究汇合不到一块,只能分别退军!
“也好,”张羡点头,当即提笔书信:“把这封书信带回去递给张将军,此战宜早不宜迟,明日寅时,我会所部迎战。”
“到时候,让张将军率部袭其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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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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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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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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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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