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不仅德拉科接受了他的邀请去格里莫广场做客,霍普还亲自下厨,她烤的各种口味的布丁堆满了整个厨房。
他和德拉科在屋子里骑扫帚,霍普也加入了他们,她飞得最快,嗖地就蹿到了房顶的吊灯上。斯科皮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梦,因为霍普既不骑扫帚,也不可能让他在家里骑扫帚。
斯科皮睁开眼睛,阳光透过高高的窗子洒在地毯上,而德拉科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他告诉德拉科自己睡得很舒服,这是实话,松软的床和柔软的蚕丝被子,让他觉得跟睡在自己的床上似的。
可他不是来度假的啊,他是离家出走的,如果他妈妈发现他不见了,她会怎么样呢?想到这,斯科皮又发愁起来。
德拉科建议他给霍普写封信告诉她他在这里,斯科皮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一般,如果霍普知道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把他抓回家,可如果她找不到他,她一定会疯的。
“德拉科叔叔,你能帮我写封信给我妈妈吗?你跟她好好说说,让她别带我离开英国。”
德拉科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他离开斯科皮的房间,眨眼的功夫又回来了。斯科皮怀疑他一早就写好了信,因为他交给家养小精灵的信封有点厚度,不像是只塞了张字条的样子。斯科皮觉得它很像箱子里那沓他没掏出来的期末成绩单,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德拉科问斯科皮是想与他在房间里吃早饭,还是想去楼下和大家一起。斯科皮觉得应该去打个招呼,于是换好衣服和德拉科去了餐厅。
马尔福庄园的餐厅十分宽敞,斯科皮想着,如果是在这骑扫帚,别说是他自己,就是整个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都来了也能飞得下。
他们走进去,老马尔福夫妇和阿黛尔正在用餐,德拉科的妻子阿斯托利亚在准备德拉科的早茶,他们全都低着头,空荡的大厅只能听见餐具和盘子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过于安静的气氛让斯科皮觉得有点紧张。
阿黛尔看见了斯科皮忍不住惊呼起来,可她看着祖父的脸色,又马上捂住了嘴。
阿斯托利亚碰倒了手边的茶杯,茶水顺着餐桌淅淅沥沥地淌到地毯上,她挥挥魔杖,下一秒污渍就不见了。
“你该提前告诉我,我都没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她走向前,一副标准的女主人派头,“父亲、母亲,这是霍普的儿子,我们昨天刚见过。”
“霍普?”卢修斯·马尔福立刻放下刀叉,朝德拉科瞥了一眼,“你和霍普还有联系?”
阿斯托利亚领着斯科皮落座,德拉科却不留声色地把他拉到另一边,让他和阿黛尔坐在一起,他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昨天在车站碰到了。”
看见阿斯托利亚独自坐到对面,斯科皮有点尴尬,他连忙移开目光,起身问候卢修斯与纳西莎。
纳西莎看起来很喜欢他,她越过阿黛尔来拉着他的手,“我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娃娃,现在都这么高了。”
斯科皮不记得见过纳西莎,但还是亲切地叫了她纳西莎姑奶,她看上去更高兴了。Χiυmъ.cοΜ
卢修斯·马尔福一直没说话,他的眼睛半眯着,在斯科皮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射。这让斯科皮有点不自在,他接过德拉科递给他的牛角包,假装没看到卢修斯的目光。
这时,卢修斯突然说道:“很高兴见到你,我记得你爸爸是美国人,他姓什么来着?”
斯科皮愣了一下,这太奇怪了,谁会在第一次见面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他,“克雷尔,先生,我爸爸的名字是阿米亚斯·克雷尔。”
斯科皮虽然不记得他爸爸的长相,但他的名字他还是记得的。
德拉科刚拿起汤匙的手一松,汤匙又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阿斯托利亚在对面温柔地笑道:“父亲,这是个典型的美国名字呢。”
“克雷尔?”卢修斯直白地说道:“从没听过美国有这样的巫师家族,难道说……是个麻瓜?”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斯科皮的脸开始发热,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些无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准确来说——他根本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巫师还是麻瓜……
“我……”
就在斯科皮觉得喉咙像是被胶水黏住了的时候,德拉科突然抢先说道:“是巫师,父亲。”
德拉科的声音冷冰冰的,斯科皮感激地看向他,结果发现他的脸上也什么表情。
不过卢修斯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他的目光始终没从斯科皮身上移开,他微微侧过头,又继续问道:“你上几年级了?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斯科皮刚要回答,德拉科突然按住了他的手,“父亲,斯科皮上二年级,他是五月份生的,母亲也知道。”
这个答案似乎惹得卢修斯有点生气,他瞪着德拉科,就好像他刚给了他一个巴掌。气氛变得很怪异,斯科皮看见德拉科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放在餐桌下的手也攥成了拳头。斯科皮抬起头,发现卢修斯还在盯着自己,直勾勾地目光简直可以给他戳上几个窟窿。
“你吃完了吧,我们上去吧。”
斯科皮自从坐下还连口南瓜汁都没喝,可这会儿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想在这诡异的餐桌上待下去了,他放下手里的牛角包,赶快跟着德拉科朝餐厅外走去。可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厅,就听见“啪啪”两声,斯科皮的头发竖了起来,那是幻影移行的声音——一定是他妈妈来了。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霍普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她身上套着白色的晨衣,黑色的卷发蓬蓬着。去给她送信的家养小精灵哆哆嗦嗦地跟站在她身后,长长的鼻尖贴在地上。
“霍普小姐很生气……丽萨尽力了……”
霍普三步两步冲到他们面前,她一把把斯科皮扯到身后,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警惕地挡在他面前。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霍普火冒三丈地瞪着德拉科,她把攥在手里的信封甩在德拉科身上,四五张信纸掉在地上,“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德拉科难为情地看着她,“我什么都没想做,霍普,我发誓。”
“你没安好心,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他看见那些照片,你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离他远一点?”
