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甩开他的手,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起初她伸出两根指头在德拉科脑门上杵了杵,就好像他是感染了什么瘟疫似的。可他的情况显然比她想得要严重些,她不自然地看了看斯科皮,又仔细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没骗你吧,妈妈,他真的很烫。”斯科皮着急地说道。
霍普脸上厌烦的神色消失了大半,她急忙晃着德拉科的肩膀,可他的眼睛还一动不动地紧紧闭着。
“怎么这么严重?你醒醒……你醒醒,快醒醒。”
霍普一边叫他,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醒醒——快醒醒——”
这会儿德拉科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糊里糊涂地嘀咕着,“霍普……”
“你发烧了,快起来把魔药喝了。”
她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拔开魔药瓶的盖子递给他,可他歪着脑袋,似乎有点烧糊涂了。
“斯科皮,到这来。”
霍普让他过去扶着德拉科,自己捏着他的下巴把魔药灌进他嘴里。她把淡黄色的魔药给他喝下后,又拿来另一瓶紫色的也喂给他。不一会儿,德拉科的两只耳朵就呲呲地冒出白气。
霍普让斯科皮继续扶着德拉科,自己去床头的银罐子里倒了些水,她伸出魔杖一点,将水变得温一些。她坐回床边,又晃晃他的胳膊。
“醒醒,醒醒,你得再喝点水。”
德拉科刚刚喝了速效退烧药和感冒药,现在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他迷迷糊糊地捧着霍普递来的杯子,半眯着眼睛把一杯水都喝了。
“放他躺下,斯科皮。”霍普一边指挥着斯科皮,一边把毛巾用热水浸湿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德拉科的额头上。
斯科皮担心地问:“妈妈,他会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呢?”霍普没好气地说着,但她还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焦虑地看着他。
德拉科两只耳朵喷出的白气此时渐渐变弱了,霍普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度却一点没有减弱的架势,她急急忙忙又换了一块毛巾重新贴在他的头上。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斯科皮忍不住问道:“妈妈,你也在担心吗?”
霍普突然警惕地瞪向他,“你在说什么呢?不是你非逼着我来的吗!”
这时德拉科醒了过来,他含糊地嘟囔着:“对不起,霍普……”
霍普恼火地扫了他一眼,“所以说为什么要夸张地站在外面淋雨!还非要赖在这不走!”
“不是说这个……”德拉科的眼睛烧得通红,只能半睁着望着她,“对不起,霍普。”
霍普的眼中立刻闪烁出亮光,可她马上把脸别了过去。
“你都烧糊涂了。”她这样说着,又拿起一块毛巾啪嗒搁在他的脑门上。
斯科皮担心德拉科的情况,他赶快凑了过去,“爸爸,你觉得好点了吗?”
德拉科勉强地朝他点点头,“我好多了,斯科皮,别担心。”
“别和他说话了,让他睡一会,”霍普朝斯科皮抬了抬下巴,“你也去睡觉。”
“那你呢,妈妈,你不管他了吗?”斯科皮着急地喊道:“他还没好呢!”
“我没事了,斯科皮,让你妈妈去睡觉吧。”
斯科皮以为霍普会一个箭步地蹿出去,没想到她阴阳怪气地对德拉科说:“管好你自己吧。”说着,她粗鲁地把他的被子拉高,差点没打着他的下巴颏。
斯科皮看霍普没有要走的样子,于是从另一侧爬上床,也钻进柔软的被子里。他想和德拉科挨得近点,可霍普比划着让他别碰他。他看着霍普坐到床边,垂着眼睛看着德拉科的脸,他说不上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是不像白天里那样凶巴巴冷冰冰的了。
这会儿和他们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斯科皮不再觉得别扭,反而心里暖洋洋的。斯科皮又有点羡慕阿黛尔了,他心想这样对于他来说难能可贵的经历,对于她却不过只是稀松平常的生活罢了。
斯科皮很担心德拉科,可他的眼皮打着架,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他迷迷糊糊睡着前,看见霍普又给他换了一块毛巾。他觉得德拉科好像没有睡着,因为半梦半醒中他看到德拉科去拉霍普的手,但被她不高兴地甩开了。
一瞬间,斯科皮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因为他下一秒就彻底睡着了。
这一回斯科皮睡得很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和阿不思正坐在霍格沃茨开学的礼堂里,一扭头看见德拉科也坐在他身边,他不是现在这个年纪,大约十四五岁,样子和现在看上去很不一样,他手中举着一杯南瓜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斯科皮想问他怎么来了,可他不理他,反而转过身抻着脖子朝格兰芬多的长桌喊话。
“喂,你个笨蛋!那个傻瓜波特邀请你去舞会了吗?”
