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思文撇撇嘴:“我偏偏不信,小小书童,装神弄鬼,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呢,就你能看得见,我却看不见?真以为我是瞎子吗。”
正在鄙夷燕七的时候,就见元宝扬起了小手。
手中,一副彩飘迎风招展。
众人嘘声一片。
果然还有一副佳作。
解思文顿时紧张起来。
燕七笑看解思文:“还敢说你不是瞎子吗?我说,你以后叫什么解思文啊,不如叫睁眼瞎吧。”
哈哈!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解思文很生气,又很无奈,气呼呼摇头:“小书童,还有你孔尘,就算还有一副佳作又如何?还是没你的份儿,你的学问,就是不入流。”
孔尘虽然很紧张,但是有最后一幅佳作,就有一缕希望,站起身来,望着元宝手中那副还未打开的彩飘,心里惴惴不安,却又万分期待。
元宝沉默半刻,脆声说道:“这次摘花令,能人辈出,诗作上佳,数不胜数。以前,历届摘花令,只分一等末,一等中,一等中上,一等上。但是,这次却有不同。到底是什么不同呢。”
说到这里,却又紧闭红唇,不再说话。
众人着急,伸长了脖子,老老实实听着。
燕七想笑:元宝小小年纪,就会吊人胃口了,真有两把刷子啊。
沉默了一阵,元宝挥了挥小手:“有一篇佳作,远远强过于一等,无法分级,姑且,算是超一等吧。下面,我来揭秘,这超一等的佳作究竟是何人所作。那就是……”
元宝又拉长尾音了。
众人俱都看着元宝的手势,想要知道这超一等的佳作究竟是何人所作。
孔尘特别紧张,紧张到差点尿裤子了。
解思文也满头大汗,不听的数落孔尘:“不可能是你,你怎么会超一等,你没水平的,你就是个棒槌。”
元宝终于指向那艘豪华游轮,大声说:“孔尘大人!”
哇!
众人一阵呐喊。
孔尘浑身湿哒哒的,激动的胡子都要翘起来,愣了好半响,方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解思文傻眼了:“啊,这……孔尘是超一等,这怎么可能?老天,你玩我啊。”
他上火了,后槽牙咯吱咯吱的疼。
燕七向孔尘作揖:“恭喜孔尘大了喽。”
孔尘收紧了腿,生怕激动的尿了裤子。
麻痹的,曾经考中秀才,举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兴奋过,真是老了,经受不得风雨了。
众才子隔着船,纷纷向孔尘贺喜。
“孔尘大人学问非凡,我等佩服。”
“孔尘大人,我就说嘛,您这么大的学问,怎么可能落选呢?完全没可能啊。”
“孔尘大人宝刀未老,佩服,佩服。”
……
孔尘得了安慰,心怀大畅。
唯有解思文一脸的惊诧。
燕七笑看解思文:“我说睁眼瞎同志,你现在感受如何?你这个一等末,与孔尘大人的超一等比起来,差了几个档次啊。”
“哈哈,我算一算,孔尘大人是牛头,而你是牛后,也就是牛屁股。孔尘大人是吃有营养的东西,而你这个睁眼瞎呢,是负责拉粑粑的。不得不说,你就不怕臭吗?”
“对,对,对,怪不得你说话那么臭,原来是做牛屁股,被染臭了,理解,理解。”
众人都快笑抽了。
这厮埋汰人一套一套的,不带重样。
解思文脸颊臊红,气的五内俱焚:“我不信,我凭什么一等末,孔尘凭什么超一等?猫腻,绝对有猫腻。”
他大喊大叫,歇斯底里。
元宝看着解思文,眼眸露出不屑的眼神,指尖一勾,解开了彩飘的带子。
彩飘翩翩舞动,露出一副佳作。
“寂历寒山壁,酸处枫桥边。
相逢若有旧,念我亦无还。”
众人念完,沉默半响,迸发出一阵阵的掌声。
“孔尘大人真有学问啊,寒山寺,枫桥边,相逢有时,念我无归,其中感情酸楚,刻画得淋漓尽致。”
“解思文是一首五绝,孔尘大人也是一首五绝,同样都是五绝,孔尘大人为何这么牛叉?我羡慕嫉妒。”
“这就是真材实料。孔尘大人学问满满的,不似解思文,虽然有些才学,但却是牛屁股,属于一瓶不满半瓶逛。”
……
众人议论之声,声声入耳。
解思文听着,心痛的要死。
他很是不服,想要向孔尘叫板。
但是,看着孔尘的这首五绝,心如死灰。
这副佳作,简直无可挑剔。
真材实料,古朴如画,感情真挚,如何相比?如何与孔尘相比啊。
燕七盯着解思文:“睁眼瞎,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我……”
解思文嘎巴着嘴,腮帮子鼓的像是一只癞蛤蟆,但是,却说不出口。
燕七指着解思文,讥讽道:“别以为你叽叽喳喳,就了不得了。做人要谦虚,要友善。嘴巴大,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琇書網
“你如此羞辱孔尘大人,孔尘大人都不与你计较,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孔尘大人品德高尚,胸怀宇内,不屑与鱼鳖虾蟹斤斤计较,若非如此厚载品德,焉能成为道元,为百姓服务,为苍生谋福?”
哗哗!
掌声经久不息。
孔尘听着那些掌声,感慨不已。
为人一世,能得这么多的赞誉,太值了。
孔尘看向燕七,心里特别就感激。
若非燕七,今天真是被欺负得无法抬头了。
有了燕七,便有了一切。
解思文听着如雷般的掌声,脑子晕晕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掌声似箭,刺入他的心肝脾肺肾。
他身子一个踉跄,摇摇欲倒。
几个小厮赶紧扶住解思文,生怕他摔个狗吃屎。
解思文勉强打起精神,指着那些鼓掌的书生,气呼呼大骂:“麻痹的,你们这些帮狗吃屎的,鼓什么掌?我好歹是一等末,你们都是不入流的,竟然敢嘲讽我,你们是谁,我有钱,有文学。”
“嘘!”
“嘘!”
“下去吧。”
“丢人啊。”
“丢鸡蛋喽。”
……
下面一阵起哄。
异口同声。
就好像解思文表演的不好,被观众哄下场一般。
太尴尬了。
解思文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急的百爪挠心,恨恨跺脚:“欺负我,竟然欺负我,我他娘的惹你们了?一帮穷酸书生,信不信我花钱买你们的烂舌头,让你再嚼舌根子……”
……
感谢‘夜长鸡男’兄弟的月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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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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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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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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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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