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不喜欢玩魁地奇,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运动细胞。她也不喜欢骑扫帚,离开地面会让她感到恐惧。所以这种时候,她总是躲在窗户旁的阴凉看着罗恩他们玩,再偶尔使坏朝他们扔上一两个松子壳。
可是今年霍普却没有那个心情,放假快一周了,她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望着远处的天空,那片湛蓝的、澄澈的,还未被任何东西沾染的天空。她尽量不去想学校发生的事情,如果实在闲得无聊,她会写写作业或是下楼帮莫丽做点家务。
不过霍普感受得到,亚瑟和莫丽最近都比较忙碌。每到晚上,总会有人到陋居拜访,他们行色匆匆,一脸严肃。前几天霍普还看见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也来了,霍普和金妮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被莫丽赶回了楼上。霍普知道大人们在做些什么,她也明白只有她还在逃避现实。
霍普知道马尔福从来都是一个纯血统至上的家族,虽然她在那长大的那几年里,卢修斯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姑父——他会笑着看着她和德拉科在花园里玩耍,也会因为他们滥用魔法差点把书房点着而大发雷霆。但霍普知道是他把那本危险的日记悄悄丢进了金妮的坩埚里。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开始和他们站到了对立的两边。可即使这样,他也不该……起码不该做一个食死徒。
放假后霍普没有见到小天狼星,她听莫丽说邓布利多让他去办些事情。霍普想这样也好,最近她有些害怕见他,因为好几次她都梦到他厉声对她说:“离那个孩子远点!马尔福家没一个好东西!”
成绩单寄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霍普心虚地打开信封,吃惊地发现她的魔法史分数比她想象的高(她以为自己会不及格),不禁猜测自己乱编的精灵名字没准歪打正着了,却不知道这是宾格教授为了让他们过个愉快的假期有意放了他们一码。一旁罗恩的情况和霍普差不多,他也露出了意外地微笑。
莫丽一直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似乎对成绩单的到来置若罔闻。等她来到餐桌前时,孩子们不由地都紧张地吸了口气,可是她却看都没看那些信封一眼,她的双手交叉到胸前,对他们发号施令道:“孩子们,现在回去收拾你们的行李,我们要到别的地方住两个月。今晚就走……快去收拾吧,别丢三落四的。”
莫丽的话音刚落,乔治和弗雷德就嗖地离开了饭桌。罗恩愣了几秒,也跟在哥哥们身后跑上了楼。霍普盯着他们飞快消失的背影愣了一愣,在被莫丽批评考试成绩与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中仔细衡量了一下,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我们要去哪?”
“晚上你就会知道了,小傻瓜。”莫丽走过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又闪进了厨房。
霍普和金妮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觉得奇怪极了。
晚饭后,所有人都拿着行李围在了壁炉旁。亚瑟拿出一张羊皮纸让他们轮流读一读。
“仔细看好了,千万要记牢,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们会跑到哪去。”
霍普从金妮手中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弗雷德立刻问:“什么是凤凰社——”
可是莫丽瞪了他一眼,“一定保证你们都记住了,好了,现在都来抓一点飞路粉。”
孩子们排好队,霍普跟在乔治和罗恩身后钻进了壁炉,在撒下飞路粉的同时大声喊道:“格里莫广场12号!”在被绿色的火焰紧紧包围时,霍普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耳熟。几秒种后,她听见了罗恩的声音。“天呐,这是什么地方啊!”
霍普爬出来也被吓了一跳,他们站在一个阴森森的门厅里,墙上几只灯孤零零地亮着显得分外吓人,墙壁的壁纸跟补丁一样,脱落得一块一块的,墙上还挂着一排老旧发黑的肖像。霍普从没见过这么老的房子,它看上去就像十几年没人住过了,到处都是一团团的灰尘,头顶的吊灯上挂着一只巨大的蜘蛛网,霍普听见站在身旁的罗恩颤抖着低声骂了一句。
这时莫丽也从壁炉里钻了出来,她依次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别在这傻愣着了,你们的房间在上面,快!把行李都拿上去。”
弗雷德大声抱怨道:“噢,妈妈,你不是真的要让我们住在这吧?”。
“别那么多要求!这是栋好房子!”莫丽的声音很小,听上去也没什么底气,“只不过——没打扫罢了。”
霍普跟在金妮和罗恩后面顺着环形的楼梯往上走,走到二楼时,她注意到拐角处的架子上摆着一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这几乎把她吓掉了魂。
“为……为什么要放这些东西?”
