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和宁镇天一样不苟言笑,修为甚至比宁镇天还要高出一些,但看他的那副样子,更像是宁镇天的保镖。
“爷爷,霍娟来了。”
宁墨先人几步走上前向老者问安后,马上退到了一边,让出站在身后的霍娟和陆凡。
“来了吗?我的外孙女?!”
宁镇天的目光马上落到了霍娟的脸上,爽朗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
“你就是娟儿吗?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怀念。
“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你,还没有现在这般站在眼前如此相似,简直就像是我见到了二十岁时候的你母亲一样!”
宁镇天一边感慨地说着,一边招呼宁墨搬来木质的红木椅,招呼着霍娟赶紧坐下。
“事发突然联系上你,这么急赶来邱省,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吧!”
“坐,先坐,让外公好好看看你。”
宁墨手脚利索的搬了椅子放到宁镇天的身后,用眼神示意霍娟。
霍娟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
不过,好在宁镇天并没有表现得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一副铁血大统领的模样,反而像任何一个和蔼慈祥的古稀老人一样,让从来没有和年迈长辈亲近过的霍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亲切。
“外公!”
霍娟忍不住有些怯怯的打了声招呼。
都说血浓于水,即使两人现在仅仅是初次见面,但那份亲情的羁绊却能轻而易举的被唤醒。
这样一副温馨的场面,没有人忍心打扰,陆凡往旁边稍微走开了两步。
宁墨完全没有要为他搬椅子请坐的意思,宁镇天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娟儿,唉,你看起来真的像你母亲,你的母亲她……唉,她作为我的女儿,性格和行事风格也随了我。”
“她倔强地选择离开的时候,是我狠心没有挽留她。我们父母俩相互堵着气,这一气就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别人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她,直到有一天,我听说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行了,唉……”
宁镇天有些絮叨的说起这段过往,手掌忍不住轻颤。
这是他常年的一块心病,霍娟的母亲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再铁血的老人,也是一位心疼女儿的父亲。
这些年来,每当他想起这段怄气的过往,总是要自责不已。
霍娟的目光闪动,完全被宁镇天真诚且深切的自责感所感染,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同时口中轻声劝道:
“外公,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您也不要太自责。我妈妈她……至少她对我说起您时,从来没有说起您一丝的不好,更没有责怪过您!”Χiυmъ.cοΜ
“在她临走之前,还多次提醒我,有机会一定要回来宁家看看您和外婆,毕竟是她所爱着的家人!”
这些话,被霍娟用轻柔抚慰的声音说出,逐渐解开了宁镇天的心结,他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时间过的很快。
等宁墨开始在书房中悄声移动,试图为香坛换上三根崭新的线香时,霍娟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猛然扭头,视线找到了陆凡。
霍娟站起身,亲昵的揽过陆凡的手臂,执意让他坐在了刚才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才笑盈盈地对陆镇天介绍道:“对了外公,能和您见面我太高兴了,甚至忘了跟您介绍我的朋友!”
“他叫陆凡,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亏了他的照顾。今天特地陪我一起来向您祝寿的!”
霍娟急不可耐地向陆镇天介绍着陆凡。
陆镇天的神情却不加掩饰的兴致寥寥,刚才和霍娟说话时的那副温情也褪而不见。
面对陆凡,他表现的就像任何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样。
稳重,肃穆,且有距离感。
“原来你就是照顾霍娟的人,那我得跟你好好聊聊!不如这样吧……”
宁镇天平静的说着,冲着等候在旁的宁墨一摆手,指挥道:“宁墨,你奶奶还在花园里侍弄她的那些花草,你带小娟儿先过去,让娟儿也见见她的外婆。”
“见外婆?好呀!”
霍娟不疑有他的高兴起来。
听了宁镇天的话,宁墨快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霍娟冲陆凡笑着眨了眨眼,马上跟在宁墨的身后出去了。
这两人一走,偌大的书房不知道为何显得空旷且安静了许多。
陆凡,宁镇天和他的那个护卫,静静的待在书房里,没有人先开口。
宁镇天沉着脸打量了陆凡好半晌。
陆凡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笔直的回应着宁镇天的目光,既不躲闪,也不畏惧。
过了一会儿,宁镇天的面上才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
“陆凡,不错,挺不错的小伙子。”
他满意的说道。
“晚辈见过宁长辈!”
陆凡出于礼仪客气的回应道。
毕竟他是来祝寿的,不是来闹事的。
这不卑不亢却有理有节的态度,反倒是让宁镇天颇为欣赏。
陆凡是他所见过的为数不多拥有这般气度的年轻人。
年纪不大,却隐隐有山河海阔的稳重,与处事不惊的态度,如果能将这样的秉性保持下去,将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可塑之才。
宁镇天的态度这才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招手对那名保镖一样的中年人做了一个手势。
同时,对陆凡说道:
“年轻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安排宁墨带走霍娟,目的就是为了和你单独谈谈。”
“不过,我这人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所以也说不上谈了,就直接说我把你留下来的目的吧!”
这时,宁镇天头也不回的向后一抬手。
那名保镖模样的中年人便将一张支票递在了他的手上。
宁镇天反手就将这张支票递到了陆凡的面前。
“这里有一百万。我希望你拿走这个钱,离开霍娟的身边!”
他斩钉截铁的这么说道,语气非常的严厉且不容置疑。
陆凡看了一眼宁镇天递到面前的支票,慢慢的伸出手接住了。
宁镇天的眼中刚刚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就看见陆凡顺手将那张支票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宁长辈这是什么意思?”
陆凡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话里的意思,我想你能听的明白!”
宁镇天眯起眼睛打量着陆凡,一字一顿的接着说道:
“收下这笔钱,好好的过你的生活,但是离开霍娟的身边,从此和她断绝往来,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现在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宁镇天一边说着话,一边注视着陆凡的面容,试图捕捉他的表情以判断他的心绪。
不过,让宁镇天既失望又有些惊讶的事,听了他的话,陆凡的面上甚至没有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仍旧是一片淡然。
“够清楚了,我想。不过,您不该给我一个要求我这样做的原因吗?”
陆凡在宁镇天极具压迫力的气场下,表现的风淡云轻,闲暇般的反问道。
原以为宁镇天不屑于向一位陌生的小辈解释缘由,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丝不苟的回答了。
“为了不让悲剧重演!”
宁镇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里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娟儿是我的孙女,就像她的母亲燕子是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听从我的话,为了感情和那个姓霍的混蛋私奔离家,最终闹到了支离破碎,穷困潦倒的地步。”
“如果我知道她所选择的是这样的一条道路,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拦下她!”
“当年,我的女儿燕子,我没有拦住。现在,我一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娟儿走上她的老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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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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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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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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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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