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芷琪脸色一变,不安的追问道。
“一个月后,‘四龙汇京师’,他若是能夺魁,他就可以娶你。”
易尚书平静的回道。
易芷琪脸色陡变:“如果他输了呢?”
易尚书看了女儿一眼:“你知道答案的。”
易芷琪猛的跺了跺脚。
“爸,你怎么能这么刁难他?”
易芷琪急了。
“他没了武脉,没了修为,就算站上了‘四龙汇京师’的擂台,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已迈入半步宗师境界的武者?就连一般的宗师,都有可能一招不慎,要了他的命!”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易尚书安之若素的喝着水,完全不为所动。
“他都没急,你急什么?这个条件,我可没逼他答应,是陆凡自己一口应承下来的。”
“你也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四龙汇京师’就是他最后的机会。做得到,我把你嫁给他。做不到,他此生别想再见你一面!”
易尚书的话音刚落,眼见着女儿还要举唇反击,毫不犹豫的一摆手制止了她。
“此事到此为止,不讨论,也不接受反驳!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冷峻而严厉的眼神回到了易尚书的面容上。
此时他不像一个父亲,而像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大统领。
易芷琪知道,当他摆出这副样子的时候,就是谈话中止的时候。
无论是谁,再说些什么,都不会再令易尚书改变主意了。
易芷琪满脸愤愤的看着父亲,重重的跺了跺脚,一转身跑回了房间。
房间门刚一关上,易芷琪便背靠着门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任由眼泪在她的面上肆意滑落。
尽管早就预想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但是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易芷琪才发现这是多么的令人难以接受。
“凡哥哥,明明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为什么还是无法改变一切呢?”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忍不住啜泣起来。
…………
南海,海花岛。
“都到齐了吗?”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朗声问道。
“看来我迟到了一点。”
一个金发碧睛的男子踏浪而来,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落在了海岸边,缓步走向海岛上的三个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就算打过了招呼,随即直接切入了正题。
“闲话我就不多说了,巫山扈死了。”
中年男人沉声说道。
“他不是带着五个人去上京白马山袭击陆云释的夫人了吗?六人偷袭,都没成功?”
一个拳击手模样的青年诧异问道。
中年男人不说话,点了点头。
“切,废物果然是废物。当年他们输给陆云释以后那副落沓的样子,我知道这六个人不会有出息!”
拳击手摇了摇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无所谓,派他们前去无非就是试个水罢了,成功失败都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为报此仇,我们‘蛇域’已筹备多年,这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势在必得!”
中年男人轻描淡写的就将这六条人命抹去了,他的眼中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
“是啊,不然我们四个武圣集结在此是做什么呢?”
金发青年笑眯眯的说道:“而且我这趟过来,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联系上了MINOS组织,通过谈判,他们已经同意派出数名强者助阵。就算上京四大家族联手,也不足为敌。”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能请到强力援手自然是好的。不过,上京是四大家族的地盘,如果各个击破,我们人数不占优。最好还是能一举扫灭,所以才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寻找合适的机会。”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一个黑发男子突然开口。
他只简短的吐出了五个字:“四龙汇京师。”
其他三人豁然开朗。
“对啊,‘四龙汇京师’将在近期举办,按照往年的惯例,年轻一辈齐聚擂台,家族中长辈和高手也会到场助阵,这是绝佳的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拳击手的眼睛亮了。
他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蛇域’想要一雪前耻,就该将四大家族全歼,确保血脉断绝,永无翻身可能!”
中年男人的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数年前,上京四大家族联手绞杀‘蛇域’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上。
四大家族不死绝,这根刺就不会消失。
“那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一个月之后,‘四龙汇京师’举办之时,就是血染上京,‘蛇域’复归之日!”
金发青年抬手随意一挥。
前方海浪骤然倒流,掀起一栋海啸般的水墙。向着远方海域席卷而去。
另外三人纷纷响应。
海岛周围鱼群空跃,上空云海倒卷,如同末日即将到来一般。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四大家族对此一无所知。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四龙汇京师’会武,每一家都集中精力在筹备和备战上,无暇顾及其他。
上京大学,阶梯教室。
陆凡趴在桌子上转笔,易芷琪坐在他身边整理笔记。
自从上次的夜场事件之后,钱卫他们虽然和陆凡还是好室友好兄弟的关系,但相处起来已经不自觉的有了身份的差距。
尤其是陆凡和易芷琪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三人总会识趣的找理由逃开,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私人空间。
“陆凡,对于‘四龙汇京师’你怎么想的?”
易芷琪偷眼看了陆凡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试探着问道。
“根本就没想,怎么了?”
陆凡回答的漫不经心。
“你不是和我爸做出了承诺吗,如果夺魁的话,我们俩之间的事才有戏。”
易芷琪说到这里就满面愁容,在她看来,这个“有戏”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是有这么回事。”
陆凡点了点头。
“可是你连武脉都没了,你上场了以后怎么办呀?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能夺魁,我真的很担心以你现在的状况,对上那些强悍的武者,会伤到你自己的!”
易芷琪越说越焦虑。
比起能不能嫁给陆凡,更让她揪心的,是陆凡的人身安全。
陆凡放下手里的笔,认真的看了易芷琪一眼,微笑了起来。
“别紧张,你是了解我的,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我既然敢对你父亲做出这个承诺,我就没打算输!我有这个自信,但不知道你会相信我吗?”
陆凡看着易芷琪。
易芷琪微张了嘴,过了很久才鼓励的点了点头,难掩他眼中的困惑。
听陆凡话里的意思,竟似将整个上京的武者都不放在眼里,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凭他的修为,连应付普通的武者都够呛,现在却能放话说有绝对不输的自信,易芷琪实在闹不清陆凡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她没有在追问。
陆凡既然已经开口,她就决意要坚定初心,无论他在这场会晤中取得怎样的成绩,易芷琪都打算意志坚定的选择和他在一起,哪怕要与家族割袍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
不过,这些话,她藏在了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不说这个了,这些笔记给你吧,考试前会用的到。”
易芷琪把整理好的笔记推到了陆凡的面前。
“你不需要了吗?”
陆凡其实也不需要,但他还是问了一下。琇書網
“不用了,而且明天我也不来上课了,我需要在家闭关,为‘四龙汇京师’的会武做好准备。其他家族还有上京中的青年武者们都会这样做的。”
易芷琪笑了一下。
上京武道届对于‘四龙汇京师’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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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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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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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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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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