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沉默了一会,搜刮了下脑中的记忆,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抬头看着李忠只见他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心中便大定,知道父亲肯定跟自己想的一样。
要是这个人他一定会调出援军去支援于谨。
而且他突然想到今上如今这么厌恶于谨厌恶于家的人,难不成没有那位的功劳,要知道当年他听父亲说那位跟于家走的极近。
当年那些隐秘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这件事父亲有次喝醉了同他提过,要不是一次意外上头早就换人坐了。
但是内情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大致也就是这样子了。
“这个人父亲应该一早就知道是谁了,他手中的权利也不小,定然能将于谨救下来,到时候这天估计都会变了。”
李忠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李家有你我也不必担心了。”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李济离开后,李忠心情就极好,这一招虽说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比起这点风险,他更不想看着与蛮人议和。
从前他感念着先皇的那点恩情,便是他想要怎么做他都无条件支持,可是议和一事他坚决不同意。
而且如今看来他也不太适合在这个位置上做。
便是再妒忌,心胸狭隘,也得以江山社稷为重,他可以不是个好人但一定得是个合格的掌权人。
这是李忠的底线,谁都可以死,君叫臣死那臣就得死,他毫无意见可是议和一事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于谨万万没有想到几日后会收到李济寄来的信笺,收到的时候于谨根本没有想到里面写的什么,他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李济这狗东西多半是以他的名义其实寄给自己媳妇的。
都成亲还惦记自己媳妇不要脸!
结果拆开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是他寄给自己的,于谨看到信笺上的内容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没有想到竟然用他的命来议和,便是他死都行但是这议和一定不行。
于谨将信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信纸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援军是没有的,但是他们会想办法。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在这里坚持到李家父子找来援军。
想到这里,于谨心情有些微妙,到头来他没有想到帮他的竟然是李忠,从前他跟李忠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到他是也想让他死中的其中最主要的人,可是如今却弄巧成拙,一个议和竟将李忠偏向了他这边。
心中有些感慨,却也无可厚非,爱国之心谁都有,李忠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议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算结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糟糕,但是将自己的国土拱手让给蛮人,让百姓沦为蛮人的努力这但凡是个人都做不出来。
于谨整理好心态,将信笺烧掉,他现在唯有的办法便是坚守撑到李家寻来的援军,即便是他们要议和,他也坚决不同意,这是他们于家几代人守下来的土地,不管是谁的命令他都不会放弃。
现在他们已经处于劣势了,蛮人不仅仅有厉害的武器,就连阵法策略都比以前精通许多,于谨不由的很好奇蛮人新的那位将领,每次交锋那为将领都没有出来了,从蛮人口中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他心中越发的好奇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将他于谨逼到这种地步上来,这样的人他今生能见一面便足以。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属于劣势了,城中的粮草到还充足,但是士兵这些天下来已经损失严重,死了不少,还有不少是伤残的兵将,剩下还好的仅仅不到一万人。
到时候若是这城池守不住怎么办,难道弃城往后退?
不可能一旦他退了,这里便会是第二个徐州城中的百姓的下场便会跟徐州百姓一样。
他不能退,这是他的使命也是责任,只希望李家的援军来的快一些。
对于李忠的信笺,于谨丝毫不担心里面的可信度,李忠不会蠢笨到那这种事情来骗他这样李忠根本得不到半点好处。
想必现在李忠也很着急去寻援兵,毕竟要是他同自己联系的事情传了出去,依着上面那人小心眼的性子,基本李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谨将信笺烧了,吩咐周许要主要身边的人,李忠在信笺中提过,可能会有人对他暗中下手,所以不仅仅要防着蛮人也要防着自己人。
议和的书信很快就会送出去,到时候一定要万事小心。
这次李家几乎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压了上去,于谨一死那他们日后就的小心了。
如今临城已经不安全了,沈柔在这里他怕到时候援军没有及时赶来到时候她要是落入蛮人手中后果他完全不敢想象。
为今之计便是早早将她送到其他的地方去,想到这里,于谨觉得应该早些行动了有些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没有援军他基本撑不下去了。
沈柔知道外面的情况有些不乐观,但是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到临城的时候,沈柔才知道城中已经人心惶惶的,便是战士也疲惫不堪,怎么抵得过那些手握兵器本就善战的蛮人。
这些时日她在军中偶尔有听见士兵们的窃窃私语说朝中的援军不会来了,他们如今在这里死守便是等死。
说完互相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沈柔心中微微一沉她知道如今什么形式,援军来的几率小的可怜也就是说这临城是受不住了。
沈柔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既然临城守不住了,那便将城中百姓转移然后这城让了吧,人总归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跟于谨在一起虽说不是特别了解他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知道要让于谨弃城离开是不可能的。
难道就让他这么带着这些人一直死守最后城破人亡?