斯科皮跟着望去,吃惊地发现坐在罗丝旁边的那个好看的女同学竟然是霍普,她黑色的卷发要比现在短上不少,看上去青春又可爱。斯科皮站起来朝她挥手,可霍普也跟没看见他似的。她的脸红彤彤的,似乎在使劲憋着笑。
“真是该死!”德拉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把手里的南瓜汁“哐当”放在长桌上,正正好好溅了斯科皮一身。可德拉科熟视无睹,还抻着脖子朝霍普喊话:“波特是个大傻瓜!我敢打赌他会一直踩你的脚!”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那我也愿意,用不着你管!”
这似乎让德拉科更生气了,他继续不依不饶地朝她大喊:“你个笨蛋,你的脑子已经被格兰芬多的巨怪们同化了!你也要变成巨怪了!”
这时一个黑头发的男孩转过头朝德拉科喊道:“闭嘴吧!马尔福!你才是巨怪呢!”
斯科皮仔细一看,这乱糟糟的脑袋不是年轻的哈利又是谁?
“你敢说我,波特!要来决斗吗!”
“好啊!你定时间!”
“你们就不能安静两天吗?德拉科,你又有什么毛病!”
“你怎么说我!明明是他挑衅!”
看见年轻的霍普和德拉科隔着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这似曾相识的对话让斯科皮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他对阿不思抱怨道:“真是的,就算是在梦里他们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吗?”
可一转过头,阿不思的脸突然变成了卢修斯的,他正直直地盯着他,一脸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斯科皮吓得一激灵,立刻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见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里,德拉科还在睡着。他摸摸他的脑门,发现已经完全不热了。斯科皮不知道霍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昨晚她轮换着放在德拉科额头上的毛巾都不见了,德拉科的头发也不像昨晚那样汗津津的,似乎已经退烧有一阵子了。
斯科皮想靠在德拉科身上再躺一会儿,可他刚才对着他这摸一下那摸一下,这会儿他也醒了过来。
“唔,对不起,爸爸,我吵醒你了。”
“没关系,儿子,我睡好了。”德拉科强撑着坐起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底下的阴影更重了,“昨晚一定影响你睡觉了。”
“我没事,爸爸,你觉得好点了吗?”
斯科皮大大方方地叫他,仿佛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好多了,这多亏了你。”
这时,霍普敲敲门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他们的早餐,毫不例外——克利切依然跟在她身后,和昨晚一样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不过不是睡衣,而是另一套相似的黑色套装。克利切刚作势要跟德拉科重复那套说辞,霍普就抢先一步命令他到楼下去待着了。
克利切不能违抗霍普的命令,可他边走边一个劲地念叨着:“主人这么小气,连句话都不让老克利切说。”
霍普板着脸把餐盘一个一个地摆在他们面前的小餐桌上,也不跟他们说话,就好像昨晚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几天霍普的脸色一直很差,斯科皮打量她,发现她的眼圈比德拉科的还要黑。
这时德拉科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想对霍普说点什么,可她突然暴躁地朝斯科皮大喊“还不快去洗漱!”,把他们俩都吓得一嘚瑟。xǐυmь.℃òm
等斯科皮和德拉科从盥洗室里出来,霍普已经离开了房间。他们两个坐到床上开始吃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发了烧,德拉科的胃口不太好。斯科皮见状,赶快又给他叉了两块火腿。
“爸爸,你得多吃点才能好得快。”
德拉科笑着朝他点点头。
就在这时,霍普突然又回到了房间里,她神色慌张,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拽着袖子。
“我不想催你们,但是你们能不能快点……”她无可奈何地对他们俩说:“我实在不能一个人跟他们待着……”
斯科皮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他们也没想到卢修斯和纳西莎会一大早就赶过来。
斯科皮恋恋不舍地放下刀叉,跳下床跟德拉科一起换衣服,他担心今天也会像昨天一样吃不上午饭,于是趁克利切端走餐盘前又往嘴里塞了两根香肠。斯科皮和德拉科换衣服的工夫霍普又下楼去了,她走前一再催促他们要快点行动。
斯科皮有点不自在,他觉得这和昨天卢修斯来时还不一样,他见了他们该说什么?难道该叫他们爷爷和奶奶吗?他把自己心中的纠结跟德拉科说了,德拉科只笑着对他说:“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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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皮和德拉科拉着手朝二楼的客厅走去,霍普说他们会在那儿等他们,可他们去了,只看见卢修斯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斯科皮想起梦中他煞白的脸,不由自主地往德拉科身后躲了躲。
