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夫妻之间的义务,自然不需要明说。
她看着他,一副“你懂得”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一句类似“你应该不想被扣上一顶绿帽子”的话。
只是卓忱翌并没有及时给出回应,他似乎是思忖了片刻,在确认这个条件不会给他造成损失后,才笑着点了下头。
“好。婚后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求,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
“成交。”
墙上时钟的时针与秒针形成了一个直角,闷声响了一下。
卓忱翌垂眼放下刚刚因为做家务而挽起来的袖口,黑色的修身毛衣勾勒出他匀称的上身轮廓。
“稍后律师会过来重新拟写一份协议书,今天你就暂时不要出门了。”
成雅唇角的笑意收敛起来,“协议都签了,小卓总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倒不是。”他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剥了颗橘子递到她手边,“虽然有公关在处理今天的绯闻,但难保你不会被堵在家门口或者是工作室门口。”
成雅没说话,接过橘子吃了一小瓣,酸甜的口感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她听到那人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在事件平息之前受到任何伤害。”
“……”
门铃声冷不丁响起,打破了气氛中的僵硬,两个人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谁也没动。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莫名显得急促。
卓忱翌起身走到显示屏前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即开门。
成雅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手臂在身前一环,朝着他挑了下眉。
“需要我回避?”
那人的眉头微皱,“不用。我出去跟她说。”
他这么说着从衣架摘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成雅起身叫住卓忱翌,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眉眼间淡淡的笑意透着清冷疏离。
“大冷天的,还是让人进来吧。我上楼接电话。”
她说着直接转身上楼。
楼下的门铃还在响着,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声。
卓忱翌没说话,目送着她的身影被楼梯的拐角掩住,只剩了轻巧的走路声。
-
“雅雅,我看到卓忱翌那边回应了,说你是他未婚妻。”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叶影后焦急的声音。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想到成雅会一夜之间就从“穷困潦倒”的工作室老板摇身一变成了豪门未婚妻。
“你是被他威胁了吗,被威胁了你就咳嗽两声?”
“……”成雅默默为好姐妹的脑洞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被威胁。不过确实是有点小诱惑。”
叶蓁:“我现在真担心你是中了他的美男计。”
“没事。”成雅托着腮倚在走廊的窗台,指尖从欧式风格的窗框上轻轻滑过,“就算是美男计,我也不会吃亏。”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知道成雅一旦下定决心就难再改了,转而问道:“叔叔阿姨那边你想好怎么办了?”
“婚是我结,嫁给卓忱翌的人也是我,老成跟贺女士那边……”成雅顿了一下,终于有了几分闯祸的愧疚心理,悻悻地说,“应该会支持的。”
叶蓁默了几秒,“你真想清楚了?”
她向来不太愿意左右成雅的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永远都尊重成雅,也永远都会站在闺蜜这边。
“结婚可不是小事,尤其涉及到了卓氏和勋文,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姻了。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叔叔阿姨那边……我去帮你疏通一下,正好我今天也没通告。”
成雅“恩”了一声,“那你去一趟吧,我现在不方便出门。”
叶蓁一听忍不住皱眉头,“想不到卓忱翌他还有这癖好,囚.禁play?”
神他妈的囚.禁play!
成雅不想说话。
“不闹了。”大概是因为确定了成雅的安全,叶蓁笑了两声,恢复了之前那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风情万种的模样,“我现在去你家,一会儿路上串一下供。你把持着点,别被美男计冲昏头。”
成雅一转刚才的态度,讨好地答应着:“放心吧,爱你。”
刚按下挂断键,她忽然感觉肩上一沉——
卓忱翌正拿了件外套往她身上披,镜片后的桃花眼带了浅浅的笑意,只是不达眼底。
成雅怔了一下,垂眼去看那件衣服。款式简单的男式风衣,很像他的风格。
“人走了?”她问。
“恩。”
成雅把衣服拿下来,忽然笑了一声,“来吧未婚夫,我们得再谈一下了。”
-
夜色深沉,月光被混沌的云挡住,屋里紧紧拉着窗帘,将那一片火热与窗外的寒冷隔绝开来。
“嘶……”不知是谁轻轻抽气了一声,将屋里滚烫浑浊的空气搅得更乱。
卓忱翌的指腹轻轻拂过成雅的眼角,一片湿润。
“弄疼你了?”他的嗓音低沉喑哑,夹杂在粗重的呼吸声中。
成雅轻哼一声,白皙的皮肤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人摘了眼镜就仿佛是另外一个人,霸道又强势,让她不得不顺从他,迎合他……
偏偏这种感觉又令人上瘾。
不知过了多久,成雅半伏在他胸口,被子盖到腰际,带了汗珠的纤薄后背在床头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显现出流畅清晰的线条轮廓,还隐约能看到几处泛红的印记。
“所以你为什么选我?”成雅饶有兴致地托腮望着他,勾人的狐狸眼中泛着莹莹的光。
卓忱翌背靠着床头捏了捏眉心,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过来问她,“那你又为什么同意?”
成雅轻挑了下眉尾,唇畔的笑意清浅,“你不觉得我们很有默契吗。”
默契?或许吧。
他的大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两下,弯了下眼,“我去冲个澡。”
眼看着人进了浴室,成雅翻身下床,从地上捡了件衣服套上。
红棕色的长卷发快要垂到腰际,宽大的上衣将她曼妙的身体包裹在里面,只露出来两条纤细白皙的腿。
她下楼到厨房中岛倒了杯水,倚在吧台边上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说实话,卓忱翌的回答她并不是那么在意,也不过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但他避而谈其他多少都有点引人遐想。
墙上挂着的时钟闷响了一声,已经凌晨一点。
成雅放下水杯上楼,刚好见卓忱翌围了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被他胡乱揽到脑后。有那么一缕落在额前,尤其衬得他双桃花眼也像蒙了层水雾一般,格外吸引人。
“小心感冒。”卓忱翌看她一眼,转而走到床边,准备把床单被罩全换一遍。
成雅倚在墙边,看着他皱着眉头一通收拾,忽然拎起地上的衣服。
“我去楼下的浴室洗,一会儿直接睡在隔壁的客房。”
那人的身子顿了一下,起身望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成雅轻笑一声,“如今身份不同了,我可是你未婚妻,得矜持点。”
她说着就已经转身走了,纤瘦的身影被衣服笼着都不能掩住那身材释放出来的吸引力。
卓忱翌眉头蹙起,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在他主导的这场婚姻里,自己才是那个被牵扯进去的人。
桌上的手机冷不丁振动一下,将卓忱翌的思绪拉扯回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梁秘书:小卓总,都已经准备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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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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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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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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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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