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这厮哪里是重视我,分明是故意针对我。
解三甲原本还想着借着突厥左都侯的名头,好好的在燕七面前耍一耍威风,要燕七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惹的主。
但没想到,燕七直接打他的脸。
打的啪啪作响。
燕七笑看解三甲:“你当日向皇上表忠心,作出这副对联,观此对联,可见你对皇上有一番赤胆忠心!”
“只是,时光如流水,人心变化太快了。皇上还是那个皇上,依然对你君恩深似海,可是你呢,却不是文华殿大学士,而是突厥的左都侯。呵呵,还说什么臣节重如山?物是人非,恩将仇报,不过如此啊。”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臊的解三甲满脸通红。
解三甲怒视燕七:“你少来羞辱我。”
燕七道:“我若是罔顾事实,夸大其词,那就是我在蓄意羞辱你!可是,若我说的不过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还叫羞辱吗?那叫正本清源,还原事实真相。”
“你……”
解三甲瞠目结舌。
心里,一阵狂跳。
望着廊柱上的那首对联,解三甲猛地扑过去,拿起宝剑,要将对联割裂得稀巴烂。
燕七急忙拦住解三甲:“咦,这是干什么?解都侯竟然蓄意破坏历史文物,这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哦。”
解三甲呲牙咧嘴:“我自己提的对联,我自己刮掉,有何不可。”
燕七哈哈大笑:“为何要刮掉?是你觉得这首对联意境不对吗?没关系,不要紧,我来给你改一改。来人,拿笔来。”
虎头取来墨笔。
燕七刷刷几笔,在下面添了两个字。
众人再一看对联,意境立刻不同了。
解三甲的原句是:“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燕七添了两个字:“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
众人啧啧赞叹。
“燕大人好生厉害,添了一个‘矣’字,一个‘乎’字,立刻照应了现实。”
“妙不可言啊。”
“这才叫一字之差,天渊之别。”
……
解三甲小声嘀咕:“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燕七,你……你竟然如此辱我?你还算是个人吗?你就像是一条咬人的恶狗。”
燕七一脸不屑:“我看着像是恶狗,但真的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某些人看着儒雅端庄,但骨子里却是恶狗一条。”
“你……”
解三甲气的脸色发紫,脑子一晕,差点晕过去。
护卫急忙搀扶解三甲,生怕他摔倒,磕掉大门牙。
……
解三甲回过神来,气喘吁吁:“燕七,算你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嚣张多久的,你等着看好了。”
说完,拂袖而去。
这状元楼,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哈哈哈,解都侯,慢走不送!哎,你说你,饭也不吃,丢下我等大臣,无礼无德,满肚子的学问,让狗吃啦?”
燕七望着解三甲踉跄的身影远去,送去一通犀利的嘲讽。
群臣哈哈大笑。
燕七道:“各位大人,既然解三甲不识好歹,落荒而逃,那咱们就自己快乐一下,好酒好菜,可不能浪费。来,各位大人,一同干一杯。”
……
不一会。
虎头来汇报:“大人,解三甲没有回驿馆,而是连夜赶往八王府上。现在,解三甲已经进府了……”
“哦?”
燕七嘿嘿一笑:“果然是驴找驴,虾找虾,王八找蛤蟆!等着吧,明天朝堂之上,解三甲的真实目的,必会大白天下。”
……
解三甲在燕七面前装比不成,反被艹。
心里,极为窝囊。
没办法。
只好办正事。
能给燕七上眼药的,除了八王,没有第二人。
解三甲唯有与八王联手,方可与燕七一战。
解三甲越想越气,没有回驿馆,连夜,找上八王。
八王的军师,又换成了毛锦。
总而言之,想要死得快,就给八王当军师。
毛锦也是个不怕死的。
“八王,解三甲来访。”
“什么?解三甲来了?”
八王正要休息。
听了毛锦的话,一下子坐了起来。
八王现在已经被燕七欺负的像是过街老鼠。
今晚,这种盛大的场合,换成以往,八王定然是主角,谈笑之间,气场凝聚。
可是,如今的八王,不敢和燕七争锋,只好躲在府中,当个受气包。
毕竟,燕七风头无两。
他只好避避风头。
可是,他没想到,夜半三更,解三甲竟然会求见于他。
“这个解三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八王有些蒙圈。
解三甲投靠了左贤王莫斯,八王是知道的。
解三甲访问大华,八王也是知道的。
但是,解三甲访问大华的意图为何,却依然蒙在鼓里。Χiυmъ.cοΜ
八王思来想去,不敢冒然与解三甲相见。
毕竟,解三甲是谋逆之臣,投靠了突厥。
夜半三更,他若是见了解三甲,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万一,燕七发飙,污蔑他通敌,那就是黄泥巴乎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见!”
八王做出了决定,挥挥手:“就说本王睡着了。”
毛锦又道:“王爷,解三甲说了,他是来给王爷送一桩大礼的,王爷得了这份礼物,足可以与燕七抗衡。”
“哦?”
八王一听,顿觉奇妙。
什么礼物,竟然可以让本王与燕七抗衡?
好神奇。
八王当然知道解三甲的厉害。
解三甲的话,勾起了八王的兴趣。
八王又琢磨了一会,对毛锦说:“你带着解三甲去书房等我。”
“是!”
毛锦急匆匆出去。
……
“左都侯,里面请。”
毛锦迎接解三甲进门。
七拐八拐,引进了书房。
八王府上,解三甲也来过数次。
书房在哪里,他门清的狠。
想当初,他也是八王眼中提携的明日之星,与八王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可惜,燕七太强,直接一巴掌将他拍在地上,再无翻身之日。
虽然深更半夜,虽然是冒然来访,虽然他投靠了突厥,但解三甲毫不担心八王不见他。
因为,八王现在落魄如狗。
而且,这条狗还溺水了。
谁能救他?
唯有自己。
所以,他是八王的贵人。
贵人来了你不见,那不是傻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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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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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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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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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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