卢修斯板着脸告诉他们,纳西莎和霍普单独去房间里说话了,他盛气凌人半眯着眼睛,愤愤不平地嘟哝着,“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跟你母亲说了之前的事,她竟然一晚上没跟我说话!真不知道布莱克家的女人们都是怎么回事!”他冷酷的眼睛在斯科皮和德拉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朝斯科皮招招手,“过来,坐到这边来。”
斯科皮不情愿地和德拉科在卢修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卢修斯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又兀自轻笑起来,“不过这孩子还真像我,看看他的头发,这样就顺眼多了。”
斯科皮没精打采地挤出一个微笑,不过他偷偷打量卢修斯,觉得他倒是没有说谎。之前他没注意,此时才发现德拉科与卢修斯就很相像,他也同样是苍白的脸颊,还有细长的下巴,怪不得卢修斯只见了他一面就起了疑心。
此时,三个淡金色的脑袋坐在格里莫广场的客厅里,略微尴尬的气氛不断地蔓延着。
自从斯科皮走进这屋子里来,卢修斯的目光就没从他的脸上移开过,他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时不时地朝德拉科狼狈地笑一笑,可他的脸仍然变得越来越热,好在此刻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纳西莎和霍普一起走了进来。
纳西莎一看到斯科皮立刻捂住嘴哭泣起来,霍普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德拉科也起身去安慰她。斯科皮如坐针毡地搓着手掌下面的牛仔裤,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他不知所措地杵在客厅中央,直到霍普喊他过去。
“纳——纳西莎姑奶。”
斯科皮实在喊不出奶奶,于是还像上次那样叫她,可她看上去丝毫不介意,她轻轻抱住他,斯科皮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他看到霍普不像昨天与卢修斯说话时那样强撑着,她低着头垂下眼睛,泪水在眼中打转。
纳西莎放开他,用手帕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斯科皮,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吃早餐了?”
“不,没有,我们已经吃完早餐了。”斯科皮立刻说:“我爸爸昨天发烧了,因为他站在外面淋雨……”
他的话一出,德拉科和霍普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卢修斯阴沉地瞪着他们,刻薄地骂道:“还真是花样百出!”
可纳西莎听见斯科皮这样称呼德拉科,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她对德拉科说:“你父亲说得对,我早该看出来,他和你真的很像。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像雷古勒斯,可他的确……的确……”纳西莎抬头看着霍普,“的确也有你父亲的神情,这太神奇了,霍普。”
斯科皮知道这是真的,他也见过雷古勒斯的照片。
这时纳西莎突然放开他的手,她走向客厅另一端那幅巨大的挂毯,那是布莱克家族的族谱,她轻轻抚摸着它,回头对霍普说:“你父亲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当年在霍格沃茨多少女孩都为他着迷。”
霍普忧伤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是我最喜欢的弟弟,”纳西莎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可我没照顾好你,霍普,我让你受了委屈。”
纳西莎轻靠着挂毯,低声哭泣起来,霍普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
“别这样说,姑妈,这和您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您和姑父抚养了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们对我的恩情。这些年我和斯科皮过得很好,一点没有受委屈。”
斯科皮的眼睛热热的,他看向德拉科,发现他的眼圈也红了,可令斯科皮震惊的是卢修斯,他脸上的盛气凌人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取代了,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见斯科皮打量着自己,他立刻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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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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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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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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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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