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仁见过这个随从,平时都老老实实跟在于谨身后,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话,他都以为这人是个哑巴,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于谨吩咐后,张富仁便看到那个像是哑巴一样的随从直接船的二层飞了下来。

  张富仁睁大了眼睛,那些飞檐走壁的人他就只从话本中看过,从未见过有人会这般,便是那些匪徒也是凶悍而已,拳脚功夫一般,就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就让许多人望而生畏。

  张富仁看着那些原本凶悍的水匪,刀光剑影闪烁便到了一大片,鲜血滴在船板上,张富仁张大着嘴半天都发不出半点声响,那水匪已经是凶悍至极了,却没有想到在这兄弟面前便是一两招都没有撑下去。

  那水匪头子也呆住了,他在这一带纵横多年就算是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来往的行人商户遇上他们就只能算是倒霉,可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直接踢上了铁板,带出来的十几号兄弟,只是瞬间就少了一半了,那名叫十三的人,刀尖鲜血不断的往下滴,脸上的神色确是没有半分变化。

  神色冰冷的看向他像是看一具尸体一般,水匪头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张嘴想要求饶目光却落在地上的尸体上,他要是现在就求饶了,定会寒了剩下兄弟们的心即便是活着回去了怕是再难命令他们了,此时只有硬着头皮上。

  水匪头子看着其他人弟兄大声喊了一句:“兄弟们,这杂碎杀了我们兄弟,我们今日便是不为了钱财也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好!”

  剩下还活着的那些水匪本来已经有了退意,可是听到这一声,瞬间来了斗志,满心只想将十三杀了为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他们只看到十三杀了他们的兄弟,却是忘了这么多年有多时商户和路过的人死在他们的刀下了。

  十三拿着长剑,冷眼看着水匪头子,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就凭你们?”

  这是张富仁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要不是亲耳听见,张富仁觉对会以为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哑巴。

  “哼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水匪头子看着十三只觉得他即便是再厉害,自己这边人数上也有优势,却忘了就在刚才不过电光火石瞬间,他的兄弟便死了一半。

  十三没有再说话,手腕翻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张富仁连十三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只看到剑光闪烁,一道温热的液体便撒在脸上,他抬手抹了一把,手上黏糊糊的一片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而水匪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为首的一个水匪头子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甚至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先前还是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现在已经毫无气息的躺在地上了。

  恐惧立马浮上心头,他再也绷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十三磕磕巴巴说道:“我错了,饶我一命,我寨子里有很多财宝我都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就好。”

  “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十三抬头朝着于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已经不在了,就在他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于谨已经将沈柔带进去了,太过于血腥的场面他不想让沈柔看见。

  十三收回了目光,冷眼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觊觎夫人者,该死!”

  说完后,那水匪头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瞳孔开始扩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没有气息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十三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将剑刃上的鲜血仔细擦拭了一番随后丢弃在那水匪头子的身上,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张富仁:“把这里处理了。”

  张富仁连忙点头:“好,好。”

  十三离开后,张富仁也顾不得地上脏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半响才缓过劲来。Χiυmъ.cοΜ

  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脸色微微变了变,那水匪看上了于谨的夫人,于谨便让他随从将那些水匪杀的干干净净的。

  而她呢?这女人刚刚给水匪说的话可是大家都听见了的!

  张富仁现在想起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怕,妇人这会也缓过劲来,后知后觉拉着张富仁的衣袖:“老爷,怎么办我刚才给水匪说他夫人更好看,你说他会不会杀了我?!”

  连水匪都能轻松全部杀掉,那对于她就更加容易了,想到这里,她双手双脚都止不住颤抖。

  “老爷你不能丢下我,你说帮我说说情。”

  女人此时慌乱不看,张富仁一把将她的手撇开,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自己去道歉,不要指望我。”

  随后又想到,于谨应当是不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不然的话十三处理了那些人就会处理他们了,可是并没有,只是吩咐他将后续处理好。

  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心中微微安定下来,转头看向女人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于谨老弟应当是没有生气,在这种时候人心都是自私的,你也是太过于害怕出于自保才会那样说,他应该是理解的,否者我们现在已经跟那些水匪一样了。”

  “秋娘,明天你还是去跟于谨老弟和他夫人赔礼一番,毕竟这样的人我们处好一定不会有什么吃亏的。”

  张富仁看着一地的尸体,心中不由的感慨,对亏了当初他有先见之明,若是他另外乘坐一条条船可能地上的身体就不是水匪的而是他们的。

  转头又看了一眼他高价雇佣的那些人,银钱一分不少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即便是他有这么多家丁随从又如何,还抵不上一人。

  回去后他一定要寻些高人,便是钱多一些都无妨,最好是像十三那般以一敌百,那日后他也不会再惧怕什么危险了。

  沈柔跟着于谨进了船内,她心中却有些担忧外面的,于谨见状:“你还不相信你夫君我?”