莫丽没接话,而是继续催促他们往上走,“去,霍普,你的房间在三楼。”
霍普本来以为她会和金妮住一间房,可是莫丽直接拉着她走到了顶层。那里只有两个房间,莫丽对她指了指其中一间后就消失在了楼梯口。霍普刚想推开门,突然想被石化了一样愣在原地。她前面的门上挂着一张小牌子,上面工整的写着:
未经本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霍普的心突然疯狂的跳了起来,这是……是她爸爸的房间?
“霍普,欢迎回来……虽然这房子着实不怎么样。”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霍普身后的房间走了出来,他抱着肩膀靠在门边,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霍普盯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小天狼星笑着拥抱了她,耐心地解释起来:“这是我父母的老房子,我和雷古勒斯从小在这里长大。不过现在我把它送给了邓布利多,让他做凤凰社的指挥部用。”
“凤凰社是……”
“噢,凤凰社是一个社团,是邓布利多阻止来抵抗伏地魔的。不过现在这不重要……”小天狼星推着她来到雷古勒斯的门前,“进去看看吧,你一定想进去看看……”xiumb.com
“可是——”霍普的腿像钉在了地上似的一动不动,她迟疑地看着门前禁止入内的牌子。
小天狼星苦笑了起来,“噢,孩子,别傻了……他不会不允许你进去的。再说,他再也没办法阻止了……”说着,他伸手推开了门。
霍普从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看一看雷古勒斯生前的房间,可她现在就站在他的卧室门前。在小天狼星的鼓励下,霍普慢慢地走了进去。他的房间很大,她注意到不管是摆在中间的大床,还是窗户的帷幔,甚至连墙壁都是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起来的。
霍普走到床前,看见床头描绘着一个精美的布莱克家族饰章。她轻轻地抚摸它,心情有些复杂。紧接着她注意到床头的柜子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微笑着挥着手。
霍普吃惊地看向小天狼星,他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头发和自己一样,是黑色的。霍普吃惊地发现他和小天狼星是那么的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有一些高傲的神情。照片中,他的手中拿着一只金色飞贼坐在第一排中间。
霍普喃喃自语道:“他是个找球手……”
不过接下来的东西却像一盆凉水浇在了她的头上——那是一沓泛黄的简报,全都是关于伏地魔的。忽然间,霍普像被这些简报烫到了一般,猛地把它们丢在了地上。、
她怎么忘了……他是一名食死徒。
小天狼星立刻快步走到了她身旁,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对不起,是我忘了,我该收起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叫盖过了他的声音,一个家养小精灵像火箭头一样猛地冲了进来,他绕着霍普和小天狼星用牛蛙般难听的声音不停念叨着:“老败家子带来的小崽子们,糟蹋了女主人的房子不够,还来乱翻小少爷的东西。真是丢人,都是哪来的这些败类们……”
“克利切!”小天狼星愤怒地喊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话!而且你没看到吗?你没看到她是谁吗!”
听完小天狼星的话,家养小精灵抬起头用两个圆溜溜的眼珠直直盯着霍普,它愣了片刻后,猛地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哐当扑倒在霍普脚下痛哭起来。
“小少爷的女儿……是小少爷的女儿……小少爷的女儿回来了……”他大声的抽泣着,泪水从它绿色的眼珠里不断涌出,“我可怜的……可怜的小少爷,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就那么……那么死了……可是,小少爷的女儿回来了,回来了……他一定……一定会高兴的。”
霍普被吓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家养小精灵,可看着泪水顺着他长长的鼻子流下来,这她觉得更加难过了。
“别……别哭了……”
霍普笨拙地在克利切光秃的大脑袋轻轻摸了摸,想要安慰他,可这让他哭得更大声了。
“小少爷的女儿……小少爷的女儿和小少爷一样……一样善良……”
克利切不断哀嚎着,直到小天狼星厉声打断了他,他才抽抽搭搭地强忍住了哭声,可无声的泪水还是从他那大大的眼眶中不停涌出。
霍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拥抱了他,“没关系……没关系。”
最终霍普没有留在雷古勒斯的房间里,她对小天狼星说想保留房间内原有的摆设,留下些他的痕迹。这是实话,不过霍普也的确害怕会再看到些和伏地魔有关的东西。霍普没有去和金妮一起睡,反正房间够多,她想独自静静,于是她选择了二楼的右边的一间房。
在知道了这是布莱克家的老房子后,霍普不由自主地对它产生了一些亲切感。可是她依然没办法否认她这是她见过的最脏的房子。
连莫丽也一边打扫一边抱怨:“天呐,这个家养小精灵十几年完全都没有干活!”
