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所破旧的小木屋内,床榻之上横躺着一位俊俏青年,剑目星眉,双瞳似墨,正是江湖人称‘幻刀’的苏羽!
此时的苏羽,少了一丝冷静,多了一丝凄凉,就算是做梦,他恐怕也没想到过,在自己内力大增,甚至步入至尊境后,竟然会被当作福禄,束缚在此。
“滴答......”
两滴晶莹缓缓地自苏羽那看似沉睡的脸颊上滑落,那泪,如此晶莹,如此剔透无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月下清辉,寒风凛凛。
一位全身裹着黑袍的男子静静的矗立在崖上,负手而立。
他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崖边,抬首遥望着天上的银月,一双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其实,我也早已厌倦......”
男子看着银月,脑海中回想着白衣女子‘云雪嫣’刚才在木屋中说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波动,暗自感叹一声,发出了一声仙人般的怅然叹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风云动,云海间。
鬼笑崖,一线天。
这崖顶依旧流云涌动,黑风嘶啸,强烈的风压袭过,吹袭起无数人的发带和衣襟,带起了一抹感伤。
一道全身笼罩在赤红色袍下的身影微微躬着身子,斜靠在鬼笑崖的边沿,全身不住的颤抖。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竟然被人在自己眼前带走...”
这在赤红色衣袍下的身影,不用多说,自然便是赤云尊者,此时的他,痛的几乎发狂!
“耻辱...耻辱...”
他的声音不住的颤抖着,双手不住的抓着头,竭斯底里的嘶吼,咆哮!
“查出来,给我查出来,我要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我要知道,我的孩子去向何方!”抓狂了半晌,赤云尊者猛然扬起头颅,发出一声似是野兽般的咆哮,轰然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印下了一个半径数厘的坑洞。
“飕!”
一道疾电般的身影骤然横飞而起,身形刚一显身,一脚狠狠踏在崖上,整个人一个调转,便已经横飞爆射而出,这人一双瞳子如似点金,其实不用多说,能够横飞鬼笑崖,除了‘金瞳猿飞’外,没人能做到。
赤云尊者遥望着‘金瞳猿飞’宛若疾电般的身影,一双眼中,尽是深邃与苦涩。
“孩子......”
只有当失去后,再知道拥有时的美好!
月光挥洒,漫漫山路其修远。
“飕......”
一阵破风声骤然破空传来,定神看去,正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与一道暗袍身影上下起跃的暴掠而过。
这白影,一袭白衣飘洒,眉如墨黛,眼如丹凤,额上一点朱砂红,是那样的醒目,一张樱口也是那般的美好。
其身形掠过的地方,都会传出一声‘叮当’的悦耳脆声,那是铃铛交碰的脆响。
不用多言,这人便是‘催命铃’云雪嫣。
一个美貌与辣手共存的巾帼女子。
而观其侧,一袭暗袍加身,面若寒冰,全身上下,直眼观去,根本看不到一柄剑的存在,但其实,只有她一人知道,他的软剑无痕,永远在腰带中隐藏。
他的身形是那样的迅捷,但却不失轻灵,那些掠过的地方,就好似没有人来过一般,但如若有兽的存在,一定会因他身上传来的逼人锋锐感而狂驰而逃。
因为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柄躲藏在阴暗剑鞘中的神剑,一旦见血,必封喉!
这人,名叫‘夜无痕’人送外号‘无痕剑’。
木屋外,林道旁。
月依旧高挂,木屋之内也依旧躺着默默流泪的苏羽,而门外,也是依旧矗立着那道已经厌倦杀戮的黑衣人,但此时此刻,他们却都在等待,等待那个掏钱买命的人出现!
“飕......”
一道幽声悄然响起,虽然微笑,但对于这黑衣人和苏羽这等修为的人来看,知道来人的行迹再容易不过。wWW.ΧìǔΜЬ.CǒΜ
“终于来了么......”黑衣人闻声缓缓开口轻声念道,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一丝撇起的微笑。
“飕......”
再度一声幽声悄然响起,依旧那样轻快,迅猛。
“是要杀我?还是要救我......”苏羽微闭着双眼,口中轻轻的呢喃,话语之中,带着无限的悲凉,那是自嘲的悲凉。
“飕......”
幽声响,人终至。
“水蛟龙,多日不见,可还安好?”一声豪爽的笑声自幽响处传来,那是一声男人的声音,老年男人的声音。
黑衣人闻言一愣,旋即冷声道;“一切尚好,阁下是?”
也怨不得黑衣人不愣,这面前之人,可不是当日给他钱买苏羽命的人,不因别的,功夫高低,一眼可知,今日之人,可要比当日那人,功夫深厚的多!
“宋渊明!”来人脚步也是一止,猛地扬起头颅,一块蒙面的黑布掠起,露出了一张正冷笑着的脸庞。
这人面色饥黄,消瘦的几乎连一丝皮肉都看不到,一双眼睛也是浑浊,丝毫看不出杀气,如若不是这人刚才显露出的轻功非凡,恐怕说他是一个讨饭的老头子,也有人信。
“竟然是你?宋渊明,江湖不是传闻你被打断了双腿,再也不能施展轻功了么?!”黑衣人闻言惊骇的瞪大了双眼,几乎欲夺眶而出。
宋渊明闻言,猛地仰起头哈哈大笑,片刻后,他骤然闭口,一双冷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一字一顿道;“当年我被奸人所害,今日,我是来寻仇的,当日奸人,便有你一份!”
黑衣人闻言心中暗惊,心虚之下,竟然被气势逼退了一般,悄悄后退了半步,看着面前的宋渊明道;“宋老大,当日我也是被逼无奈,既然你也没有真的遇难,难道你非要撕破脸不成?”
“哈哈哈,笑话,撕破脸皮?李坤,你自那日之后,还有脸皮这等东西吗?!”宋渊明哈哈大笑,看起来甚是开心,但语气却是在嘶吼,那种疯狂中的绝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
“呛!”
剑器铮鸣!
黑衣人斜倚手中长剑,映射着银月洒下的光辉,语若寒冰般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年在你门下学艺的那个我了!”
“呛!”
剑器再度一声铮鸣!
“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剑较从前锋利了多少!”徐渊明也是闷哼一声,右臂一甩,一柄锋利的长剑已经在手。
两大剑客,四目相对,看到的,不是神光,而是杀意!
两大剑客,对峙而敌,比试的,不是剑法,而是剑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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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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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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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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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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