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雅伸过去接苹果的手一顿。
什么意思?什么别的男人?难不成他的意思是……
“老成?”成雅皱着眉头,嗓子因为发烧的原因干哑难受,“你把我生病的事告诉我爸了?”
“……”
卓忱翌没说话,绷着脸色把苹果塞进她手里,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成雅还在担心着他把生病的事告诉老成,“卓忱翌,我在问你话。你告诉老成了?”
那人明显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没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
他说着就要给成勋打电话。
成雅差点把手里的苹果扔出去,“不需要!”
她慌忙阻止,声音却因为发烧而带了点颤抖,“结婚协议上写了,你会满足我的任何需求。”
“恩?”卓忱翌挑了下眉,把手机放回到桌上。
他撩起眼皮来看她,语气冷淡又嘲讽,“我以为这个‘需求’只是指那件事。”
“……”
所以这人从一开始就以为她只是个欲.求不满的女流氓?
成雅白着脸色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嗓子疼得像是里面放了刀片一样,每动一下都在刮扯着她的喉咙。
“以后我无论生什么病,都请不要告诉他们。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小病没必要让父母担心,休息个几天也就好了。大病即便是告诉了也没有用,白让人担心着急。
反正人嘛,早晚都要死,她又不求长命百岁当个老妖精。
这会儿卓忱翌看她的目光似乎晃了一下,他眉头微皱着,眼中映出她苍白的脸。
屋里静了半晌,成雅听到他忽然沉声说了句话。
“如果不想让人担心,就先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拧了一把,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成雅怔怔地望着那人走过来,把苹果又从她手中拿过,换成了水杯。
“我去把苹果切块,你先喝点热水。”
她不太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又变回了这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冷笑着讽刺她的不是他一样。
成雅眨了下眼,浑身的疲惫乏力让她没心思再去计较这个,只能乖乖捧住水杯。
“……好。”
-
成雅一整天都觉得头脑发昏,嗓子也疼得厉害,中午勉强喝了几口粥就又睡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的针已经被拔掉,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
知道叶蓁一定是还没从经纪人手里逃出来,卓忱翌现在独自打理着卓氏,肯定也是忙得没边。
这两人都不在也正常。
她不过是发个烧,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生活没法自理,有没有人陪床都一样。
她这么想着,感觉身上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于是缓慢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瘫在床上睡了一天又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成雅正准备下床去个卫生间,可手上软绵绵的没劲儿撑着,一个趔趄——
“雅雅!”
大手微凉的触感从腰上传来,成雅还没能回神,就感觉迎面而来一股子冰凉的气息,下一刻她的脸就已经埋进了某人的胸膛。
是他?
成雅的心轻轻一颤。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仅仅是这一个拥抱,成雅就已经能够断定此刻正抱着自己的是卓忱翌了。
这会儿他的衣服上还带着外面湿冷的气息,刚好缓解了她身上的热感。
成雅下意识地窝在他怀里没动,贪婪地吸了口气。
这人身上的冷气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冷冽又拒人千里之外。
一时间,两个人保持着拥抱的动作,谁也没动。
屋里的气氛明明被卓忱翌身上带进来的冷气打乱,却莫名带了点暧昧。
“咳咳咳……”喉咙因为冷气的刺激而有些发痒,成雅忍不住咳了几声。
卓忱翌慌忙把她从怀里扶起来,语气带了平时少有的焦急,“哪里不舒服?”
“没……”成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病房门被敲响了两声——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二位了。”站在门口的赵林叙眼下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杵在门口有点尴尬。
他挠了挠后脑勺的短发茬,“我就是想提醒一句,门没关。”
“……”
这句提醒属实是有点多余。
眼看着卓忱翌的脸色沉了下来,成雅先一步松开了他的手,“抱歉,我只是想去卫生间,没站稳。”
“我扶你。”那人说着又伸出手来要扶她,却被成雅下意识地躲开。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这人喊的那句“雅雅”让她听着怎么都别扭,就好像……
卓忱翌叫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不用了,”成雅抬眼朝他扯了下嘴角,苍白的脸色衬得这个笑容无力又敷衍,“我自己可以。”
卓忱翌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来,仿佛刚刚并没有什么发生。
“好。”他低声应了一句,抄着门口的赵林叙招了招手,示意人进来。
看着这两口子别别扭扭的,赵小少爷还有点自责,心想着刚刚他就应该直接把门关上,脑子短路敲什么门呢……真是的。
这会儿他悻悻地跟着卓忱翌坐在了沙发上,难得的拘谨。
“那个,刚才……”
“有话直说。”卓忱翌沉声提醒道。
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能甩出冰刀来。
赵林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觉得如果不是有眼镜挡着,他估计这会儿已经被卓忱翌眼里甩出来的冰刀给碎尸万段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一直不见你人,日常骚扰一下。”赵林叙赔着笑脸去看卓忱翌,“听说你哥手里的项目都被你接手了,那继承——”
“咔哒”一声打断了赵林叙的话,成雅虚弱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却也并没能遮掩住傲人的身材,这会儿她扶着墙壁站在那儿,属实有点病美人的意味。
卓忱翌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成雅一怔。
她对上卓忱翌意味不明的目光,扯了下嘴角,“如果有事你就去忙,我已经没事了,今晚就办出院。”
“你现在这个情况办出院,不要命了?”卓忱翌显然是有些生气。
可他这样反而让成雅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她这会儿没有精力跟他吵架,所以也尽可能耐下心来解释。
“距离画展已经不到一周了,我那幅画还没画出来。那是这次画展的最重要的一幅,我必须要尽快完成。”m.xiumb.com
卓忱翌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成雅这会儿苍白着脸色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实在让人舍不得朝她发脾气。
他深吸了口气,沉声开口:“画展可以延期,病不能不治。”
卓忱翌说着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她身旁,弯下腰来——
成雅还没明白过来他这气势汹汹的是要干什么,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下一秒就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那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
成雅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卓忱翌?”
那人沉声开口:“你好好养病,剩下的交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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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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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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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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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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