地毯和墙壁的壁纸后面常常会发出一些声响,弄得他们胆战心惊的。尤其是罗恩,他担心哪个柜子后面就藏着一大窝蜘蛛,所以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吃完早饭后莫丽组织孩子们一起大扫除,这可是一项巨大的工程。窗帘里到处都是狐媚子,莫丽领着他们首先处理这些难缠的小玩意。可让人崩溃的是……这栋房子里的窗帘实在是太多了。
小天狼星和莫丽还商量要扔掉家里没用的东西。霍普非常赞成,她第一个想处理掉的就是那些家养小精灵的头,她几次从那经过都差点被吓出心脏病了。
可是克利切强烈反对,他的大眼珠里含着泪:“霍普小姐,那些都是克利切的亲人。等克利切端不动盘子的时候,克利切希望霍普小姐能把我的脑袋也割下来摆在上面。”
这简直把霍普吓得半死,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别……千万别……我打死都不会那么干的。”
可克利切又作势要哀嚎起来,没办法,霍普只能妥协让他把它们都藏了起来。反正只要不摆在那吓人,她倒也不是那么在意。
要扔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中午,他们开始收拾壁炉旁的柜子。那里面全都是些让人害怕的东西——一大盘蛇皮、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脚,装着血的玻璃瓶子。霍普颤抖着把它们扔到了旁边的袋子里,看都不想再看上一眼。可克利切趁他们忙碌时从门缝里钻了过来,偷偷溜到他们身后把要扔的东西都捡了回去。很明显,他根本不想他们扔掉这个家任何的东西。
被小天狼星发现后,克利切夸张的朝他鞠了一躬,“克利切来打扫卫生,”但他仍然振振有词:“克利切永远不会把家里任何的东西从合适的地方拿走。如果挂毯被扔掉了,女主人永远都不会原谅克利切的,克利切绝不能让少爷和小崽子们把它扔掉。不过女主人在它后面用了一个永久粘贴咒,少爷怎么也不会得逞的。”
这时霍普才注意到客厅的另一端挂着一条巨大的挂毯,几乎覆盖了正面墙壁。她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只见那是一幅枝枝蔓蔓家谱图,挂毯顶上绣着几个黑色的大字:
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永远纯洁
小天狼星也到她身后也打量起挂毯。“我的头像被我母亲烧焦了,”他指了指族谱图下方一个焦黑的小洞,“我跟你说过,我十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
几分钟前,莫丽带着孩子们转战去了其他的房间,现在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这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空荡。
“所以她就把你烧焦了?”霍普吃惊地问。
“是的,她是个非常有趣的女人——”小天狼星回忆起他的母亲,轻笑道,接着他又指了挂毯的底部。霍普吃惊的看到一股金线从雷古勒斯的名字往下延伸,在挂毯的最后一行写着她的名字。
“这是……我……”
“你出生后我回到这里写上了你的名字。”小天狼星慢慢地走到了窗边,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他的声音格外轻柔。“雷古勒斯失踪后不久我父亲就去世了,我母亲悲痛欲绝,这个老太婆——她实在没什么福气,她没等到你出生就咽了气。她一定想看一看你的……雷古勒斯是她最爱的儿子。”
霍普的心像是被浸入了冬日的海水,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没发出声音。小时候,纳西莎曾对她说过这些事,可是此刻听小天狼星讲述这些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霍普盯着眼前的挂毯,只见枝繁叶茂的族谱图最后一行,现在只剩她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小天狼星重新走到了她身旁,他似乎是想让她开心些,“来,不说这些了,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其他亲戚。”说着他拉着她往左走了一点,“这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我的高祖父,他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这个,这是我亲爱的爱朵拉朵婶婶,你看到的那些家养小精灵的脑袋都是她开创的先河。噢,霍普,再来看看这个,这是西格纳斯舅舅——他是我母亲的弟弟。”
霍普顺着小天狼星的手指看去,目光却停在了西格纳斯·布莱克偏下的位置。在他的名字下面,纳西莎和卢修斯的名字被一根双股的金线连接着,在他们中间一根金线向下延伸,那里绣着德拉科的名字。
“我没想到德拉科也会在这里……”霍普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伸出手指轻轻抚摸金线的纹路。
小天狼星低声道:“你们好像很亲密。”
霍普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她又觉得有些奇怪起来,“小天狼星,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小天狼星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词句,“噢……我在霍格莫德的时候看见过你们几次,你和那个孩子一起过周末。”
霍普仔细搜寻了一下和德拉科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回忆,但都没想起什么时候可能碰见了他。
小天狼星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你们总是很亲密……牵着手——之类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们或许是……”
霍普的脸猛地像火烧一般腾地红了起来。她嗖地一下收回了还抚摸着德拉科名字的手指,“你……你在说什么啊,小天狼星?”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像是他刚才说了什么难听话一样。“你……你怎么会想到那去呢?德拉科是我的表哥啊!”