想到这里,沈柔抬手轻轻捂住胸口,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于谨不能死,她不想他死可是如如何才能劝他离开,朝廷如今这样对他怎么可能派援军来。
想到这里,沈柔轻轻叹了一口气,脑中想到一个坚定的想法,如果他愿意守着这临城那她便陪着他收到最后一刻吧。
从前的那些报仇的念想在林嫣让她离开和李济送她出京城的时候她就有些动摇了。
如今的二人并没有做跟当初一样的事情,甚至还帮了她。
所有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果她这一生能陪着于谨死在这临城也算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先前的那些念头都没有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于谨已经做好准备送她离开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于谨一身铠甲下巴全是青色的胡渣,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看着沈柔回来后精神好了许多。
想起心中的决定有几分不舍,但是她活着就好,这临城的变化太大了若是援军能到他倒是将她留在身边也有把握能护住,可是李忠的援军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到时候不仅仅是他,所有坚守临城的将士都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那些蛮人是有多恨他多恨他手中的那些兵,他清楚的很,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是什么下场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李忠的找来的援兵及时赶到了那一切都有转机到时候他再去找她就行。
“回来了。”
“如今临城的形势你也看见了,蛮人的军队便在城外,城中的将士已经疲惫不堪,士兵的数量也逐渐的减少,我得守住临城。”
“你知道的,这一次凶多吉少,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守住。”
“阿柔,你先离开临城好吗?”
于谨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沈柔一怔,她知道临城如今的形式不好,可却没有想到从他口中听到了,他都这样说肯定不仅仅是形式不好。
“我让周许送你离开临城,如果我能守住临城我便回来找你,如果守不住……”
于谨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那你便忘了我吧。”
沈柔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带着几分冷漠,看的于谨有些愧疚的转过头去。xǐυmь.℃òm
当初他中了蛊毒,是她求了黎述跑到苗疆求了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这才没多久自己又要去赴死,当初她的那番心血完全是白费了。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能活着自然是好的。
从前他是觉得一辈子能死在战场上已经足以,可是现在他也想好好的活着,他舍不得许多东西,更舍不得人。
可是能怎么办他不能抛下这些将士更不能抛下这一城的百姓。
今日要是将临城丢弃,很快后续会有更多的城镇沦陷,无数人都会死在蛮人的刀下,他根本做不到。
除非他先死,否者他做不到敞开城门将蛮人迎进来。
“阿柔……我……”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沈柔抬手覆上于谨的手:“可是你知道我来临城的目的吗?我若是贪生怕死又怎么会来临城。”
“我不想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我跟你一起守在临城好吗?”
“夫君,你心中有大义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走。”
“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可以吗?”
沈柔看着于谨,一字一句无比的坚定,于谨想劝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咙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你可知道若是城破了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沈柔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若是城破了,我自当随你而去。”
于谨一愣,心中无数的暖意包裹,伸手将沈柔揽在怀中。
“如果这次我没守住,那我们来世在做夫妻,这一世没有给你的,来世我做个普通人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柔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蛮人又开始攻城,沈柔从床上惊醒,于谨套上盔甲便匆匆出去。
沈柔在也没有睡意,一直看着外面,呐喊声不断的响起,久久都没有停下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于谨才穿着带血的衣服回来。
蛮人暂时退了,可也仅仅是暂时,随时都有可能又冲上来。
伤兵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这里的条件有限许多伤兵都得不到治疗,死的竟有半数之多。
这一次下来又有几十人受伤,这样下来蛮人很快便能将他耗空了。
援军何时能来。
于谨从未如此期待李忠做好一件事,此时他只想李忠快点将援军弄来,他好痛痛快快的跟那些蛮人打上一场,让他们长点记性日后再也不敢来犯。
可是如今仅仅是人数上就已经完全碾压了。
“将军,伤兵太多了。”
“陈大夫一个人根本就照看不过来。”
于谨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周许:“城中还有大夫吗?”
周许摇了摇头,之前临城倒是有好几个大夫,可是临城这边出现蛮人后,基本都跑了,仅仅只有陈大夫留下来,还有的那些大夫基本都上不得台面,看见伤兵身上的伤口和断肢就已经吓得手脚发软更别说替伤兵医治了。
“陈大夫年事也高了,身体已经能完全吃不消了,这样长期下去他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周许满脸的凝重,身边跟着的少年便是当初试药的石头,石头已经没有当初青涩的模样了,脸上还有一道干涸的血痕,老老实实的跟在周许身后。
于谨听到周许这般说,伸手揉了揉有些胀疼的太阳穴,朝着周许摆了摆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处理。”
“将军如今的形式,只有……”
周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于谨正冷冷的看着他,心头一寒,瞬间跪在地上没有再说话。
于谨将心中的烦闷压了下去,看着周许低着头恭谨的模样:“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他们是在战场上负伤的,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说完后,抬头看向远处:“周许,我记得你已经二十一了吧。”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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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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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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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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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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