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微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很难相信眼前画面的真实性。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家。
可当看到那纤纤素手上的戒指,他整颗心都彻底地凉了。
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如坠深渊,整个世界都是幽暗无光的。
他的梦,终究还是醒了。
沙发上的两人沉浸忘我,丝毫没有半点收敛。
这两人就像是两根寒针,刺入项善的双眼,也刺进了他的心,如同一剑封喉。
“V587,现在项善对我的讨厌值和好感度如何?”
【讨厌值是1%,好感度没什么太大变化,现在是95%,他还是很爱你。】
此时,项善已紧握着骨节泛白的拳头,大跨步地冲到沙发前。
他揪起叶飞,当下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叶飞的侧脸上。
叶飞的唇角留了血。
扶桑腾地起身,衣衫不整地护在叶飞身前,对着项善大声吼道:“谁让你打叶飞的?”
项善气得要吐血,他欲哭无泪,咬唇半晌才说出话来。
“小艺,你在干什么?你们在我们家里,干什么?”
话音落,项善的眼睛泛红,委屈的他喉结滑动,将心痛咽了回去。
“什么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
扶桑理直气壮,脸上毫无半点愧疚之情。
可是,项善不知道,她也同样地心在滴血。
叶飞上前,将扶桑护在了身后。
“对不起,项善,我和小艺......很早之前,就......”
不等叶飞说完,项善又一拳头抡了过来。
扶桑心疼地抱住叶飞,抚摸着他的脸,“叶飞,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
项善心如死灰地看着扶桑,他冷冷地哼笑了一声。
“苑小艺,原来你是这种人。我项善,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扶桑转身回驳:“你也真是好笑,当初明明是你把我关在家里,逼我跟你酱酱酿酿的,我满足你了,你反过来还怪我?”
“我逼你?”
项善点漆如墨的眸子被泪水氤氲,神情哀怨。
“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情话,也是我逼你的?”
扶桑喉咙微梗,勉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是你逼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又不给我饭吃。”,扶桑找了一个最烂的借口。
“那你真的是......还没有被关够。”
项善狠力扯住扶桑的手腕,就要往卧房里拖。
叶飞赶紧上前,从背后给了项善一个手刀。
项善当场晕了过去。
扶桑怔怔地看了眼地上的项善,又看了眼叶飞,不由地给叶飞竖了一个大拇指。
好样的,速战速决。
扶桑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了。
“叶飞,穿上衣服,我们赶紧走。”
她将项善拖到了沙发上,求婚的戒指取下,戴在了他的手上。
扶桑心疼地摸摸了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后,便起身跟着叶飞离开了这个家。
*
苑小艺走了,电话也不接。
爱得卑微的项善甚至想,只要苑小艺愿意留在他身边,她同叶飞的事,他可以当做没看见过。
可苑小艺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项善每天在家里借酒消愁,喝得烂醉如泥。
叮咚......
门铃声响了多次。
项善躺在沙发上,未起身去开门。
谁来找他都不重要了,除了苑小艺。
没多久,房门开了。
温荣衣着性感地走了进来。
是扶桑告诉了温荣项善家的房门密码。
项善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一个女人走到他的身前。
“是你吗,桑桑?”
脱口而出的名字,让醉意朦胧的项善笑了。
苑小艺与他缠绵时,总是喜欢让他叫这个名字。
“项善,你怎么喝成这样?”
温荣心疼地打量着项善,并将他扶起,“走,我扶你到房间里好好休息。”
屋子里,到处都是散落的空酒瓶。
每走一处,不小心碰到,都会发出玻璃碰撞的声音。
温荣废了好大的力气,将项善扶到卧室的床上。
随后,她并没有离去。
而是解了衣衫,在项善的身旁躺下。
意识迷离间,项善察觉到身旁温热的体温。
他开口含糊不清地问道:“桑桑,是你吗?”,随即手便攀上了那纤细的腰身。
......
翌日。
项善醒来。
感到怀里揽着娇弱的身子。
他惊喜,原来是他做了一场可怕的梦而已。
苑小艺没有离开自己,桑桑还在他的身旁。wWW.ΧìǔΜЬ.CǒΜ
低头去捧起怀中人的脸,项善石化了。
温荣被扰醒,睡眼惺忪地看着项善,轻声道:“项善,你醒了?”
项善像是触了电似的,赶紧跳下床,却发现自己丝缕未挂,他紧忙拽下被子将自己罩住,却发现温荣同样未着衣衫。
嗡的一声,项善觉得头昏脑胀。
他从一个噩梦,跳到了另一场噩梦。
项善抱头蹲在地上,“对不起,我......你.......”
温荣一脸委屈地蜷坐在床上,扯着床单罩着自己的身体。
“昨天,我来看你......你便......”
项善不可思议地看向床上的温荣,眼神带着几分犀利和疑问,声音清冷地问道:“可你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
但话一出,床单上的那点落红却撞入了他的眼底。
温荣颇有心机地将床单上的那点挡在了身前。
项善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的黑洞,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知道她家密码的,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项善也没比苑小艺好到哪里去,平白无故地竟然沾染了其他女人的清白。
......
计划按扶桑事先规划的,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半个月后,温荣拿着医院的化验单找到了项善。
“项善,我怀孕了。”
项善一个头两个大。
让他与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项善做不到。
“温荣,我不爱你,那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赔偿,我都可以给你,唯独结婚这事,不行。”
“那孩子呢?”
“生了我就养。”
项善的举措完全未在扶桑的预料之中。
当系统V587将这事与她共享时,扶桑半晌都是懵的。
“不应该啊。”
“这不符合常理,平常这种情况,男的都会结婚的啊。”
“项善不跟温荣结婚,那我这个任务,就没法完成呀!”
扶桑眉头紧蹙,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
“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项善心甘情愿娶温荣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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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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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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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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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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