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对你妈妈只是亲情,他曾经短暂地将亲情与爱情混淆了。”
阿黛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难道……这就是霍普和德拉科始终对他讳莫如深的原因?
斯科皮颤抖着把信纸从地上捡起来,可他已经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他的手不停地发着抖,罗丝使劲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相信她……”她虽然这样说着,眼中却也含着泪水。
此时,德拉科与霍普的话纷纷在他脑海中闪现。
“也许我们从没爱过对方也说不准吧。”
“我做错了事,让她难过了。”
“我们就和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在一起过一段时间,然后分开了。”
“我想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斯科皮突然觉得十分空虚,原来……原来这就是他们三缄其口的秘密。可是如果他对她只是亲情,那他呢?他是什么?他脚下失力,一下子跌坐在床边,泪水彻底模糊了他的视线。
斯科皮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那样真心地喜欢他,结果到头来,他也不过是因为凭空出现的继承人而高兴而已吗?他只是喜欢他的儿子,而并非是喜欢他?
如果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爱情,那他呢,只是一个丝毫不被期待的意外吗?这就是霍普对卢修斯说的那番话的含义吗?如果他们知道他的存在,就根本不会让他出生了?
斯科皮突然想起刚才对霍普大喊大叫说的那些话,他一下子觉得羞愧极了,他怎么有资格质问她为什么不替他着想呢,这世上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的,从始至终只有他妈妈一个人而已。
斯科皮攥着手里的信冲出房间,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不顾罗丝和阿不思在身后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他要问问霍普,他要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斯科皮跑到霍普的卧室,她正和金妮坐在窗边说话,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她怀里哭了起来,金妮见状赶快走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斯科皮趴在霍普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着,“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霍普吃惊地低头看着他,很快转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傻孩子,我没关系的,斯科皮。”
斯科皮放开她,用手掌胡乱着抹着脸上的泪水,“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瞒我了。”
霍普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他……你们……你们只是亲情。”斯科皮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霍普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他……是他这样跟你说的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说他……”
“是谁说得重要吗,妈妈,”斯科皮打断她,他从裤兜里拿出那张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信纸,
“是阿黛尔告诉我的。”
霍普接过去飞快地将它扫了一遍,她的脸蓦地红了,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妈妈,她说的——”
斯科皮想听听她的说法,可霍普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一下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对不起,斯科皮,对不起……”
斯科皮仿佛被浸入了冬日的冷水里,可他手中最后的一根稻草也飘走了,阿黛尔没有骗他,她说的都是真的……
“对不起,斯科皮,对不起……”
听见霍普不停地低声念叨着,斯科皮觉得自己的肠胃都搅在一起。如果是他和罗丝恋爱了,可她却说她只是把爱情和友情混淆了,他会是什么感受呢?斯科皮不知道,可是唯一肯定的是,他一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
斯科皮停止了哭泣,他用袖子抹干了眼泪,暗暗地在心中下着决心。
“妈妈,你该早一点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让他在你眼前晃悠了,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霍普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在说傻话呢,斯科皮,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与你无关。”她拉着他坐到身边,一双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他……他是你爸爸,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不介意。”
听见她这样说,斯科皮刚忍住的泪水差一点就又奔涌出来,他怪她不替自己着想,可到头来,她只是在想着他一个人而已。
“不,”他坚定地摇摇头,“可我不想再见他了。”
“斯科皮,你真的不必这样。”
“妈妈,这十二年没有他,我们也过得很好,我想我对他只是好奇,并不是需要他。以后也是这样,妈妈,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霍普忧愁地望着他,“斯科皮,你不用考虑我,我和他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考虑你自己就好了。”
只考虑他自己吗?是的,这些天他一直只考虑了他自己,他什么时候为她考虑过一丁点呢?他只想着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随意朝她发脾气,哪有一秒钟想过她的心情呢?她从一开始就告诉他离他远点,可他根本也没听她的话。
“你不要再说了,妈妈,我十二岁了,我能自己做选择了。”
斯科皮把那封信从她手中夺过来,转身跑了出去。
斯科皮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间,罗丝和阿不思神情紧张地望着他,可他朝他们摇了摇头。罗丝几次想张口安慰斯科皮,可是她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话来,他们三个闷闷不乐地安静坐着,气氛比之前还要低沉。
斯科皮望向窗外,早上晴空万里的天空这会儿变得阴阴沉沉的,远处隐隐传来轰隆的雷声。
“又要下雨了。”斯科皮突兀地说道。
-
罗丝很担心斯科皮,她下午没去做作业,一直和阿不思待在斯科皮的房间里。开始时,斯科皮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招呼阿不思继续来下巫师棋,可是他的心思实在无法留在棋盘上,玩了一把后他就坐到了窗边,让罗丝和阿不思继续玩。Χiυmъ.cοΜ
他们两个不知道怎样安慰斯科皮,于是干脆不说了,阿不思频频发出激动的声音,希望借此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管怎样,斯科皮还是很赞同德拉科的那句话,他真庆幸他有他们两个好朋友,一直都是。
到了傍晚,金妮上来喊他们下楼吃饭,斯科皮想留在房间里,但罗丝和阿不思劝他下去和大家一起,斯科皮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他不能再郁郁寡欢,害他妈妈为他伤神了。
斯科皮拖着沉重的脚步朝楼下走去,他夸张地活动着自己的脸部肌肉,希望自己不要一副苦相。他们走到一楼时,客厅里传来了德拉科的声音,他刚从马尔福庄园过来,霍普正激动地和他说着话。
“我没有,霍普,我从来没对他说过我们的事!”
