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打着遮阳伞跟在项善的身后,瞧着他的背影,踩着他的影子。
少年很瘦。
露在外面的小麦色手臂和小腿上,却是精瘦有力的肌肉,活动时,线条结实、纹理清晰。
扶桑瞧得正入神,那双穿着人字拖的脚,突然在她的视线里顿住,转而迈向她的身旁。
扶桑不解地仰头看向项善,下一秒,手中的阳伞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面颊绯红,低声说道:“我帮你打伞吧。”
扶桑有些茫然,但并未拒绝项善的好意,“哦。”
两人并肩而行,肩头偶尔碰撞,手臂的肌肤也若有似无地擦过。
项善的感官此时也异常地敏感,每次的接触都会让他的心跳,像漏掉一个节拍似的。
走在苑小艺的身边,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只是少了昨夜里浓浓的酒气。
想起昨晚苑小艺亲吻自己的事,项善身上又是一阵阵地发烫,没多久,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便顺着脸颊流下。
一旁,扶桑时不时地斜眼睨着项善。
目光扫过少年紧绷着的唇角,发现他下唇上竟有个伤口。
“你的嘴怎么了,被哪家狗咬了?”,扶桑问。
项善别过头去,忍不住地抿唇笑了。
“笑什么,被狗咬了还这么开心?”
眼底漾着笑,项善看向前方,点头道:“嗯,被狗咬了是很开心。”
......
项善家的菜地旁。
除杂草的事是耐心活
苑小艺向来是身娇肉贵,项善知道她干不了什么,况且这大日头下,苑小艺肯定做不了多久,就会喊累。
他现在对苑小艺的心境不一样了,相当于一吻定情。
对自己喜欢的人,他也不希望她吃什么苦头。
可两台摄像机都在跟拍,节目还是要录的,遂,项善指了一块几乎没什么杂草的菜地,分给了苑小艺。
“桑桑,你负责这块,杂草都拔完后,就可以休息了。”
桑桑?
突然叫这个名字,还叫得这么亲切......Χiυmъ.cοΜ
从今早开始,扶桑就觉得项善不大对劲。
昨天白日里,跟她还横眉冷对,让他做什么都是各种的不情愿,怎么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对劲,太不对劲。
“V587,现在项善对我的讨厌值和好感度是多少?”
【你问得还真早呢!】
【讨厌值10%,好感度80%,哦,不对,刚刚又涨了5%。】
“哈?”,扶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昨天,我喝多了,该不会......”
【嗯,别怀疑,要自信,相信你的直觉,这事儿是你能干的出来的。】
识海里,系统V587给扶桑重温了下昨夜两人的粉红泡泡。
扶桑成了矛盾体,既觉得那画面甜蜜得不行,又为自己的草率很抓狂。
甜蜜的是,不管阿善成为了谁,变成了什么人,只要她扶桑出现,最后都会喜欢上她。
抓狂的是,任务,任务,她的任务之一是要撮合项善和温荣。
“天气热,多喝点水,免得中暑。”,项善贴心地递了一瓶水到扶桑面前。
看着项善唇上的伤口,扶桑欲哭无泪。
咬项善的那只狗,是她扶桑。
扶桑紧咬下唇,内心好一顿的挣扎,最后忍痛割爱般地下了狠心。
她板起脸,用极其厌烦的目光瞪着项善。
“离我远点,浑身都是汗臭味儿。”
可是心里却在默默道:不是的,阿善,桑桑一点都不嫌弃你。
项善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味,没觉得臭呀。
可他还是乖顺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不好意思,天太热了,出的汗有点多。”
“快去干你的活,别在这儿看着我,烦不烦?”
......
整整一上午。
扶桑都是恶语相向,挑剔苛责,娇气又不讲理。
在项善面前,她将讨人厌的人设发挥到了极致。
期间,扶桑偷懒,借机又在周围的田地里转了转。
地里的蔬菜种类很多,长势也好,施的也是农家肥,也很少打农药。
不过,因为地处偏远,村里人的蔬菜,都是自家种,自家吃的。
吃不了的,就都烂在了地里。
也就是项善迫于生计,偶尔会搭邻居的车,拿点新鲜的蔬菜拿到镇上卖。
一圈转了下来,扶桑心底大致有了计划。
地里,项善还在那里忙着除杂草,扶桑纠结了半晌,还是狠下心,招呼也不打地,就叫上叶飞先回去了。
“叶飞,我交给你个任务。”
扶桑又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叶飞。
“小艺,你需要什么就说,苑宇哥前几天走前,给了一张卡,说你需要什么,就用这个买。”
“那就去买个好点的新手机、笔记本电脑、还有三脚架。”
叶飞诧然:“买这些做什么,你不是都有吗?”
“嗯,给项善买的。”
“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叶飞的言语中带着几分醋意。
“哪那么多废话,快去快回。”
......
午后。
天气热得很,就连拂过面颊的风,都是温热的。
阳光**的香气在鼻尖萦绕,闻着心里很踏实。
柿子树的树荫下,扶桑戴着蓝牙耳机,闭着眼,躺在木榻上听着音乐。
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她的脸上、身上,落下一片斑驳。
项善从地里干完活回来。
摄影师们回去吃饭换班。
见苑小艺躺在柿子树下,项善的步子情不自禁地朝她迈去。
几片树叶随风而落,飘飘零零地,落在了苑小艺发丝、衣服上。
项善伸手,替她取下了那几片叶子。
项善的靠近,扶桑早就察觉到了,她睁开眼,目光不悦地看着他。
“离我远点,烦你知不知道?”
他喉咙发紧,就像是有人在狠力揪他的心一样,心口也跟着抽抽地疼。
见项善仍不为之所动,扶桑腾地坐起,摆出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抓起身旁的几片落叶,就朝项善丢去,同时还大声凶他。
“我让你离我远点,听到了吗,乡巴佬,穷光蛋!看到你就烦。”
项善鼻子一酸,眼底泛红,看向别处。
“好,你看我讨厌,那你就快点走啊。”,他嘴硬道。
“放心,我苑小艺早晚会走的。再说,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说的不算。”
项善始终别头看向别处。
扶桑的话像是尖锐的冰溜子,句句往人心窝上戳,又疼又寒心。
项善心中自嘲。
认清现实吧,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昨晚的苑小艺只是喝醉了酒,亲吻你也是无心之举。
就算你项善想要主动承担什么责任,人家苑小艺也未必看得上你的这颗心。
项善起身走了。
扶桑坐在那里,心情也不好受。
明明是骄阳似火的下午,扶桑却如坠冰窟。
对不起,阿善,桑桑也是有苦衷的。
【作者题外话】:你们在看与不在看,我都在更。
我就在这里,而你们去了哪里~~
不忘初心,就算最后只有一个人看,我也好好更新!^-^
周五了,周末愉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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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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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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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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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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