  “十三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并不是他们这些水匪能比的,等着他处理就好。”

  “你只需要乖乖休息,现在太晚了,你们女子不都是很讲究容貌的,我听说女子晚睡会影响美貌的,我夫人生的这般好看,我可不想明日起来便见到你神色憔悴的模样。”

  沈柔听见这话不由的笑出了声,从前于谨就一副严谨的模样,她从来不知道于谨还会会这般说话。

  “好啦,我知道了。”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船上已经收拾干净了,沈柔虽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知道水匪一定被十三处理了。

  站在船边的围栏上,船夫和水手纷纷同她打招呼,比起之前要客气许多,沈柔大致猜出来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

  水匪有多可恶她是听说过的,先前张富仁便提起过水匪,周边的人听到水匪都害怕极了,水匪凶悍,便是连官兵都拿他们没办法,遇上了便只有一个死字,而船夫和水手只有这一技之长用来养家糊口,便是知道会遇见水匪也不得不出来谋生,要么死要么全家饿死,只能抱着一丝侥幸。

  这次好了,水匪头子都死了,剩下的便不再成气候,不说这江面再也不会出水匪,但是至少会消停许久了。

  张富仁携着秋娘恭恭敬敬走到沈柔面前,特别是秋娘直接朝着沈柔跪了下去:“夫人是秋娘的错,秋娘怕死这才跟水匪提起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我也是害怕极了,我害怕死。”

  秋娘说的动容,眼眶红红的,沈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人在危险的时候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便是秋娘说了什么她也不怪她。

  “无事,只要有我夫君在,我便不会出事的。”

  秋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真羡慕夫人有这样的夫君。”

  禹州很快便到了,张富仁得知沈柔一行人是出来游玩的也会在禹州下船休息,便极为热情的要求她们去他家住下。

  张富仁是禹州有名的富商,于谨架不住他的热情在沈柔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带着三人去了府上。

  张家在禹州确实是大户,便是那栋宅在在禹州也是极为少见,一到张家张家的老小便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看着站在人群中端庄的妇人,沈柔才知道秋娘不过是张富仁在途中纳的一房小妾,张富仁的夫人是个很端庄的女子,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来了,与她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完全不同,特有的书卷气息将她跟其他人分开来。

  只是一眼,沈柔便断定这夫人一定是有良好的世家,可是为何会嫁个张富仁?

  商户是排在最末的,便是一般读书人家的女儿选择家贫的秀才文人也不会选择商户,张富仁的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的读书人家,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影子。

  这样的人家更不可能下嫁给商户了。

  张富仁对他们照顾的到是极为周到,安排最好的客房依次交代过过一定要对沈柔三人照顾周全。

  对于张富仁的招待,沈柔和于谨都觉得做的极好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于谨觉得这个张富仁是个不错的很有眼力见,若是有什么事日后找上他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禹州跟京城已经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吃食已经开始有所变化,许多点心沈柔都没有见过。街边不仅仅有各种小吃摊还有很多杂耍的。

  沈柔跟着于谨一一逛过,这次于谨没有像在临城那般了只要是沈柔看过的都买下,而是沈柔说喜欢的他才买了。

  两人走着却被一个女子撞了过来,于谨没有动作,十三直接站在前面将那女子拦了下来,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也是破旧不堪,十三这么一挡女子直接被十三推倒在地上,女子跌倒后不顾疼痛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继续朝前跑却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大汉一把扯住头发,女子吃痛连忙伸手去将头发抓住。

  “给我跑啊!”

  “整个禹州都是我的地盘,我看你今天能跑到哪里去!”

  一会周边就围了无数的人,不过大家都是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拦,只见那大汉一把将女子掀到在地上,上前直接便是两耳光甩在女子脸上,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给老子继续跑啊!”

  “既然你喜欢跑,今天老子就打断你的腿,看你以后还跑不跑。”

  说完便左看又看,只见不远处小摊位旁立着一根扁担,他大步走过去将扁担提了过来直接一扁担朝着女子腿部打了下去,那力道落下去基本那腿是废了。

  沈柔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出声制止:“住手。”

  那大汉的扁担在离女子腿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是谁?!”

  大汉看了一眼沈柔,只觉得这妇人好看极了,他混迹了这么多年,也直到除非穿着贫穷的,一般越好看的妇人越是惹不得,这样的人一般都有极高的后台。

  眼前这个妇人便是他惹不得的,就这模样,他在这禹州都没有见过更好看的,不说其他的便是站在原地都有一种贵气跟他们这种人完全不一样。

  大汉说完顿了下来,看了沈柔身侧的于谨一眼,语气和气了几分:“这是我买来的老婆,我管教自己的老婆这位夫人也要插手吗?”

  原本女子都有些绝望了,此时看着沈柔出来,眼中顿时燃起几分希望,连忙手脚并用爬到沈柔面前:“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沈柔看着地上女子狼狈的模样,心中顿时生了几分同情,这个世道对女子格外的不公平,有钱人家的还好些,那些穷人家的姑娘便是很惨,家里穷当成牲口一样转卖。

  卖到府中给人当丫头倒还好,还有卖给别人做小的,更有过分的卖给别人阴婚,沈柔当初也是听小玉她们说的,有些有钱人家儿子意外死亡后,便会找个女子配阴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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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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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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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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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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