“你能管住你的嘴,为什么不能也约束一下你妻子?我一直在教育我儿子,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女儿呢?”
“霍普,这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让他哭了太多次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让他哭了!你离我们远一点吧,我拜托你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斯科皮他怎么了?”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总是拐弯抹角地装糊涂,你有话为什么不能对我直说呢?”
听见霍普这样说,斯科皮的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过来,他心急如焚地朝客厅跑去,急匆匆挡在霍普和德拉科中间。
“妈妈……妈妈,让我和他说……我和他说吧,好吗?”
霍普神色复杂地望着斯科皮,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开了。
德拉科想要追上去,可斯科皮一下子横在了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斯科皮,你妈妈她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的脸色很差,看上去比离开时还要疲惫,斯科皮怕自己会不忍心,于是刻意移开了目光。
“我——我都知道了。”
德拉科一脸茫然,“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斯科皮有气无力地瞥了德拉科一眼,“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知道你们,你们只是,亲情……”
德拉科的身体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亲情……你妈妈——你妈妈她这样对你说的?她说她对我……只是,只是……”
斯科皮觉得很奇怪,“不是……不是她对你,是你对她。”
“什么?”德拉科似乎完全惊呆了,“我对你妈妈?谁说的?她这样说的?”
斯科皮完全被他搞乱了,他们为什么都来问他呢?
他不耐烦地说:“不是,是阿黛尔,她给我写了信。”
德拉科站在门旁的阴影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信呢,那封信在哪里?”
“放在我的房间——”
还没等斯科皮说完,德拉科就立刻朝楼上奔去,他的步子很大,斯科皮甩开腿才勉强跟上他,他们三步两步迈上楼梯,一口气冲进斯科皮的卧室里。
“就——就是这个。”
斯科皮把阿黛尔的信从书桌上拿来,德拉科立刻神情严肃地读起来,片刻他就放下了信纸。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把手中的信狠狠揉做一团。
“斯科皮,这是一派胡言!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德拉科自顾自地走到窗旁,他的拳头狠狠地锤在小书桌上,震得它嗡嗡直响。斯科皮想和德拉科说话,可他脸色铁青,还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团信纸。
“我不知道阿黛尔为什么这样写,但斯科皮,这不是真的!”
斯科皮不自然地挪动着双脚,“你……你别想骗我。”
“我从来没骗过你,我向你保证。”
“那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我?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德拉科沉默着,很快,他脸上愤怒的神色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他朝他挤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斯科皮,我想你妈妈,她可能……可能没那么爱我。”
“什么?”
斯科皮脱口而出,他已经彻底被搞晕了,他们为什么各执一词,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我不明白,所以你,你对我妈妈——”
“我爱她,”德拉科严肃地说道:“我永远都爱她。”
“可——可是,可是你们——”
斯科皮语无伦次地嘀咕着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他想起德拉科说的“要回马尔福庄园办些事”,于是疑惑地打量着他。
“那么,你说要回去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德拉科阴沉地开口道:“对不起,斯科皮,我恐怕那件事不会像想象的那样顺利。”
“为什么?”斯科皮冷冰冰地问道:“你不忍心和她们分开了?”
“不,当然不是那样,阿斯托利亚她……她不想——”
“不想和你离婚?”斯科皮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妈妈说得对,她果然对你们了如指掌,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了,你根本就在骗我!”
德拉科立刻紧张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妈妈……她知道了?”
斯科皮冷冷地看着他,“是的,昨晚我找她来照顾你时说漏了嘴,我妈妈告诉我说你们不会离婚,她让我别抱着那样的希望,我还不相信她的话,我真是太傻了!”
德拉科抓住他的手,“不,斯科皮,别这样,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从来没骗过你,我向你保证。”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说你永远爱她,可你却和别人结了婚!”
斯科皮用力挣开德拉科的手,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怒气冲冲地朝门外跑去,却听德拉科大声喊道:
“金色飞贼!”
斯科皮怔住脚步,吃惊地回头看向他。
“金色飞贼……”德拉科低声念叨着,“在魁地奇赛场,你问我把金色飞贼送给了谁。”
“你说你送给了你的爱人。”
斯科皮立刻回答道,因为他对这个回答记忆深刻。
“是的,我把它送给了我的爱人。”
德拉科轻声呢喃着,泪水使得他灰色的眼眸闪闪发亮。他微笑着看着他,炽烈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
斯科皮忽然觉得这目光好熟悉,恍惚间,他不禁想到,他是否也透过他,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是的,”德拉科轻声低吟道:“我把它送给了你妈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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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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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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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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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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