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个家丁却站在了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隐然有一丝的嘲讽。
“你是谁?”
许松华看着燕七,发现他一身青衣小帽,明显是个家丁,但眼眸炯炯有神,气场强大,有别于旁人,就算是那些才子,好像也没有这份定力。
燕七道:“我叫燕七,是林府新晋家丁。”
“哦,不过是个新晋家丁啊。”
许松华有些不屑的问:“你是才子组晋升上来的?”
想到这厮看起来与那些瓜皮明显不同,应该是个才子吧。
燕七哈哈大笑:“你眼神不太好啊,我不是才子组的,我是普通组的第一名。”
“什么?你是普通组晋升上来的?哈哈,好笑,太好笑了。”
许松华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出言嘲讽:“你既然是普通组的家丁,那就是没念过书喽?”
燕七道:“算是吧。”
许松华乐不可支,满脸讥讽:“既然你没念过书,还敢站出来对对子?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那些才子都对不上的对子,你一个没念过书的粗鄙之人,怎么可能对得上?依我看,你应该去做喂猪、放羊等有前途的工作。”
燕七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既不喂猪,也不放羊,倒是养了几条小蛇和癞蛤蟆,尤其是那只癞蛤蟆,一见到我,就笑起来没完没了,停都停不下来。”
“癞蛤蟆一见了你,就笑起来没完?还有这么通人性的癞蛤蟆?”Χiυmъ.cοΜ
许松华先是犹豫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在笑,而且还是看着燕七在笑,立刻醒悟过来,豁然站起,满脸通红,指着燕气质问:“好你个小家丁,竟然敢骂我是癞蛤蟆?你好大的胆子。”
燕七‘一脸茫然’:“我听不懂许举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自己当成是癞蛤蟆,不过话说回来,癞蛤蟆坐井观天,自以为什么都看见了,其实啊,不过是看到巴掌大的一片天……”
说到这里,众人哄然大笑,心里暗暗赞赏燕七才思敏捷,伶牙俐齿。
“燕七,你敢把我比作癞蛤蟆,还讽刺我这个举人见识浅薄?好你个小家丁,胆子相当的大啊,如此嚣张,我岂能容你!”
许松华气得脸都黑了,气冲于脑,五脏六腑爆炸,完全不见了刚才的潇洒风度,眼睛冒绿光,狠狠的盯着燕七。
气恼之余,还有些诧异。
这厮既然没念过书,为何出口成章,口若悬河?
而且,竟然敢当着数百人面前讽刺我?
这厮到底是什么来路?
秋香没想到燕七刚一出场,就让不可一世的许松华异常难堪,尤其是把许松华比喻成癞蛤蟆坐井观天,相当贴切。
七哥,还真是个妙人。
林如意在一边跳起脚来,抱住许松华的胳膊,恶狠狠盯着燕七,骂骂咧咧:“相公,就是这个燕七,太不是东西了,嚣张跋扈,欺负主子,刚才摆了我一道,竟然用蛇和癞蛤蟆恶心我,呜呜,那癞蛤蟆都钻到我裤子里去了,相公,你一定不能放过他。”
许松华气的脸色铁青,指着燕七,愤怒叫嚣:“你个小小家丁,你敢辱我妻子,诽我名誉,实在欺人太甚。”
燕七淡淡一笑:“只许你们夫妻侮辱林府,却不许我们侮辱你们夫妻?这是何道理?你怎么也是个举人,应该懂得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吧?”
“你……”
许松华脸色铁青,被燕七讽刺了,竟然没办法反驳。
王直白、孙声等人热烈鼓掌。
有了燕七的犀利反击,众家丁挽回了不少颜面。
许松华憋了好半天,终于甩了甩袖子,恨恨道:“小小家丁,徒逞牙尖嘴利,我可是举人,焉能与你这等小人斗嘴。”
燕七道:“斗不过嘴那就别斗好了,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都是举人了,该有一说一,为何那么虚伪呢?”
“你,你……”
许松华简直都要疯了,战斗力降为零,被燕七怼的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终于强忍着怒气,指着对联,恨恨道:“多说无益,今日,你若是能对上对联,就放你过关,你若是对不上,这辈子都别想踏入茶室一步。”
燕七看了几眼对联,漫不轻心一笑:“我不过是个家丁,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懂得什么对对子这么深奥的学问。但是,你这个对子水平太差,档次太低,烂大街了,我随口就能对上,都不用过脑子。”
“什么?”
许松华被燕七嘲讽的话气得不行,怒极反笑:“你说我的对子水平太差,档次太低,都不用过脑子?你果然狂妄,好,你现在就对对子,若是能对上这两个对子,我就承认我的对子水平太差,烂大街了。”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家丁,还没读过书,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吹牛皮也得有点限度啊。
燕七摇摇头:“好吧,那我就随口对一下,许松华,你来说上联吧,我眼神不好,看不清字儿。”
“真是够狂妄,看不清字儿还敢说我的对子烂大街,也不怕闪了舌头!”
许松华一阵冷笑:“四方来客,坐片刻无分你我。”
燕七毫不犹豫说:“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自东西。”
天哪,他竟然真对上了。
所有家丁都沸腾了,没想到燕七如此有才华。
王直白大赞:“对联工整至极。”
孙声哈哈笑:“意境前后呼应。”
曲风道:“堪称严丝合缝,燕兄大才。”
秋香眉头舒展,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在七哥在,不然,如何治得了不可一世的许松华?
许松华大为吃惊,没想到燕七竟然真的不用过脑子,再出第二联:“龙井云雾毛尖瓜片碧螺春。”
燕七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银针毛峰猴魁甘露紫笋茶。”
许松华彻底傻眼了:不会吧,竟然又对上了。
难道,我的对联真是烂大街了?
燕七撇撇嘴:“许大举人,我都说了,你的对联档次太低,就是烂大街的水平,你还不信,你看我一个不通笔墨的小家丁,随便就对得上。你这书啊,都白念了。哎,你偷偷告诉我,你的举人是不是买来的?花了多少银子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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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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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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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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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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