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一样,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秦善母亲的离开,也并未让秦傲天对他这个儿子再多些愧疚和怜爱。
秦傲天忙于家族的事业,忙于讨好隶属于妻子家族的势力,又介于妻子的眼色,对于秦善,向来是心有余,而行动不足。
秦傲天能给他的就只有……衣食无忧。
可毕竟血浓于水,在经过两次与秦善的交谈后,知道秦善受过的那些委屈后,秦傲天将充裕的金钱与体面一并给了这个私生子。
当学校里,关于秦善母亲跟别人跑了的新闻越传越盛时,秦傲天命秘书买下了整所学校。
之后,那些在学校里欺负过秦善的人,都不知是何种原因,要么闭上了嘴,要么最后选择了退学。
少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秦善的世界清净了。
每天,他除了上学,就是宅在家里与扶桑相依为伴。
扶桑被锁妖链锁在了秦善的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
除了做饭打扫卫生的哑巴阿姨,再无第三人知道,在秦少爷的那个房间里,囚着名花一般的妙龄少女。
被锁妖链困住后,扶桑对秦善是又恨又恼。
“阿善~~~,你把这铁链子给桑桑解开吧。”
扶桑眸中含泪,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对秦善走起了柔情路线。
秦善坐在书桌上翻着书本,害怕自己心软,所以连瞧都不多瞧扶桑一眼。
“链子解开了,你跑掉怎么办?”
扶桑赶紧跳下床,走到秦善身边,脚腕上的铁链拖着地,哗啦啦地直响。
“阿善哥哥,你即使不用锁妖链,我也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秦善低头,瞧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纤瘦柔软,细嫩白滑,只是她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即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
他抬眸看向扶桑,并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墨黑的眸子温柔如水。
“小骗子,我信你个鬼,死了这颗心吧。”
扶桑眉头紧皱:“.…..”
好,软的不行,那来硬的。
扶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抵在秦善的脖颈动脉,目光凌厉如剑,“
“你到底放不放我?不放我,我就杀了你。”
从容的笑意爬上秦善的唇畔,他声音轻扬,撩拨着扶桑的耐心。
“好啊,你动手吧。”
扶桑只是想想吓唬吓唬他,并不会真的动手。
毕竟,任务完成不了,杀了秦善也没用,还是要被困在这里。
威胁不成,扶桑气得直接将手中的笔扔在了秦善的脸上。
笔尖着面,在秦善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墨痕。
扶桑用手指着秦善,咬牙切齿地警告道:“秦善,你小心点,你关我,就是养虎为患,说不定哪天我妖性大发,就把你生吞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秦善不仅不气不怕,看到扶桑气成了河豚的模样,反倒觉得可爱至极。
他上前,不顾扶桑反抗,紧紧地将她束缚在自己的怀里。
“桑桑,除了解开锁妖链,其它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扶桑抬腿对着秦善的那里就是重重的一下。
“去死吧你。”
那种只有男人才懂的痛,让秦善蹲在地上直打滚,简直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
可明明他都疼得流出了泪,嘴角却还扬着明快的笑。
对于扶桑的暴力,秦善一点都不怪她,只要能留住扶桑,什么都无所谓。
夜里,秦善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扶桑抱着腿,蹲坐在床上,越看秦善越来气。
“好家伙,用锁妖链把我困在这房间里,他还有良心睡得下。”
“我扶桑睡不着,他秦善也休想睡。”
系统V587疑惑,【那你还想怎么样?软硬兼施也没成,还能有什么法子逼他放了你?】
“作呀。”
扶桑起身,站在床上,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启作妖模式。
“我是灞波儿奔,他是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波儿灞,两个快乐小妖怪,人见人爱美如花~~~”
“我是奔波儿灞,他是灞波儿奔,灞波儿奔波儿灞,两个快乐小妖怪,宝塔里面藏起来,喝喝酒,吹吹牛,自由自在乐逍遥,快活似神仙,唐僧真讨厌……”
三更半夜,扶桑在床上是连唱带蹦,搞得秦善像是睡在蹦蹦床上,被颠得上上下下,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桑桑,这么晚了……”
秦善刚开口劝止,扶桑的音量就陡然加大。
“我是灞波儿奔,他是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波儿灞,你要是能放了我,扶桑肯定不唱了…..放不放,快说说……”
…….
凌晨四点,暖黄色的床头灯始终开着。
秦善睡不着,只好靠着床头看书,视线是锁在书页上的,可是注意力却无法集中。
耳边,始终回荡着扶桑已经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洗脑神曲。
他庆幸自家是独门独院的别墅,若是在市区公寓,恐怕早有邻居要报警投诉他家扰民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秦善去上学了。
唱了一宿的扶桑,就像瞬间泄了气的舞星气模人一样,瘫在了床上。
纵使她是个妖,可是这么又唱又跳地过了半宿,也是耗损了不少的精气。
她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出了个“大“字,目光放空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若不是还喘着气,说她是具冰冷的尸体都有人信。
良久,扶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唱了一宿,秦善也没开口要放她走,扶桑自觉这妖是白作了,哪是作妖啊,简直是作她自己。xǐυmь.℃òm
这法子……行不通。
同一时间,学校里。
整宿未睡的秦善坐在位置上,耳畔、脑里、心里,反反复复的都是扶桑唱了一宿的歌。
灞波儿奔波儿灞,奔波儿灞地,没完没了,搞得他都怀疑是不是扶桑用了什么法术,在他身体里设置了歌曲循环播放模式。
他有刻意不去想那首歌,可不知道哪一秒起,嗓子里竟然不由自主地哼起了那首歌的旋律,像得了魔怔似的。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开始讲起了微积分,那慷慨又激昂的声音,渐渐淹没了脑子里、耳朵里、心里的那个魔幻旋律
耳朵和心安静了下来,数学老师的声音就变成了催眠曲。
秦善只觉眼皮像挂了秤砣,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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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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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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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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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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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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