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望着陆凡离去的背影,眼中只剩下满目的敬畏和惧怕。
有些人的存在,可以激起别人追赶的欲念。
但也有一些人,只能令他人仰望!
陆凡就是后者。
“耻辱!太耻辱了!”
等陆凡带着张芸一家人彻底从鲍家离开之后,鲍老爷子才捶胸顿足的咆哮出声。
他转身看向冯清泰,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冯兄,你刚才拦我阻我,现在最好给我个理由!”
冯清泰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暴怒失态,一口唾沫飞溅:“我鲍春升一生数十载,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还是一个黄毛小儿!今天我鲍家颜面尽失,此后岂不成了甘省的一个笑话?!”
鲍春升的两个儿子,鲍贤阳和鲍佐,也占到了鲍老爷子的身后,满面都是不甘与愤懑。
特别是鲍佐,鲍学明是他的亲生儿子,眼睁睁的看着命丧了黄泉,鲍家却无法有任何动作,此时早就气得目眦欲裂。
现在,即使是对一向尊敬有加的冯清泰,鲍佐也毫不客气地瞪视着,要讨个说法。
冯清泰没有因鲍家的暴怒失礼而动气。
反而目光深邃的注视着鲍春升,以一种极为郑重而严肃的口气,对他说道:
“春升老弟,我拦你,是为了保你,更是为了保下你整个鲍家!”
“如果你刚才没有服软,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就不仅仅是鲍学明一人了,而是整个鲍家了,你还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鲍春升目光闪烁,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对于冯清泰的话半信半疑。
“你不要夸大其词了,这是在甘省,以我鲍家在甘省的树大根深,他怎么敢与我整个家族叫板?!”
“哼!”
冯清泰闻言,发出了一声半是冷哼半是讥讽的不屑之声。
“在真正的有实力者眼中,你的整个家族又算得了什么呢?”
“假如我现在就出手灭了你鲍家上下,你觉得整个甘省,有多少人会与我为敌?又有什么人能奈我何?”
冯清泰的反问,让鲍春升一时无言。
作为位列强者榜上第十七位的大宗师,冯清泰如果真按照他所说的做了,放眼整个甘省也没有人会、更没有人敢找他麻烦。
见鲍春升不说话,冯清泰又接着说道:
“春升老弟,我劝你一句,下次动手前先打听清楚,你惹谁都不能惹到他!”
鲍春升表情变幻,不解的问道:“那姓陆的小子能一统茨省,恐怕是有点本事,但是也不至于连你都感到忌惮啊?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靠山吗?”
冯清泰冷笑一声。
“靠山?”他反问道,“他哪里还需要什么靠山?他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陆先生是现今华国最顶尖的武道高手,就连我在他手底下,也走不过一招!”
冯清泰的语气斩钉截铁。
整个鲍家人的面上却一起浮现出了质疑的表情。
冯清泰的实力他们相当清楚,若是说陆凡强过冯清泰,那根据之前的情况,鲍家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异议。
但冯清泰却说,他会被陆凡一招击败,这就难免有些夸大其词了。
“是冯老您太谦虚了!”
鲍贤阳撇着嘴连连摇头,不愿意相信。
冯清泰沉重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事实,不是谦虚!”他沉声强调道,转脸望向鲍春升问道,“安圣山人,这位大宗师,你总归还有印象吧?”
鲍春升脸色巨变。
这个名字,作为他杀父仇人的名号,无论过去了多少年,都依然令他刻骨铭心。
那时候正值混乱的年代,鲍春升的父亲占山为王,霸抢一城的资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异常的威风!
但是,在那个雨夜,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鲍春升犹记得那一晚暴雨倾盆,父亲与安圣山人狭路相逢,产生了冲突,一向霸道惯了的父亲自然不会选择让步。Χiυmъ.cοΜ
于是,年轻时的鲍春升亲眼看见靠着身手吃饭、被称为神功大力士的父亲,被安圣山人一记手刀切开头颅,硬生生的放血而死。
安圣山人则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此后,鲍春升才通过多方打听,了解了武道界的存在,同时探听到了安圣山人的实力与地位,以及他日益增长的恐怖修为,遂不仅打消了报仇的念头,而且还禁止鲍家所有人涉足大小安圣山附近。
这一切,都是因为鲍春升明白如安圣山人这种武道高手的恐怖之处。
冯清泰也非常厉害,但鲍春升明白,纵使是冯清泰的实力,在安圣山人面前也不值得一提。
可是,这件事情又与安圣山人有什么关系?
鲍春升未及细想,只听冯清泰缓缓说道:
“安圣山人的高强,已不用我向你说明,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死了,不久前在与人对战中,死在安圣山谷里,你猜是谁杀了他?”
鲍春升瞪大了眼睛,目光惊悚:“你的意思,对战者难道是……?”
冯清泰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与他对战的人,胜得堂堂正正,胜得全凭实力,胜得令所有的观战者心服口服。”
“与他对战的人,就是刚才令你认服的那个少年——陆先生。他就强到了这种地步!”
冯清泰的话音一落。
整个鲍家厅堂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鲍贤阳和弟弟鲍佐对望了一眼,满脸愕然。
鲍春升老爷子则浑身抖若筛糠,缓慢地挪动脚步,直到自己歪倒在座椅上,双腿还在拗自打颤。
安圣山人,不只是被鲍家——从鲍春升多途径打听来的消息来看——他实力的高强,在整个华国都难逢敌手!
这样的高手,却不敌陆凡,对战落败而死,那陆凡的实力,又恐怖到了怎样的境界?
半晌有余,厅堂内无人发声。
众人都沉浸在这难以接受的震惊中。
倒是鲍玥玥,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珠转来转去,瞅准空隙向冯清泰问道:“冯爷爷,您说您不敌这少年一招,安圣山人甚至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他在那个什么武道界强者排行榜上的位置,一定很靠前了?”
冯清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那他排在第几啊?前十吗?还是前五?”
鲍玥玥眨巴着眼睛大胆的猜测着。
冯清泰沉默了一会儿,面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敬畏。
他慢慢开口:“这个少年,他位列第一。”
第一。
鲍家人集体陷入了寂静的呆滞之中。
尽管很多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华国武道界强者排行榜这份榜单的评比标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了解这份榜单的重要性和其中所蕴含的意义。
冯清泰能跻身这个强者排行榜之内,就已经成为了多少名流商贾追捧巴结的对象。
要不是鲍老爷子与他在早年间有些交情,鲍家再斥重金也无法请到这样的一方武道高手为家族坐镇。
而且请到之后,也是以敬畏的态度奉为上宾,一切待遇奉行最高规格,足以见得对冯清泰这种人物的重视。
冯清泰还只是位列第十七。
那个少年,却高居榜首,这样的分量和差距,让鲍家人一瞬间便理解了之前冯清泰对阵陆凡时突然大便的态度,以及后来劝鲍老爷子当众服软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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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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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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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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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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