斯科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对德拉科实在愧疚极了。
“妈妈,我——是我,是我自己跑来的。和德拉科叔叔无关,他只是收留了我……”
“什么?叔叔——”霍普吃惊地瞪着斯科皮,转而又瞪向德拉科,“你让他这么叫你?真是可笑!还有……还有你做的那些事,”她的脸涨得通红,简直就像一块吸了血的海绵,“就是那些什么……飞天扫帚——药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恶心我的!”
德拉科苍白的脸颊一下子变成了淡粉色,“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我……”他不安地看了一眼斯科皮,“——我保证这只是我的习惯,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我曲解你?”霍普不可置信地重复道:“我曲解你?难道故意接近我儿子的不是你!”
“我说了我只是去看了魁地奇比赛,你难道觉得我会伤害他吗!”德拉科的声音拔高了,“你总是这样!你到底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你,你可真好意思——”
事情终于开始朝斯科皮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霍普和德拉科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起来,似乎根本没想起来身后的餐厅里还坐着一大家子正在吃早餐的“马尔福”,一想到他们的争吵会一字不落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斯科皮就变得格外紧张,这里可不是国王十字火车站,他妈妈在这里和德拉科叔叔吵架真的没关系吗?
就在这时,卢修斯突然从餐厅冲到他们跟前,斯科皮以为他会朝霍普掏出魔杖,吓得他赶快挡在她的面前,不料他只是厉声喊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看见卢修斯突然出现,霍普和德拉科立刻停止了争吵。卢修斯对着他们三个逡巡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德拉科身上。
“我就知道!她根本不会让这孩子来做客!”接着他又瞪向霍普,“在孩子面前大呼小叫,你就是这样当母亲的!”
这时,纳西莎跟在卢修斯后面赶了过来,她一把抓住霍普的手,“噢,孩子,冷静点,别担心,斯科皮在这一点事都没有,有我在这呢,再说德拉科能对他做什么?”
趁着纳西莎和霍普说话的空当,斯科皮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信纸捡了起来,他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可德拉科看见了,一下子把信从他手里抽了去,不动声色地塞进上衣兜里。一时间,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霍普还没跟纳西莎说上两句话,就拉着斯科皮向她告辞,“姑妈,对不起,我们先走了——”
“——我们谈谈。”
德拉科说着,伸手去抓霍普的晨衣袖子,可她像是被毒蝎子蛰了似的,猛地甩开了他,斯科皮站在她旁边,她的胳膊正正好好轮在他鼻梁骨上。
“噢妈妈……”
斯科皮一屁股倒在地上,他捂着脸,能感觉到鼻血顺着手指缝淌出来。
卢修斯气愤地骂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他拽开斯科皮的手,用魔杖对着他的鼻子一点,很快血就止住了。
霍普吓坏了,她用两只手捂着脑袋,纳西莎架着她的胳膊,防止她也晕倒。
斯科皮头晕得睁不开眼,他感觉到德拉科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又有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是阿斯托利亚,她刚才站在他们身后看热闹,这会儿她蹿到斯科皮身边,热心地帮着她丈夫扶着他。
“霍普,斯科皮留了太多血,需要躺一会,让我带他去吧,”她对德拉科说:“你去陪霍普喝杯茶——”
“——不用,”德拉科打断她,“我带他去。”
可阿斯托利亚的手还抓着斯科皮,她和德拉科一人扯着他的一条胳膊,德拉科狐疑地盯着她。
“别碰他!”
这时霍普突然挣开了纳西莎,一把扯过斯科皮那条被阿斯托利亚抓着的胳膊,她的力气跟头牛那么大,要不是德拉科及时松开了手,斯科皮估计自己已经被扯成两半了。
“我们现在就走。”她拖着斯科皮朝门外走去,也不再跟纳西莎他们打招呼。
“霍普——”德拉科追上来,“我不想给你找麻烦。”
霍普停住脚步,回头看见阿斯托利亚领着阿黛尔和纳西莎站在卢修斯身边,她穿着精致的套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再看看他——还真是标致的一家人。
她笑了笑,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平静。
“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离我们远一点。”
说完,她拉着斯科皮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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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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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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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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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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