霍普仔细地回想自己在霍格莫德和德拉科是否做过什么会引人误会的举动,可是她根本不记得他们曾经做过任何过于亲密的行为。她不高兴地盯着小天狼星,像是刚被他臭骂了一顿似的。
可小天狼星却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我只是问问,不是就太好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霍普觉得她越发听不懂他的话了,“噢天呐,难道你真的以为……”现在霍普觉得她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哈利呢。”
“噢,我当然知道。嘿,别紧张,这不重要。既然你提到了哈利,我想说他也一定告诉你了,对吗?”小天狼星的双手放在霍普的肩上,因为她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窜到天上去了。
“告诉我什么?”霍普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现在她觉得自己连耳朵都噗噗的冒着热气,马上就可以蒸鸡蛋了。可小天狼星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桶冰水把她从头浇到了尾,
“告诉你……他在食死徒中看见了卢修斯。”
霍普一下子觉得不再热了,她的手僵在脸颊旁。她突然想起了刚放假那会她常常做的那个梦,梦见小天狼星厉声让她离德拉科远点。所以说……现在她的梦是成了真吗?
她想过很多种此情此景下她该说的话,可此刻她的脑袋像是被清空里一样。她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可是这和德拉科有什么关系呢?”
话一脱口,霍普几乎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小天狼星的脸上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他的嘴巴张合却没发出声音,霍普悲哀地想,他一定是对自己无话可说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紧接着莫丽也跟着叫了起来:“天呐!小天狼星!快下楼一趟!看看这柜子到底怎么了!”
“知道了!就来!”小天狼星说着轻轻拍了拍霍普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霍普回头望着那片枝繁叶茂的家谱图,突然觉得自己格外孤独。她的心情非常糟糕,也不想去楼下和大家一起做家务了。她又在客厅待了一会,就独自去了三楼。昨晚她本以为自己会很长时间都不想再走进雷古勒斯的房间,可突然她又想再来看看。
她坐在他的床边,呆呆地看着绿色的床罩扬起的一小股灰尘。不知为什么,这让她感觉仿佛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那张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照片还摆在床头的柜子上,雷古勒斯握着金色飞贼在照片中笑着,高傲又不羁。霍普想起去年斯内普教授也拍了这样一张照片,淡金色头发的少年抓着他的战利品也站在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中间,笑容与雷古勒斯如出一辙。他们是如此的相似,相似的让她害怕。她害怕他会和他一样做出错误的选择,更怕他会和他一样失足踏入万丈深渊。
霍普捡起之前被她扔到地上的那些伏地魔的简报,看着一张张泛黄的粘贴画,她最终无法控制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恨伏地魔,十五年前他就毁掉了她的家庭,现在他回来了,仍要毁掉她珍视的一切。
这时小天狼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他本来认为霍普该独自想想,可她的呜咽声几乎要扯碎他的心。
“别哭了,霍普,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我让你失望了,对不对。”霍普混着哭泣含糊不清地说。
“不……不,绝不。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我知道,你只是没准备好。”小天狼星像十五年前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这个动作总是能让婴儿时期哭闹的她安静下来,“我从不担心你会像家里其他人那样。你是一个格兰芬多,霍普,你很像我。”
“不……我比你差远了。”
“不,绝不会。你只会比我做的更好。至于那个孩子,我知道你非常爱他。可——你不该承担这些的。”小天狼星轻轻叹着气,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别担心,霍普。卢修斯是个食死徒,却不是个傻子。他会保护好他,更不会让他轻易涉险。我只希望你能……”
小天狼星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把嘴边的那句“和他保持距离”咽了回去。他轻轻抚摸霍普和自己一样的黑发。良久,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只希望你能快乐,永远快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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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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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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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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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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