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东山憋了半天,指着燕七,哆哆嗦嗦道:“不用你逞口舌之利,明日竞标之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燕七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你的厉害了,陶二当家的手段谁人能比?尤其在衣帽行业,那绝对是龙头老大,无人可比……”
一提到衣帽行当,围观的那些金陵大户们轰然大笑。
“这厮真是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
陶东山再也没脸和燕七辩白,指了指燕七,扭身羞走。
***
第二天一早,燕七带上虎子等人,雄赳赳、气昂昂,前往府衙参与竞标。
到了府衙,才发现这里人山人海。
参与竞标的商人,竟然多达二百人之众。
府衙前搭起了高台。
十位大人坐在台上,正襟危坐,好不严肃。
左手边第一位,便是一身正气的贾德道。
第二位,坐着一脸黑线的狄人凤。
他坐在贾德道身边,浑身不自在。
看着燕七前来,不由得向燕七耸耸肩,露出一脸苦涩。
台下两旁,放着一排排的椅子,都是重在参与的官员。
足有六七十。
看来,贾德道对这场竞标看得很重,居然还要这么多的官员旁听。
围观的群众乌泱乌泱的,浩瀚如海。
宋家、陈家、李家、王家等人豪门贵族,一同前来竞标。
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是竞争对手,倒也能安然相处。
陶东山背着手,从后面走了过来。
宋家老爷子——宋战,笑着迎了上去:“陶二当家,你今天气色很不错啊。”
另外几个豪门大佬也上来与陶东山打招呼。
虽然彼此是竞争对手,但同为金陵豪门,见面陪笑,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陶东山侧目看着燕七,心里愤恨,忿忿不平,倒是没有看到宋战和他打招呼,竟然理都不理,径自从宋战面前经过。
宋战这个尴尬啊,老脸通红。
他六十多岁了,一把年纪,资历深厚,没想到主动和陶东山打招呼,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这脸,往哪放啊。
另外几个豪门大佬也目瞪口呆,心想着幸亏刚才和陶东山打招呼的不是我,不然,这脸算是掉地上了。
同时,也对陶东山生了嫌隙。
麻痹的,你陶家是金陵第一,就可以这么狂啊。
看把你牛B的。
你要上天啊。
宋战进退不是,好不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看到燕七亲切的迎过来,向他拱手:“宋老爷子,我叫燕七,是个无名小卒,向您作揖了。还有,各位财神爷,豪门大老板,我给你们见礼了。”
宋战终于摆脱了尴尬,笑着将燕七扶起来:“哎呀,燕七,你现在声名鹊起啊,东郊会展之上,我就认识你了,你快起来,可别给我行礼,我受不起啊。”
燕七笑意盎然:“怎么受不起?宋老爷子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您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偶像,向您作揖,乃是人之常情呀,但凡是个人,都该尊敬宋老爷子。”
宋战缕着胡须,开怀大笑。
这个小家丁,真是太会做人了,拍马屁也厉害,拍的我这么舒服。哎,也幸亏他拍了我的马屁,不然怎么下得了台面呢。
燕七八面玲珑,和几个豪门大族一一认识了一番。
这几个豪门大佬眼界甚高,但也不敢瞧不起燕七,与燕七说话,非常的平易近人。
别看人家是林家的小家丁,但是,连林若仙都对燕七言听计从,人家燕七手里还有华兴会,甚至连金陵第一绣坊——天下无双,也在燕七的掌控之中。
虽然,燕七所经营的盘子很小,但每一个盘子都很精,都是行业中的魁首,近乎于垄断。
这才叫厉害呢。
假以时日,钱途不可限量。
寒暄了一阵,宋战笑道:“你如此年轻,就看出了乔氏漕运是块肥肉,真有头脑。”
燕七摇摇头:“看中了肥肉又有何用?我啊,此番竞标,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
宋战哈哈大笑:“你可真会说笑。”
燕七话锋一转:“其实,大家都在充数而已,我是滥竽充数,宋老爷子、各位老板,你们是闲着没事,凑个热闹而已。”
闲着没事凑热闹?
宋战听着燕七的话,不由得一怔。
这小家丁什么意思?
听起来不像是在乱说,似乎意有所指。
宋战盯着燕七,表情凝重:“我们对乔氏漕运非常看重,绝不是闲着没事凑热闹,燕七,你可不要会错了意哦。”
燕七哈哈大笑,指了指镜子,又指了指水杯,拱手告辞。
宋战一愣:“镜花水月?燕七难道知道了什么消息?”
几大家族你望我,我望你,一颗心揪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报名的人聚在台下。
“肃静!”
贾德道身边的师爷提溜着嗓子喊道。
喧嚣的高台立刻安静下来。
贾德道起身,慷慨陈词:“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友朋,欢迎你们竞标乔氏漕运。本府尹在此表态,本次竞标,绝对的公平、公正,摒弃一切灰色规则,谁胆敢走后门,以不公正的手段巧取豪夺,本府尹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闻言,掌声如雷。
他们都觉得贾德道是个好官,清官,能吏。
贾德道清了清嗓子,又道:“当然了,天方地圆,冬暖夏凉,宇宙茫茫,尚有规律可循,因此,可以预示:任何事情,都是有规矩的,不能肆意妄为。”m.χIùmЬ.CǒM
“虽然各位对乔氏漕运情有独钟,但是,本府尹本着为百姓负责任的态度和心思,必将严格把关,将乔氏漕运托付给最适合经营之人。”
“各位,你们若想将乔氏漕运收入囊中,就要满足本府尹的四个提案,若是四个提案全部满足,那就恭喜你,乔氏漕运归你所有了。”
众多竞标者闻言,惴惴不安。
“竟然还有四个提案?”
“贾府尹的提案,哪有轻松过关的?”
“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
……
贾德道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想要接手乔氏漕运,必定要有足够的钱财支撑,若是因为银钱不利,经营倒闭,那本府尹岂不是所托非人,又如何向百姓们交代呢?”
“所以,这第一个提案,竞标者必须拿出一百万两,现场展示,以证明自己的经济实力。”
什么?
一百万两现场展示?
日.你娘的.
人群中,立刻传出骂娘之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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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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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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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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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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