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府田利安大人,也尽快赶到落花坊。
田利安是省府户籍司的三把手,级别从四品,也是一位实权派。
田利安是田业一脉的族人。
他自然代表着田家的利益。
解三甲和田利安进来一看,就见场面极其混乱,几十个人乱战在一起,极为血腥。
田业和解思文两人满地打滚,眼睛都打出血了。
解三甲眉头紧蹙,心头火起,怒吼一声:“别打了,谁在动手,抓到府司坐牢。”
众人一见解三甲到了,急忙住手。
“五哥,这是怎么搞的?”
田利安急忙去搀扶起田业,就见田业眼珠子都快打冒了,嘴唇外翻,受伤颇重。
田业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利安啊,一百万两银子,就这么飞走了?我是人钱两空啊。”xǐυmь.℃òm
“五哥,你慢慢说。”
解思文也向解三甲一通大哭:“解解元,这可如何是好。元宝没买成,银子却不翼而飞。主要是,有五十万两银子是从织造司的库房借的,现在还不上了。”
他详细说了一遍。
解三甲气得鼻子冒青烟,狠狠扇了解思文一个大耳光:“你这混账,从织造司借了钱,竟然来玩女人,你脑子里装的是狗屎吗?”
解三甲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解思文可怜巴巴,跪在地下:“解解元,这事本来好好的,五十万两银子就可以拿下,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燕七,竟然将价格抬到了一百万两银子,我一激动,就去库房借了银子……”
解三甲蹙眉:“等等,这里面还有燕七的事?快说给我听听。”
解思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解三甲听。
解三甲是何许人也,智商顶呱呱。
“哎呀。”
他一拍大腿:“你们上当了。”
“上当了?”
解思文和田业两人一头雾水,蒙在鼓里。
解三甲怒不可赦:“你们这帮没脑子的,还在这里打架,岂不知这都是燕七的奸计。”
“燕七假意赎买元宝,其实是哄抬价格,然后,再让洪宾出面,骗走银子。哼,我若猜的不错,燕七定然与洪宾是一前一后、进来的吧?你们啊,枉然是精明的生意人,竟然被燕七算计得如此狼狈。”
田业和解思文相互对望一眼,脑子急转。
“真是上当了。”
“燕七与洪宾,的确一前一后同步进来的。”
“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
日!
“燕七,你个王八蛋。”
田业和解思文怒骂燕七,却悔之晚矣。
田利安想了想,道:“解解元,这事该如何是好?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难道,就……就这么算了?”
解三甲脸色阴沉:“算了?那怎么成?燕七和洪宾竟然敢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哼,当我解三甲是任人宰割的肥养?”
“解思文,田业,你们包扎一下,跟本官去一趟户籍司,看我如何制伏洪宾那厮。”
……
解三甲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进了户籍司,谁也挡不住,像是一条条疯狗,站在了洪宾的面前。
可是,解三甲的眸光没有定在洪宾身上。
因为,有一人,站在洪宾背后。
他就是燕七。
“燕七,你还敢站在这里耀武扬威?”
解三甲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总是被燕七给欺负,每次都是棋差一招。
你说可气不可气?
燕七哈哈大笑:“我就猜到解解元会来,所以,我专程在这里恭候你,怎么样,给足了你面子吧?”
解三甲气的牙根痒痒:“燕七,算你有种,你竟然还敢站在这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洪宾,两个人合伙诈骗田业和解思文。解思文和田业看不穿你的把戏,难道还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吗?”
燕七耸耸肩:“此言,从何说起啊?”
田业头上缠着纱布,哇哇大叫:“燕七,你若不是和洪宾一伙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燕七指了指田业头上缠的纱布,讥讽道:“你这脑子被打坏了吧?难道站在这里,就是和洪宾一伙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户籍司,是办理户籍的地方。我来找洪大人办理元宝的户籍,难道不行?”
田业哑口无言。
解三甲怒气爆棚:“燕七,洪宾,你们不用狡辩,诈骗钱财这个罪名,你们逃不掉的。”
燕七道:“何来诈骗钱财?”
解三甲气势汹汹:“解思文的一百万两银子,被洪宾给拉走了,这难道不是诈骗?”
燕七道:“那是更改户籍的保证金,是田业和解思文同意上缴的,能叫诈骗吗?而且,户籍司收取保证金也是有明文规定的,岂能胡来?总之,洪大人所作所为,全都是按章办事,没有一点错处。”
解斯文歇息底里:“要你这么说,我的一百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燕七撇撇嘴:“解思文,怎么说你也是个土豪,怎么成了猪脑子?都说了多少遍了,你的钱被田业拿走了,你要问田业要,田业不给你,你可以告他,和户籍司有个屁的关系。”
“这……”
解思文看看田业。
田业也一脸无辜的看着解思文。
这两人,难兄难弟啊。
田利安一拍桌子:“洪宾,既然赎人未成,保证金为何不退还给田业?这不是擅自扣留钱财吗?”
洪宾低着头,有些话,他不能去说。
燕七挡在前面:“这位是省府户籍司的田大人吧?呵呵,你既然也是户籍司的官员,也该明白,逼良为娼和贩卖人口,可是重罪。很不巧的是,田业偏偏犯了这两样重罪,你说,这保证金还退的回去吗?”
“这……”
田利安心里一惊。
没想到,燕七在这里等着他,堪称无懈可击。
燕七神气活现,看向解三甲:“最后总结一遍,解思文的钱,要问田业去要,田业犯了两项大罪,没抓他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至于保证金,万万不能退回。”
“好了,我这样说,逻辑已经很清楚了。你们还戳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吧,我还要麻烦洪大人更改户籍呢,就不理你们了。”
解三甲、解思文、田业,田利安对望一眼,气的浑身发抖,无言以对。
麻痹的,诈骗的钱,就这么洗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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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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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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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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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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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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