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爬墙,所以,从两、三米跳下来不是大问题,要是大城市小时候没那么淘气过的孩子,还真不好说会摔成什么样。
他没事,但因为他用手扒了墙,他的两只手掌全都被墙面擦破了,顿时,鲜血在白手套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张自搏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手掌上的疼,说,“没有大碍,就是手破皮了。”
上面的三个人松了口气。
张春生说,“静怡,你来拍摄,我跟黄铮一起拉自搏上来。”
“哦哦!好!”赵静怡也被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
女孩子都不喜欢玩机器,所以,大部分编导系的女生,虽然是上课了,但也都不怎么摸机器,一般作业都是男同学帮着拍的,所以赵静怡也不会拍。
张春生把焦距、镜头都调好,然后不小的专业摄像机放到了赵静怡的肩膀上,赵静怡只要拿着,对准张自搏和猫,需要时拧一下镜头调焦距就行了。
镜头里,赵静怡看得更加清晰,张自博双手都是鲜血,她的白手套变成了红手套,他怀里还抱着猫。
她把镜头拉近给张自搏的脸和手都来了个大特写,画面异常清晰,她的眼神里是满满地心疼。
黄铮和张春生一起,很快把张自搏拉上来了。
黄铮看到张自搏的手全是血,更加愧疚,“对不起张自搏,都怪我,是我没拉好。”m.χIùmЬ.CǒM
张春生说,“也怪我,我应该早点跟黄铮一起拉才对。”
张自搏笑着说,“没事没事啊,一点皮外伤,回头上点云南白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赵静怡把机器交给了张春生,对张子博说,“走,我陪你去医院。”
赵静怡说着就拉上张自搏的手要走。
结果被张春生拦住了,“等等,自搏,你还能坚持吗?我想用你这双手,把这只猫还给老人家,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还没等张自搏说话,赵静怡就有点急了,“不要,自搏我们先去医院,你流了很多血。”
赵静怡的心疼已经不加掩饰。
张春生脸色不太好。
张自搏抽出了自己被赵静怡握着的手,说,“我懂春生的意思,春生,就按你说的做吧。”
“嗯!”张春生点头。
之后,便是一双血红的带着白手套的手,将一只猫亲手送给了八十多岁的老奶奶。
老奶奶抱住自己的猫,感动得泪流满面,“哎呦,谢谢你们呦,孩子你受苦了。”
“没事的奶奶,奶奶,您就一个人住吗?”张自搏见缝插针的采访,新闻就是要这么搞。
老奶奶说,“是呀,养了五个儿女都白养了,一个个都说忙,不来陪我,也不来看我,钱也不给我一分,我都是花自己的退休金来维持生活的……
咳!作孽哦,自己养的儿女还不如外人关心我,反正我也八十几岁了,活不了几天了,呜……”
老奶奶说着说着,因为伤心还哭了起来。
后面张春生又问了老奶奶一些问题,老奶奶说了很多几个儿女不孝顺的话。
采访结束了,几个人离开。谷
赵静怡坚持要带张自搏去医院,她是开车来的。
张自搏却拒绝,他说自己回家处理。
赵静怡扭不过他,只好开车走,可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赵静怡把车停在路边,没有跟车上三个人说什么,就自己下车去买回了碘伏、棉签和云南白药。
张自搏两只手都受伤了,他也不方便动,赵静怡药都买来了,他也不好拒绝,他就说,“黄铮,你帮我上吧,赵静怡你开车吧。”
结果还没等黄铮说话,赵静怡就说,“他一个男孩子弄不好的,我来给你弄,我会弄。”
她说着就拧开了碘伏,拿棉签沾了,要给张自搏上药,可张自搏却始终没有把手伸出来,他只是默默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他不用她弄。
车上一共四个人,这样赵静怡就非常没有面子了,很明显张自搏不给这个面子,而显得她像一只不知好歹的舔狗。
赵静怡的眼圈红了,“难道我连给你上药的资格都没有吗?”
张自搏说,“没有这个必要静怡,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我非常尊重和珍惜的好朋友,我不希望这种关系变得模棱两可、模糊不清。
黄铮是我的好兄弟,我觉得他给我上药更合适,不然我也可以把药带回去,让我老婆给我上更合适。”
一句‘老婆’似乎让赵静怡回到了现实,可偏偏就是张自搏这种对刘恬的一丝不苟的忠贞不二,越发的吸引着赵静怡的痴心。
为什么这么忠贞、优秀的男生,就偏偏是那个打工妹的男朋友?她赵静怡如此优秀,为什么几个月的试探、暗示,都无法动摇张自搏一点点心思呢?
可越是动摇不了,她就越喜欢张自搏的这种坚守。
人真是很矛盾,正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越得不到,就越觉得好。
突然的,张春生一下把车门打开,他下车了,他的神情是在告诉赵静怡,他受不了了,因为他喜欢赵静怡,他受不了这样舔狗的赵静怡。
一时间,赵静怡也有些尴尬。
张自搏倒很平静,靠坐在椅子上。
黄铮都觉得好尴尬,伸手接过赵静怡手上的碘伏,“给我吧。”
“那个,自搏还是拿回家吧,刘恬更会弄这些,要不,静怡,你去看看春生吧,他好像是哭了。”
原本低着头的赵静怡一转头,正看见张春生在抹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朝着张春生走去。
张春生站在桥边默默流眼泪。
赵静怡有点尴尬,“那个……你别这样春生,对不起,我错了。”
“没错!你没错!”张春生抹了一把眼泪,似乎情绪很压抑,“就是……我看不得你这样,在我心目中,我把你当成宝,你是我的女神,我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你,哄着你开心,可是,你在张自搏面前却这样……降低自己的身价,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呜……”
张春生说到激动处,情绪有些崩溃,竟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生哭得悲伤欲绝、惊天动地的,真的很感人。
赵静怡虽然家庭条件好,但也只是个还未进入社会的女孩子,所以,无可厚非她也被感动了。
“呜……”张春生哭得不能自己。
赵静怡突然说,“春生你别哭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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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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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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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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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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