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清琬总是喊你师兄,看来你们缘分不浅。”赵夫人故意笑着逗林清琬,“看苍岚的医术甚是了得,清琬这么多年难道是深藏不露?”
听完,在座的三人都笑了。
“姨母,哪是我深藏不漏啊!师父压根就没教我医术!”
“你少来!”苍岚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当年师父教你医术,你死活不学。教你分辨药材时,差点没把师父气的去见祖师爷。”
苍岚毫不客气的揭林清琬的短,惹得赵夫人和赵凌潇笑的停不下来。
赵夫人边笑边抚着自己前胸问,“那清琬这个师拜得是不是有点亏!”
“母亲,她这个师拜得可不亏,一般人想拜还拜不成呢!”赵凌潇顿了顿,“人家的师父可是闲云山道人。”
“什么?”赵夫人的手一抖,手中的两瓣橘子掉在了毯子上,她看向苍岚,“你师父是谁?”
赵夫人的反应把苍岚吓了一跳,瞥了一眼赵凌潇,重复道,“家师乃闲云山,道人。”
赵夫人怔怔的盯着苍岚看了半晌,“公子可是京都人士?”
苍岚点了点头,“家中变故之前,晚辈一直随长辈们生活在这儿。”
赵夫人忍了眼中的泪水,低头捡起掉在毯子上的橘子,在座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苍岚见时间不早请辞离开,林清琬说着要起身送他,却一把被赵夫人按下,“清琬,你一向畏寒,就别出去了。”转而对赵凌潇说,“你去替我送送苍岚。”
她再此看向苍岚时,眼神中多了一丝怜爱和不舍,“公子日后若是得闲,可要常来府上坐坐,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琇書網
苍岚拱手,“晚辈一定常来。”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已经走出了院子,林清琬回头对上赵夫人因含着泪而深邃的眼眸,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林清琬朝她笑了笑,心中十分好奇,“姨母怎知道人与贺家有渊源?”
此话一出口,吓得赵夫人左右看了看。
“放心,姨母,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赵夫人这才敢问,“他真是…?”
林清琬点了点头,“师父救了他。”
赵夫人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又不敢大声哭,只能用手绢捂着闷闷的哭。
林清琬抚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哭了,姨母,这大过年的。”
“我这是高兴,我以为他早就走了呢!没想到老天爷有眼,姐姐的一丝血脉保住了。”
姐姐?
赵夫人擦了擦眼泪,“我与他的母亲,自小在一起玩耍,所以我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起初我见他时,就觉得他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他。王爷知道吗?”
“知道,前段时间才刚刚知道的。”
“那凌潇呢?”
“她还不知,我们没有告诉她!”
赵夫人点了点头,“那孩子心直,藏不住事,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林清琬下了炕,在水盆里拧了一个湿手帕,递给赵夫人,“姨母,擦擦眼睛吧!别叫赵姐姐看出来!”
赵夫人接过手帕擦了擦,平复了一会儿,赵凌潇才回来。
林清琬赖在将军府里吃过午膳才离开,回到府里,就看见苍岚和沈弼下着棋,其他几人凑一桌打着叶子牌。
好家伙啊!这是把宁王府当成棋牌社了!
转念一想,算了,这大过年,好不容易休息几日。
祁越看见林清琬回来,“老大,过来打牌啊!”
“你们玩吧!我不会!”
一旁苍岚听见她回来了,招呼她,“那你过来一起下棋啊!”
谷“也不会!”
云涵忍不住吐槽她,“老大怎么什么都不会!”
“切~”林清琬不屑,“我玩的,你们还不会呢!”
林清琬宽了外袍,去看苍岚他们下棋,之间沈弼两只手指夹着颗棋子,没眉头紧锁,举棋不定。
苍岚则一脸泰然,边喝着茶边等着沈弼落子。
这棋艺一看就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想好下哪了吗?”一旁的林清琬都看着急了。
沈弼摆了摆手,“容我再想想!”
“那你在这好好想想吧!我先把你的对手借走一会儿。”
沈弼专注于棋局,只是朝她摆了摆手。
苍岚跟着林清琬去了偏厅,“何事啊?”
林清琬开门见山,“你准岳母已经认出了你。”
苍岚蹙眉,不解道,“单凭我师父是道人,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赵夫人当时的异样,让苍岚很纳闷,贺家的老太爷曾经有恩于少年时期的道人,这事只有他们贺家人才知道,按理说赵夫人应该不知道才对。
“你小时候是不是只专注于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啊?”林清琬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嫌弃的看着他。
苍岚回嘴,“你才不务正业呢!这些是不是萧穆宁告诉你的?”
林清琬没爱理他,“那为什么你自己母亲的闺中密友都有谁,你都不知道!”
苍岚抚着下巴,陷入回忆里。
“而且我刚刚听赵姨母说,她与你母亲自幼一起玩到大的。”
他突然恍然大悟,“难怪我小时候总去将军府玩,原来她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而且,我小时候特别招伯母、姨母喜欢,衣裳、鞋袜什么的,从小就没短过。”
林清琬特别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一会儿一起替萧穆宁给长辈们上柱香吧!”
苍岚刚要回答,沈弼语气轻快,“苍岚公子,该你了!”
看来是一步棋终于想出来了。
“来啦~”苍岚朝外面高声回应道。
“沈弼的棋艺也真是难为你跟他能下下去。”
“不用绞尽脑汁的分析对手棋路,也算是一种休息。”说完,苍岚美滋滋的走了。
现在林清琬终于理解萧穆宁为何对他这个表哥都是一些不好的印象,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遭人烦。
晚膳过后,大家各回各屋休息,林清琬带着苍岚去了后院的祠堂。
林相夫妇离世后,萧穆宁为了方便祭拜,将林氏一族的牌位供在贺氏一族的旁边,林清琬觉得不太合规矩。
但萧穆宁坚持说,林家与贺家是亲家关系,放在一起热闹,说不定半夜还能在一起聊聊天,上香祈求祖上庇佑的时候,他们一起听完还能有个商量。
萧穆宁见她不信,还特意在两族的灵位前,掷筊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结果掷了三次皆是同意,最后还是依了萧穆宁的想法办了。
苍岚和林清琬上完香走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空中没有几颗星星。
林清琬提着灯笼与苍岚穿过抄手游廊,“也不知道,萧穆宁什么时候回来?这仗到底打不打?”
苍岚背着手往前走,这段时间他也在关注边城那边,“目前两军对垒,正在谈判。”
“谈判?刚知道消息的时候,北寒的架势恨不得将大禹给吞了,现在怎么还能稳住心神谈判了呢!”
从知道红袖的死开始,林清琬就觉得这事有问题,讨伐的檄文也发了,到了兵临城下这一步,居然定下来谈判,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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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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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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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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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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