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问冷幽雪:“这人你认识?”
冷幽雪缓缓道:“他是周福东,福满楼的老板,人称周扒皮,不是一般的狠,逮住人就能扒层皮。”
燕七呵呵一笑:“原来他外号叫周扒皮啊,好巧,我也有个外号,和周扒皮有的一拼。”
“他叫周扒皮,你外号叫什么?”
燕七微微一笑:“我叫燕剔骨。”
“你这厮……”
这么严肃的场合,冷幽雪很不想笑,但听了燕七的外号,还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燕七点点头:“这才对嘛,气氛要活跃起来。”
“笑什么,你们再笑什么,还有脸笑吗?”
周福东火冒三丈,指着冷幽雪雷霆训斥:“冷幽雪,别以为你是捕快,就敢在我这里抓人?我这可是豪华酒店,是金陵首屈一指的上层酒庄,来往之间,不是才子,就是权贵,人脉广泛的很。”
“而你,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捕头,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在这里私自闹事,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你脑子里装的是垃圾吗?”
周福东这一番辱骂,像是一条疯狗,大放厥词,手指几乎指到了冷幽雪的脸上,唾沫星子翻天。
冷幽雪和燕七对望一眼,都很生气,刚才还很活跃的气愤被周福东一番唾沫星子浇灭了。
冷幽雪本来觉得,偷偷溜进来抓莲花余孽,是有些不符合程序,但事急从权,抓人可不能耽搁半刻。
再说,从律法上来讲,捕头抓人,除了闯进官宦之家需要衙门告书之外,其余场所,俱都可以先抓人,后补告书。
这叫先斩后奏。
刚才一番打斗,惊走了许许多多书生,才子,狗男女,又彻底毁了福满楼的包房,就算是抓人有理,也很不好意思。
冷幽雪琢磨着怎么向朝廷要银子,赔付给福满楼,补偿些损失,但也要处理完了手头的案子才行。
可是没想到,还没走出福满楼,就被周福东这头疯狗给死死咬住,满口臭气熏天,好不难受。
燕七这厮更是不能忍,先没有说话,抱着肩膀,在一旁冷眼相观,眼睛微微眯着,倒要看看周福东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伙计取来一把虎头椅。
周福东派头很足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大烟袋,吞云吐雾,看着冷幽雪,一脸嚣张:“姓冷的,别以为你是捕头就敢为所欲为,你就这点七品小官,在我眼里算个屁!”
“告诉你,多少达官贵人都是我的座上宾,就连刘押司都是我的朋友,你还敢狂,还敢在我这里闹事?”
居然还提到了刘押司。
冷幽雪见周福东将刘押司抬出来压人,对刘押司更加憎恶,一帮狐朋狗友,相互勾连,不讲道理,以势压人。
如果说,自己和燕七勾搭在一起,叫做官商共赢,那么,周福东之流和刘押司凑在一起,那就叫官商勾结。
冷幽雪不卑不亢:“周老板,我不是闹事,而是抓捕坏人,这些人都是莲花余孽,我要抓他们归案,因为事急从权,所以,就先闯进了福满楼……”
“我管你急不急,你事急从权,与我何干?来我这里抓我,就得和我沟通,你当我周福东是好惹的?”
周福东大声呵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燕七在一边看在眼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有些纳闷。
按照道理,周福东应该不清楚冷幽雪在抓什么坏人,他听到莲花余孽从冷幽雪口中说出的时候,应该是非常震惊才对。wWW.ΧìǔΜЬ.CǒΜ
——毕竟,莲花教徒的口碑太差,闻之胆寒。
可是,周福东根本没有任何惊诧的感觉,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平静得让人蹊跷。
周福东将诧异的桥段掠过,反而质问冷幽雪不该在福满楼抓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冷幽雪和刘押司的赌约时间马上到了,她没时间和周福东争吵,耐着性子回应道:“周老板,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尽量配合。”
“我要什么?”
周福东指着空空如也的大厅,牙缝中挤出几个狠呆呆的字:“我要你赔钱!”
冷幽雪道:“我们衙门办案,一定会给予补偿的,容我先把犯人压回去,再说补偿的事情。放心,我冷幽雪说到做到。”
“你想先走,那怎么可能?你当我的福满楼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周福东神情中充满鄙夷:“你先赔我银子,不然,你绝对走不出福满楼。”
好嚣张!
燕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冷幽雪心里很气,但事情总要解决,想了想,终于做出了决定:“先行赔付不符合流程,但既然周老板如此坚持,那我就先个人垫付,我这里有一千两,还请周老板收下。”
“一千两?”
周福东接过冷幽雪递过来的银票,仅仅是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将一千两银票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讥讽道:“一千两银票就想打发我周福东,你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冷幽雪气得柳眉倒竖:“周老板,你太过分了吧?”
“这有什么过分的,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捕快,就算刘押司来了,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你算老几?”
周福东背着手,猖狂大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咬着牙道:“冷幽雪,我给你交代一个实底,你给我一个数,我放你走,不然,我和你没完,我去知府大人面前告你去。”
“哼,忘了告诉你,知府大人的师爷叫做周福南,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我的表哥!”
这层关系可厉害了。
燕七蹙眉:这么说,周福南是府尹大人的心腹了,怪不得周福东这么猖狂。
冷幽雪很憋气:“周老板,你要一个数?是一万两吗?”
“一万两,你当我没见过钱吗?”
周福东脱口而出:“我要十万两,少一分都不行。”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冷幽雪大怒,宝剑抽了出来,已经气疯了。
周福东凛然无惧:“怎么?身为捕头,居然要对百姓动手?你不想做官了?还有,你想对我动手?呵呵,你有这个实力吗?”
他话一说完,左右两边走出几十个彪悍大汉,个个太阳穴鼓起,百分百的高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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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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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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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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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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